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几天,邪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也落了几天清闲,可到了那一天,青仆来时,邪明白又有事情可做了。
果然这次院长要他去黑洞,青仆带着他去,黑洞坐落在哪,邪不清楚,邪只知道紧紧跟着青仆那就对了。
黑洞是一个很普通的洞穴,洞外建有一个小屋,应该有人家,谁住在这种破烂不堪的地方,应该是平民吧,魔界极少有隐士。
青仆很谨慎的在小屋问外敲了敲门,欠身恭谨道:“黑爷,院长委托的人我已经带来了。”
“知道呢,去吧。”那声音很平静,也很温和,音调也不大。
青仆没有跟邪打声招呼就径自走了。
屋内一直没有动静,邪就在外面侯着,一些高手往往生性古怪,邪不想跟他们有任何矛盾,反正院长既然叫他来了,他就这么等着。
许久他才出来,很高很瘦,着黑衣裳,就跟一把黑亮亮的萧一般精神。
他看着邪,浅浅一笑,道:“年轻人还认得我么?”
声音好耳熟,可一时记不起来,人好像在哪也见过。
“阁下是…”邪拱手问道,反正院长要他见得人不至于是无名小辈,还是恭敬一点好。
“老夫黑箫,跟院长是朋友。”他声音不大,但每一个人都不会忽略掉他的任何一句话。他细细打量了一下邪,又道:“你就是邪,不错,曾经击伤了我的黑麒麟,又在比武大会上夺得榜眼,现在又为老夫夺得独角兽,后生可畏。”
原来获取独角兽是送给他呀,看来他跟院长的交情不浅,邪愣在那里,不知如何作答。
“你知道你今天来是为了什么吗?”黑箫问道。
邪摇了摇头。
“那老头什么都没跟你说?这点老夫信,他就是这样,不擅言语。他说你既然为老夫取得独角兽,要老夫试试你的武功,顺便传点东西给你以示谢意。”黑箫解释道。
“离老夫远点,去,五丈开外。”黑箫突然冷冷命令道。
邪到了目的地后,看见黑箫从怀里真掏出一把黑箫,他吹起萧来,萧声时而犀利,时而悦耳,时而凄惨,时而低落,不过给邪的感觉却是体内五脏六腑开始翻滚,脑袋发胀,甚至可以听得到血液流动的声响,是逆流而上,浑身开始痉挛,手,腿开始扭曲。
邪倒在地上,开始翻来覆去,他想吐可什么也吐不出来,他整个人蜷缩在一起,牙齿重重的咬自己的膝盖,他宁可忍受疼痛,也不愿听到这恐怖的萧声。
突然萧声陡然拔高,邪更是疯了一般,双手控制不住似的,把身上的衣裳剥开个稀巴烂,同时脑袋碰在坚硬的地板上,接着他咬咬牙,跳了起来,拔刀向黑箫袭去,可还没到近前,黑箫突然撅嘴长啸,黑洞里窜出一个奇兽,那就是独角兽。
它飞纵向邪,两尺来长的黑犄角撞向了邪,那种速度是邪无法预料的,他受萧声影响,本来速度就慢,被撞飞了,撞到洞壁旁沿着洞壁滑落,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萧声陡然低沉,直低到邪心坎里去,像似一把铁钎重重的敲击着邪活生生的心脏,上面还淌着血。
邪不停的摇晃脑袋,制止萧声进入耳朵,他捂住耳朵,可一点效果都没有,那萧声无孔不入,好像从邪的肌肤进入到体内。
邪双腿跪下,用脑袋重重叩拜着地面,额头满是血。
独角兽好像被这奇妙的萧声所影响,再次袭向邪,邪虽然跪拜着,但余光还是瞟到了。
就在独角兽飞到邪上方,一双利爪抓向邪时,就像老鹰抓小鸡一样,邪头往洞壁一撞,滑板似的滑了出去,避开攻击,同时再次想跃上独角兽的背部,好抓住他的犄角,可惜就在半空萧声再次尖啸起来,邪从半空坠落,身体硬生生砸到地板上。
“黑爷,你就放了我吧。”邪总算熬不住哀求道。
黑箫呵呵乐道:“年轻人,不错,难怪那老头对你格外器重,有点斤两,在老夫的萧声下还能守住一些理智,甚至还能组织进攻。”
黑箫停了下来,直到邪看见他的萧放进胸怀里邪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邪捡起刀向独角兽走去,独角兽开始恐惧,一直往后退,它毕竟也算是灵兽,当然认得眼前这个男人曾经杀过他前任主人,收服过它。
“不要跟它计较,在老夫的萧声下它身不由己。”说完黑箫又撅嘴一啸,独角兽如蒙大赦般逃回黑洞。
“黑爷,看来你有收藏异兽的兴趣,本来你就有了黑麒麟,现在又多了独角兽,可喜可贺。”邪心里不爽,话语间总会不经意露了出来。
“年轻人,还在生气了,能够在老夫的萧声下,跟我的黑麒麟,独角兽过上几招,你是第一人,你很幸运。”黑箫不以为然,他继续说道。
呸,被萧声折磨的死去活来还是幸运,邪嘴巴却谢道:“多谢黑爷的萧声,多谢黑爷的独角兽,下次再遇到它,我肯定砍下它的独角兽当利刃。”
“言归正传,你知道院长为什么要你到我这里来么?”黑箫脸色一整,有了威严,有些像院长,果然物以类聚,院长的朋友在邪心里理应这样。
“不知道。”邪很老实的回答。
“你想想,如果敌人用老夫这样的萧声扰乱你的心智,同时派人杀你,你能逃得过么?方才老夫只是用了三成功力你就已经这样了,再下去恐怕你死翘翘了。”黑箫说的话很悠闲,可邪并不轻松,当局者清楚这样的战略有多可怕。
“老夫传授你一个心法——三心二意,用此心法可使你避免被敌人的幻影,幻声所迷惑,或者遭受他人的心理暗示,催眠术所控制。如果习的此法,老夫的萧声对你的影响就会小很多。”黑箫的话让邪很惊讶,如果真能习的此法,别说什么巫术,他甚至可以三心二意,同时干很多事情。
“记住,三心二意心法:人给我风,我偏喜雨;人给我拳,我偏当掌;人给我金银珠宝,我偏当作臭粪土;事事无绝对,事事无真实,眼前的事不足信,耳旁的话不足听;谁若诱惑我,我就杀谁,谁若暗示我,我偏逆道而行。”黑箫说完这个口诀,邪感到很新奇,天底下还有这么怪异的心法,奇怪。
黑箫的话并未停止:“坐下,一边默诵心法,一边目视四方,耳听八方。不要任何一个具体事物牵制住你的心神,你的眼里有无数不分轻重的影子,你的耳朵里有无数不分大小的声音,任何一种声音,任何一个影像都不能使你困扰。”
邪盘坐在地,一边默诵心法,一边依葫芦画瓢照做。
黑箫静静的观察邪的眼神跟邪的耳朵,原先邪的眼神里有各种影像,有花有草,甚至有黑洞,耳朵隐隐颤抖,随着声音传播的方向,那是邪的本能,他练过以声辨物,耳朵对声音极为敏感,这也是一个杀手的基本功,不过如果敌人用声音进行干扰,那他就会十分吃亏。
邪念念有词,同时试着用黑箫所授予的方法,许久,他才有了一些效果,黑箫也看到这些。他取出黑箫,轻轻一吹,邪又头痛起来,浑身又开始痉挛,豆大的汗珠开始滴落。
黑箫停止萧声,冷然道:“还很不够,继续练习,有机会就要勤练,在雨声淅沥的夜晚,闭着眼睛练习,让自己丝毫不为雨声所困扰;在美艳的风景下目视四方,让自己眼里不在有任何东西。”
邪长吁一口气,看来又可以走了,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拱手谢道:“多谢黑爷,在下告辞。”
“慢,记住,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我传过你任何东西,你所学的心法我是为了偿还你送独角兽之恩,还有除非老夫死了,否则决不能把心法传给第二个人,否则你只能带着这个心法长眠于地下,连你的院长都救不了你,切忌。”
黑箫的警告邪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他心道:黑爷,你还有几年活头,管的事情也太宽了,况且过不了多久你是不是我的对手还很难说,不过邪却应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黑爷请。”
黑箫是院长的朋友,他铁定对其毕恭毕敬,院长是何许人也?邪父亲妄杰的大哥,同时也是邪的再造父母,尽管他对邪很严格,严格的接近苛刻,可邪丝毫不能,更准确的说是不敢对院长有丝毫怨言。
王的话对邪而言乃金科玉律,王叫他杀谁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杀,只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院长,对邪而言,王如果要他杀院长那这是世上最为残忍的事情,他不知作何选择。
新居内亮着,难道姑姑派来整理内务的人还没走。
邪推门而入,头一下子大了起来,在床一边有一个伊人,五官极为精致,却很娇小。
那是公主修月,邪马上换掉厌烦的神情,喜滋滋的看着修月,笑道:“公主,夜深了,你也该回宫殿了,王会担心的。”
修月咬着嘴唇笑,向邪摇手要他过去,跟她并排坐在一起。
邪刚坐下,修月的脑袋像不负重担一般靠在邪的肩膀上,她嗔道:“你很忙呀,每次我来你都不见踪影。”
邪这才回头,第一次看清了修月,修月的鼻尖上有一颗小小的黑痣,她用紫色的发夹夹着头发,耳垂乃是上等的紫色翡翠,价值连城。
邪听出修月话语里的不高兴,她可是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希望自己想见的人应该挥之即来,挥之即去,而不是天天让她吃闭门羹。
邪解释道:“无聊,到处走走,去天地街逛了逛。”
“你骗人,方才我的人都去天地街找你,却找不到你。”修月的手指撮着邪的脸颊,很重,甚至撮出血印。
邪没有反抗,她想撮就让她撮,最好撮完赶紧走人,这个烦人的公主真受不了。
“生气了,我跟你开玩笑的,我只想你出去玩时能够带上我,在宫殿里太无聊了。”修月又用手指轻轻摩梭着邪的脸颊。
邪不喜欢被人玩弄于手掌之中,特别是女人,可今天不行,因为这个该死的还未长大的女孩是公主,否则老早邪都会给她一巴掌。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么?”修月接着很有兴致的问道,她料定邪肯定很敢兴趣,这可是她提出的问题。她提出的问题,任何人都会很感兴趣,她父王除外。
果然邪很好奇的问道:“什么事?你说,我在听。”
“可能一天,或者两天,再或者几天以后,你会收到一个使命,不管这个使命是什么,你都要知会我,同时要带我去。”修月这才说出她的话。
邪点了点头,诚恳道:“公主,你该回去了,王会担心的,这样一来,今后想溜出宫殿就没那么容易呢。”
修月哦了一声,灿然一笑道:“你怕父王管着我后,我就不能随便外出,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么?你想我。”
邪心里冷笑一声:公主呀公主,你想象力挺丰富的嘛。不过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她是公主,不出意外会成为将来的王,宁可委曲求全,也不能拂了她意思。
邪送走修月的表情像是极为的不乐意,好像一对生离死别的恋人,一个男人送走自己心爱的女人一般那么不舍那么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
这么一来,修月都有些感动,她感觉到这个男人对她无穷无尽的爱意,对她是如此的依恋,她突然间很想哭,很少几乎可以说没有一个人敢惹她哭泣,所有的人唯恐不能讨她欢喜,可她还是喜欢无缘无故在父王面前撒娇,抽泣,向世人表明她活的多憋屈,多伤心。
可今天的哭不同,她被感动了,被一个男人的真诚,她走出新居,不时回头望望,邪还在门口痴痴的看着她,是那么的含情脉脉,那么的令人心碎,使她都有些不想回去,直接回到他身边,只要他开口留下她,她也愿意留下过夜,即使这会使父王愤怒,她也不管,可惜这个男人为了她,竟然不停的挥手要她返回宫殿,这就是爱情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