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蓬源还没到京的时候就派了副官送信,除了一些恭贺吉祥的礼貌,还有一些恩同再造,不忘当年的楚楚衷心。待到了蓝凌城住下来又急忙往凌府送上拜帖。他没有想到和儿子动手的人就是老夫人的孙子凌学青,这柳常新平时是有些胡闹,但是因为自小体弱多病,再加上他幼年十分聪慧懂事,柳蓬源很宠他,可是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当街被人打了,起初他还是很气愤的,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官,多少有些耍官威的陋习,可是细想之下,也不对呀,这是蓝凌城呀,基本上一半姓凌,一半姓蓝呀,一看这人打扮,虽然一声灰头土脸的,那料子是骗不了人的,放在街上,当得起一声公子。坏了,可别抓了个祖宗回来吧。
柳常新心中是委屈的,那玉他了钱自然拿走,莫名跳出来一个与自己衣着相仿样貌又相似的少年他还没来得及新奇,便听他指着自己的鼻子骂。一时冲动就打了起来。
柳蓬源提着棍子在柳常新面前转悠半天还是没舍得打。
这日带着儿子****请罪。他们本意是想给凌学青收拾整齐,可是凌学青抱着马车不敢下来,弄的柳蓬源父子站在凌家大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特别无语。
凌雪宜在小轿里睡了好一会,忽听轿子外边有人说话。
“见过陈嬷嬷。”香巧乖巧的向陈嬷嬷行礼。
“这不是香巧吗,这几日不见似是长高了,瞧着葱段小手,我看六小姐苑子就是养人。”陈嬷嬷和蔼的拉着香巧的手左右看了看。
“陈嬷嬷说笑了。”香巧不好意思的低头笑了笑。
陈嬷嬷平日的做派跟和蔼可亲是搭不上边的,忽然这么热情,她还有些不习惯,香巧为人老实本分,多余的客套话也不会说,气氛有些尴尬的定在那。
这时香巧听见凌雪宜在轿中唤她,赶忙应回:“小姐,你可回来了,奴婢这心终于踏实了。”
凌雪宜看见陈嬷嬷立在一旁面上也看不出情绪,她暂时替下疲惫的神情,尽量让自己微笑着上前,拉着她的手说:“嬷嬷平时太忙,我们几个小辈也多亏您照顾,香巧嘴笨越是在意的人反而不会说话了,等闲了来我这儿坐坐。听说您的异色双面凤凰最是动人,雪儿羡慕不已,总是想让您传授几手,让我也拿去给姐妹们显摆显摆嘛。”随即不着痕迹的将腕子上的翡翠镯子递给她,微微一笑,露出很漂亮的酒窝。
陈嬷嬷看了一眼凌雪宜露出赞赏的目光,将镯子手下,她凝视着凌雪宜的脸说:“香巧好福气跟了你这心思通透的主子,只是老奴还是要提醒小姐,万事小心。”后半句话却是拉低了声音说的。
“含嫣姐,小姐回来了,正跟陈嬷嬷在苑子外边说话。”回苑子通传的小丫鬟报了含嫣。
含嫣正在整理凌雪宜的衣服,一听这话,赶忙放下手中的事情,招呼大家出去迎接,她拉着小丫鬟问“谁去接的?”
“是香巧姐姐。”含嫣心中有点嘀咕,香巧老实巴交的,不怎么会说话,可别恼了陈嬷嬷。脚下加快了步伐,走到苑门的时候赶紧小声提醒,都整理整理,排好了,不要乱,众人昨晚等了一宿,几个小姑娘困得不行的时候靠在榻上眯了一会。昨天没有跟轿的小厮,陈嬷嬷这个时间忽然送凌雪宜回来,打了她们一个措手不及,陈嬷嬷是宫里出来的,平日最是重规矩,方从里边迎了出来。
“雪儿记住了。”凌雪宜低声回应。又故意拉高了声音说了一些客套话。
“时候不早了,小姐昨日劳累,早些歇息吧。”
“是,嬷嬷慢走。”
送走了陈嬷嬷,凌雪宜领着香巧回了苑子。
远处的墙后,一个小厮漏了个脑袋看了看苑子里,便悄悄退下,回身去往另一个方向,而后没入花园深处,不知所踪。
“小姐可回来了,我们都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老爷居然又请小姐去书房了。对了老夫人差祥晴姑姑来,说姑娘回来歇息一下,不用着急过去请安,派个人保平安就行了。我已经让人去琼华阁回禀了。”含嫣把凌雪宜迎回屋子里,方说了这些话。
凌雪宜看着众丫头们没有在陈嬷嬷面前失礼,心中宽慰。
“含嫣,有你真好。”凌雪宜听着她嘘寒问暖中已经把事情打理得紧紧有条,心中十分感动。她们两个从小便一起长,含嫣比凌雪宜大两岁,说句严重的话,那是情同姐妹般的存在。
凌雪宜见下人都出去忙了,便无助的抱着含嫣,低声重复着这两句:“我好害怕,他们好可怕。”
含嫣听了赶忙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抚摸着她的头,“没事没事,我们小姐最是福气了,什么事情都不会有。”
凌雪宜苦闷的心稍稍平静了下来,每次她感到烦闷的时候,含嫣都会这样轻抚着她的头,说着没事没事,然后所有事情就好像真的没事一样让她心里很是安定。
含嫣和香巧帮凌雪宜仔细梳洗一番,用脂粉盖住了脸上疲倦的菜色,又加了一层附在眼下乌青的地方,轻轻描了一个平眉,看起来精神许多。脸上铺了薄薄的一层胭脂。穿上了新做的淡蓝色云锦长裙上边绣着一朵盛开的牡丹。套上一件淡粉色锦缎短搭小袄。这局身体比凌家的女儿更加白皙,配着粉色的衣服很衬皮肤。个头倒是没有凌雪宜高,这模样清秀水灵,眼中清澈如一汪潭水,借尸还魂以后,最尴尬的就是小姐的身份。还不知道凌老爷要怎么做,恐怕难在府中长久,含嫣不禁心疼起凌雪宜。
“外边风大,小姐还是围件披风吧。”含嫣从衣服最上边拿起件粉色披风,较之昨夜的披风略薄一些,倒是正当穿。
出刚刚在小轿内睡了一下,体力恢复了不少,较之之前有了很大进步。
老夫人侧着身子在屋子里睡的不踏实,总是想着凌雪宜的事情,刚才断断续续的做了梦,还是没睡好。
外间靠在榻上的徐嬷嬷听见里屋有动静,想是老夫人起来了,便赶紧整理了衣服进去伺候。
“公主起了,睡得可还踏实。”
“年岁大了,睡觉轻,雪儿这丫头不知道怎么样了,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