然后一家三口……曲儿要拉着岳筝去看陆鸿。
月无人此时出来,说道:“伤势比我想象地还重,他竟也能带着这小鬼头回到家,不愧是陆大将军啊。”
“那他没事吧”,岳筝问道,感觉到身边的儿子连呼吸都屏住了。
“那当然了,不瞧瞧我是谁”,月无人牛气地说道:“傍晚我再来换药,走了。”
不到午时,陆家夫妇就得知消息找急忙慌地赶了过来。陆夫人看见岳筝,竟然拉住她的手拍了拍,随即便在下人的带领下去看儿子。
而岳筝看到陆家老爷时,一下子就想起来这人,看来,陆家的人,早就知道了她的存在。不,而是儿子的存在。
陆鸿一直没有问她,是不确定吗?
容成独这时握住了她的手,清冷道:“今晚跟我去王府。”
“怎么了?”岳筝疑惑。
“你的床睡了别人,不能睡了。”他说道。
陆鸿已经被小心地挪到了客房中,听到他的话,岳筝好笑道:“我马上就被被褥全部换过,所以就能睡了吧。”
“勉强”,容成独依旧有些眉峰紧锁。
“我感觉你有些不一样”,他又说道。
“没有”,岳筝说道:“你让人查一查今天是什么人要抓曲儿。”虽然一开始觉得是张敢,但是莫家的人也是有可能的。
“找到怎么处理?”容成独问道,有关她儿子的事,他现在必须慎之又慎。
“教训一顿吧”,岳筝想了想道:“再有下次,我绝不放过他们。”
岳筝给陆鸿用了蜂蜜水,希望他早点能够走动,也就不必在她家中养伤。
而月无人的药又都是极好的,再加上陆鸿身体底子很好,所以不过四五天,他就能够下床走动了。
容成独心中防备,四五天里出了晚上睡觉,与岳筝分开根本就不超过一刻钟。
陆鸿直到可以走了,也没有找到几乎单独岳筝说话。且明显觉得,她甚至有意在躲避他。
容成独却知道,现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并不是防备就可以的。然后,陆鸿从岳筝那里走的当天,他就犯病了。
碧瓦慌慌张张地过来传话,岳筝被她言语不清的话下了个半死。
“王爷半个时辰前无端发病,到现在还无法正常呼吸”,碧瓦说着声音已经哽咽:“岳姑娘,您快过去看看吧。”
岳筝没容她说完抬步便跑。
自从绣成玲珑望月,她身边亲近的人就开始出事。慌张中,岳筝把这几天接连不断的事归结到那幅绣品之上。
看着脸上无一点血色,呼吸困难的男人,岳筝觉得酸涩一下子就从心底窜到眼中,快地她猝不及防。
将眼中的泪水逼了回去,岳筝坐下,握住他的手,便开口道:“你们都下去吧。”
一屋子人怔了怔,跪在几丈外的王祥说道:“下官还有针未起。”
岳筝这才看到几根明晃晃的立在他颈间、胸侧的银针,眼泪一下子就再也忍不住,颗颗砸了下来。
明明只是银针,明明当年也见过父亲为了治寒腿而被针灸的情景,但是现在看到,心中却酸痛不已。
“哭有什么用?”太妃语气很不好。
岳筝抽出帕子抹干净眼泪,便仍一语不发地坐在那里。
明明有十几个人的房间,却连呼吸声都是轻轻地。
直到将近一刻钟之后,王祥见王爷呼吸平顺下来,说了声:“好了”。房间内才响起来往的脚步声。
银针取下,王祥告退。
岳筝转头对太妃道:“娘娘回房休息吧,我在这里看着他。”
太妃张口想说句什么,终是扶着孙嬷嬷离开了。她当然看见了,折腾了半个时辰都不见好半点的儿子,扎了针都不能减轻他呼吸的压力,在那个女子来了之后,一刻钟不到就平稳了下来。
既这样,就算让她敬着这女子也甘愿。
“你们下去吧”,太妃娘娘走了,岳筝才又对这些婢女道。
碧瓦施了一礼,最先走了出去。
竹恋走地再不甘心,也不敢在所有的婢女都无声的出去时反抗。看着他突然间失却呼吸,看着他呼吸困难成那样,她有多心疼,她宁愿把自己能呼吸到的都给他。
但是这个女人一过来,就要赶她们所有走,而且最终也将她们都赶走了。
将要走出去时,不甘心地回头,看见那女人为他整理领口,陡升了一股转回身将她赶走换成自己的冲动。
待婢女们都下去,岳筝才使出一杯蜂蜜水。这是蚕桑花与玉竹花混合的一种蜜,她发现这两种蜜他用了之后效果都很明显,便让蜂儿吩咐工蜂混合采这两种花。
看着床上平躺的人,在看看手中的一杯蜜,岳筝犹豫了片刻,便低头喝了一口,倾身过去盖住他依然毫无血色的唇。
渡过几口,他的脸色便有了很大的变化。
岳筝欣喜,又含了一口,只是没等她缓缓渡过,就被他唇舌一动打开了嘴唇,不免顺着他的嘴角流出一些。
“你醒了?”没让他再深入,岳筝一抬头就躲开了,却是满眼笑意。
容成独清冷地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她的嘴唇上,说道:“我还渴。”
岳筝点头,抬手就要扶他,却被他按住了手,命令道:“像刚才那样喂。”
余光朝外看了一眼,又觉得他才刚醒了,也就不想反驳,便依旧含了一口。只是这次低头,却得照着他直直地毫不避开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