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冠六星”整夜都辗转反侧,梦里都是那女人苍白惊恐的面容,让他的梦变成了恐怖片,一大早他就决定去找那个女人,看看她到底怎么样。
庄园里的“牢”果然还是比普通人的住所舒适那么一点,当然只有一星女人这么觉得,谁让她从前连居住的地方都没有。但是她一晚上都没敢睡觉,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会赤身露体被强行拉到大街上游行示众,她做错了什么呢?自己三番五次被天罚,仅仅是因为反抗那些“高星级”人类吗?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一个人反抗是没有用的,因为所有人比起“一星返厂”来说,宁愿选择苟且偷生。
所有的小型聚众反抗不过是那些“高星级”人类眼中一场蝼蚁自杀式的闹剧罢了,有多少人敢反抗,就有多少贱民利用这个机会去巴结“高星级”的人,那为什么要牺牲自己去让那些败类摘星星呢?大概在他们眼中,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都是败类吧。
可不得不说,这个女的的确是固执极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能稍微放开一点,哪怕放荡一点也好,但是她也许是性格使然吧,她虽然说不出她所讨厌的行为有什么不好,但是当她自己做的时候就觉得羞耻要把她烧死似的。就比如,明天游行的时候她可以摆一些妖娆的动作之类,让自己尽可能看起来妩媚一点,反正好像很多人还挺喜欢看的呢,特别是自己还算有几分姿色吧,不知道谁曾经这么评价过自己,但是这评语反而让她更觉得恶心。
她蜷在角落里,双臂环抱着膝盖,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坐着,她不停思索明天要怎么做,想到脑袋发涨,头痛地快要炸开,于是她想到死,如果在天罚前死去,就可以避开游行。怎么死呢?虽然这“牢”内有窗,可是打不开,空空的,除了自己什么也没有,她想,也许自己在被送去游行的间隙能够趁机逃脱,做个了断。其实她也想过去撞墙,但是,万一没死透,这样子去游行,岂不是更加万劫不复了。
那“一冠六星”去看那女人的时候,天刚刚有些发白,他打开“牢”看到蜷在角落的女人。那女人听到门响时抬起头来,盯着那“一冠六星”,如果我的眼睛能杀人,那个女人想,如果杀人有用,我现在就能将他碎尸万段。“一冠六星”有些被那女人的眼神吓到,尽管天还不那么亮堂,但是那女人的眼睛像是要发出火似的,要把他烧了。
“怎么,你还不打算反悔吗?你认错的话,我考虑让你游行的时间减短一些。”那“一冠六星”说这话的时候底气不及从前,反倒像是再说“我们都后退一步,你只要服软,我就原谅你”。主动提出原谅别人,这也是头一遭。
混蛋,女人心里骂了一句,什么也没说,仍旧恶狠狠地盯着那个“一冠六星”。
两人僵持了一阵,那“一冠六星”有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的资料,我已经查过一些,我不需要你认错,只是希望你告诉我你一直这样反抗我们的理由可以吗?”他像是妥了协似的,也许是他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好奇心彻底超越了他那高傲无比现在显得一文不值的自尊心。
“我没做错什么。”那个女人咬着牙说出这么几个字。
“还有呢?”
那个女人已经没有力气再为自己辩解些什么,只是把头埋在膝盖间。
那个“一冠六星”好像从来没想现在这样觉得,安静地空气竟然是这么沉重,他觉得似乎问不出什么结果了。这个女人真的这么轻易就放弃抵抗了?以往的资料显示,她都会反抗到死为止,死……她不会?
“你以为死就没关系了吗?我说了,死这么解脱的事,我可不会让它发生,我说过要让你感受什么是痛苦,就一定会让你感受到。你尽管去自杀,那我就一次次把你救回来让你生不如死!”那“一冠六星”说着还不忘摆出一副凶狠的表情,但是他好像并不是真的想说这一番话,他只是觉得如果这女人又一星重置后,再见不到她怪可惜的。
可那女人依旧没有抬头,抱成一团。绝望,她早就习以为常,谁知道呢,她现在20岁,如果一个人寿终正寝的年纪是100岁,那她在余下的80年里还会经历多少次的绝望呢?再差还能多差呢,不过是无限次的死而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