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路过一家大酒楼,装饰豪华靓丽,没有100两银子休想进入这里。
邪摸摸自己的口袋,好像还剩几文铜钱,吃完一清二白的阳春面可能就差不多。
不过越贵的地方自有它贵的价值,里面的美味佳肴当然不是外面那些小酒肆所能供应的。
邪没有进去,也没有马上离开,他嗅到了蟹黄的浓香,美酒的醇香,似乎还吃到了香喷喷的烤鸭,一时舔了舔嘴唇,喃喃道:“有钱真好。”
“喂,兄台,请留步。”邪站了站,便想走,可有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叫了出来。
邪左顾右盼,断定叫的是自己,便留步。
声音从酒楼里传来,难道嗅点香味也得付钱,邪突然想抹抹鼻子,看来他是想把我当乡巴佬宰了。
那人早已下楼来,站在邪身旁,邪好像想起他来。
那人一身华服,看着觉得很是文静,书生气十足。
那人见邪愣住了,抿嘴一笑道:“兄台,忘了天域城的徐进,那也是,我是个无法给别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人,呵呵。”
邪记起,当时也是他与温馨的初次相遇,他就是家财万贯的地域城千手书生许进,好他人钱财。
邪微笑还礼,道:“哦,原来是徐进兄,有事么?”
徐进乐道:“兄台,难得一见,我早盼着你来了,我一生只有两个愿望:一结交江湖豪杰;二偷得难偷之物。”
邪听着,眉眼一展,道:“二中爱好可谓特立独行,有性格,我不喜欢。”
徐进把邪拉进酒楼,忙乎掌柜上最好的美酒,上最美味的佳肴。
掌柜见徐进吆喝酒菜,奇道:“少爷,这个侠士也是您的朋友,以前怎么没见过呀。”
徐进不耐烦挥了挥手,斥道:“幺叔,你就甭管那么多了,赶紧上菜,今个儿这朋友可是千金难请呀,快点。”接着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吩咐道:“幺叔,把地窖里藏了三十年的女儿红拿上来,还有从豪富酒家定美酒蒸乳猪,清蒸凤爪,反正那里的名菜统统请过来,去,派人赶紧去。”
邪听在耳朵里,心里那个舒坦,总算被人当作爷供着,好菜好酒好人陪着。
就在那一刻,邪觉得这徐进人还真不错,够大方,够爽快。
菜一上,邪傻眼了,单单嗅着酒气就已经醉了,闻着菜香就饱了。
那个乳猪呀,切一小块下来,放在嘴里那么一琢磨,爹娘都忘了;
凤爪其实是熊爪而已,鲜嫩可口,就着女儿红喝,痛快,真是痛快,浑身毛孔都顺畅起来。
还有很多,很多,邪都品不过来了,单单冲着这顿饭,来地域城一趟也值了。
徐进自己不吃不喝,邪喝干了,他就倒酒,还不停把名菜往邪面前摆,介绍起历史原因来了。
这是酒楼闯进二人来,一人尖嘴猴腮,面白无须;一人浓眉大眼,黑炭般的长方脸;两人都提着一把明晃晃的杀猪刀。
徐进本想发怒,可一看,吓一跳,是两位金衫,来人是神教的人。
尖嘴猴腮皮笑肉不笑,哼道:“小许,过的不错嘛,有酒有肉,很是滋润嘛。”
浓眉大眼把杀猪刀往袖子边一擦,往空中舞弄几下,乐道:“见了爷两个,也不请爷喝几杯,吃几块肉,真没教养。”
徐进笑哈哈起身让座,把他们往大座上让。
他们一点都不客气,一屁股坐下,浓眉大眼拿起酒坛往嘴里倒,脏兮兮的右手直接按住乳猪一扯,一大块嫩肉到他嘴里,还用袖子往嘴上一抹,赞道:“不错呀,徐进,这么好吃的东西,都舍不得叫爷来,下次再那样,有你好看。”
他们没人似的,大吃特吃起来。
吃个半饱,尖嘴猴腮就看邪不顺眼了,我呸,见了我们也不起来打声招呼,你好大的派头。
他朝浓眉大眼使个眼色,浓眉大眼拿起酒杯当面泼向邪的脸,邪竟没有闪躲,出乎徐进的意料,浓眉大眼嘎声道:“请你喝酒,你还真赏脸,果然是爷的好孙子。”
邪突然出手扇了他左右两个耳光,而后奔出酒楼。
“追,妈妈的,活的不耐烦了,敢在阎王头上动土。”尖嘴猴腮一吆喝,傻呆的浓眉大眼方醒悟过来,追了下去。
徐进心里担心:这朋友也真是,忍忍就过去,看在我与王爷的份上,他们这些小螺螺也不敢怎样,哎,这下可不好了,万一神教精英牵扯进来,那这个朋友想必是活到头了。
这时门口轻飘飘闪进一人,徐进一看,傻了,是邪。
惊讶道:“兄台,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他们可不好惹,仗着神教权势,为非作歹,无恶不作。”
邪笑了,应道:“他们倒没做什么,我倒是替他们做了些好事。”
徐进一惊一呆一愣:“你,做好事,帮他们?”
邪坐下,吃着没有被他们尝过的青菜,淡淡道:“我送他们去见天神,他们的庇佑者,现在应该到神界了吧。”
徐进愣了愣,奇道:“你杀了他们?”
邪没有回答,只问道:“小许,再上坛酒,加点菜,我还没吃过瘾。”
酒上了,菜上了,徐进才继续问道:“可为何你要引他们出去?”
邪抿了一口酒,才不慌不忙应道:“不给你添麻烦,总不能让他们死在你的地盘上,否则神教跟你没完。”
徐进还是有点困惑:“可你杀了他们,神教不会放过你呀,他们的手段及其残忍,宁可错杀一千,不愿漏网一个。”
邪丝毫不在意,吃着菜,哼着小曲,心不在焉应道:“他们怎么死的,关我什么事呀,你亲眼见到我杀了他们,他们身上的刀伤,有刀的人都可以做到,与我何干啦?”
徐进一拍脑门,开窍了,乐哈哈道:“对呀,谁知道呀,咱们喝酒吃菜。”
觥筹交错,酒干菜毕,徐进吞吞吐吐许久,还是没说出话来。
邪装聋作哑,没有看见,若是旁人肯定会问他有何难处,毕竟吃人嘴短。
徐进鼓足了劲,才道:“还不知兄长姓甚名谁?先前以为是欧阳俊公子,可如今打扮以及身手不像。”
邪道:“单名一个字,邪。”
徐进总算吐出结巴的缘由:“在下不知可否与兄长义结金兰,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邪皱着眉,抹了抹鼻子,才缓缓道:“我不相信任何人,也不愿跟任何人义结金兰,我就是我。”
徐进脸涨的通红,低下头颅,闷闷不乐。
低头的他看见了一双手,手指修长,却长满茧,如若没有茧,这双手应该是多么好看的。
他抬起头,看见邪说话了:“不过你是我的朋友,第一个朋友,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肯定会出面,为你报仇解恨。”
徐进眼睛顿时一亮,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
友情可能没有爱情那么甜蜜,那么醉人,可往往当你有困难时,第一个站出的往往还是朋友。
手松开后,徐进道:“当不成兄弟没关系,有邪你这么一句话,今后只要用得着小弟的地方尽管开口,我的所有财富如你用得着,尽管拿去,一分也别剩下。”
邪没有十分感动,只是微闭眼睛,半晌才道:“会的,总有用的着你的地方。”
这时徐进像想起什么似的,他问道:“邪,你咋到地域城,拜访过王爷没有。”
邪一愣,很是诧异:“难道这地域城是他家的,非得拜访他不可。”
徐进摇头道:“你可不知,在地域城只有两类人无需拜访王爷。”
“哪两类?”
“一种是神教的人,还有一种是死去的人。”
“好个王爷,嚣张的很。”
徐进捂住他的嘴巴,轻道:“王爷此人还算不错,只要有拜访过他的别城大侠豪杰,在地域城出事时他总能担待一二,神教也颇给他面子。”徐进顿了顿,接着道:“每一个陌生人进入地域城,都瞒不过他的耳目。”
邪开始好奇王爷的通天本事,毕竟曾经教授他“随心所欲真气”的青松居士都是他的故友。
遂邪假装心不在焉的问道:“那天域城冷月府的欧阳俊公子与他比起,如何?”
徐进道:“在天域城自然是冷月府公子,全城响当当的闻名,连神教都不敢直撄其锋;但若说在地域城大伙眼里,除了神教之外,唯一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便是王爷,很多人可能不认识欧阳俊,但绝不会不知道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