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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深歌

一段最好的时光。

他们在周末见面。从北京开往大海的火车,是明妙的火车;从海滨开往北京的火车,是真年的火车。这间隔的路途似乎是为了相思而特别做出的安排。

月台上挤满了匆匆赶到的人,还有匆匆离开的人。有人哭泣,有人奔跑,粗暴地挤进挤出。明妙都不介意,她站在月台上给真年打电话,告诉他抵达时间,他情意缠绵:我在等你,明妙,我很想你。铁轨闪闪发亮,延展到远方,汽笛长鸣,在热气腾腾的烟尘中,明妙微微脸红,她觉得快乐。

旅途中,明妙阅读,抄写,听音乐。火车上有妈妈带着五岁男童,男童是混血儿,淡金色头发,黑眼睛。他从对面伸出手,递给明妙一根薯条,明妙一口吃掉薯条,做出翻白眼的古怪表情,男童咯咯笑,握起拳头敲击小小的胸膛,像一头结实的小猩猩。妈妈也笑起来:奥斯本在表现自己很强壮,他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奥斯本先生。明妙很认真地对他说。学着他的样子,握起拳头敲击胸膛:一头猩猩会对另一头猩猩说什么?让我们吃掉月亮吧。

奥斯本发出小孩子才会有的剧烈笑声,咯咯地好像要噎住了,每隔十几秒,他就冲出来叫一声:让我们吃掉月亮吧。跑得手心里全是汗。

他们一起抵达终点站,小男孩坚持拉着明妙的手,一起走出车站,他问:你可以去我家吗?明妙轻轻抱他,和他说再见,她伸出手,想要摸摸他,他却退后两步,把手背在身后,生气地哭起来。奥斯本的父亲来接他,小男孩爬在父亲肩膀上,显得只有一点点大,他请求把自己变小,小到只有一点点,放进明妙的背包里,他要和她在一起。

车站是一个最能让人感受到忠诚的地方。明妙对真年说:为了感情,人可以付出的最大代价就是:我无法独处,我需要另一个人的陪伴。真年,你不可以忽然转过头不看我,我需要你。

真年握紧她的手,放在嘴唇上,亲吻她细的手指:明妙,如果你不在,我就是个老头儿了。

真年公务繁重,随时随地有会议和应酬需要处理,临走时亲吻告别,说你要乖,等我。有时走到门口,会返回来再说一遍。

工作间隙,他给明妙发短信,问她在做什么,得到各种回答:种了一棵丁香,熨平他的白衬衫,去市场买喜欢的羊毛织物和新鲜果蔬,磨咖啡豆,在书店里画画,拍摄附近工地上的建筑工人,有时候她会去码头,和渔民聊天,学习撒渔网,撒成一个漂亮的圆。回复他:下班来接我,一起看太阳落下去,一起尖叫吧。真年忍不住打电话给她,压低声音,他说:明妙,你如此自得其乐,好像我是多余的,你不可以把有趣的事情都做完,你要想着我。她笑,明白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

真年尽力抽出时间陪她,一起看电影,短途旅行,在古老店铺淘买来自日本的碗和匈牙利水晶杯,去面包店学习烘培小熊饼干,喝杯咖啡,睡前朗读一本书,在码头上等待出海归来的渔船,买新鲜的鱼蟹回家烹煮。

真年在厨房里忙活,热水嘟嘟沸腾。明妙剥葱,研磨杏仁,问他:什么最好吃?真年说:最好吃的都不贵,因为便宜,才可以被试验了很多次,烹饪的时候,也不至于太紧张。明妙想起:一个日本作家说,在冬天的深夜,喝到一碗热热的豆腐汤,让人有勇气活下去。真年笑笑:日本人从食物里看见生死,看见感情。在大阪街头,有一间小小面店,老板年纪很大了,没有客人的时候,他给自己煮一碗拉面,面上放几片猪肉,在吃猪肉之前,他总是合起双手说,很快就和你见面了。明妙安静地听他讲,喝一口水,也喂真年一口。味觉令人欢喜,也令人感到欢喜如此短暂,一切欲望都是这样。

明妙,你喜欢吃什么?

好看的,简单的。

真年心中感动,从他们认识的那一天起,很多事物都未曾改变过。

他揽住她的腰,跟随音乐缓缓跳一支舞。在这小小的厨房里,进行着隆重的仪式,他们将彼此深刻地联系在一起,她将吃到他的味觉,而他听到的是她的音乐,这流动的夜色承载着一个人最深的需要。

真年不喜欢告别,他生性热爱享乐,感情缠绵,难以决断。

他问她:明妙,你为什么不辞掉工作?我要把你带在身边。

她贴着他,听他的心跳:我会加倍地对你好,真年,但我不能放弃工作。

在她更年轻的时候,他曾经教过她:明妙,你不可以太依赖我。她几乎生气了:为什么你觉得有权力目睹我受伤害?我只是喜欢你,我不觉得羞耻,不管别人怎么看,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我敢和你相爱,如果你配不上这感情,我就离开。

这些话他全都忘了,如今他期待她的依赖,期待她撒娇,要挟他,难以离开他。而埋下的种子早已发芽,明妙若表现出依赖,那只是因为爱着他。

明妙,现在和从前不同了,你不需要独自一人,我可以陪伴你。

她伸出手臂,缠绕着他的脖子,不说话。

她独自面对过很多事,独自长大,独自远行,独自承受她异常畏惧的闪电之夜。呕吐过,愤怒过,对着墙角哭过,终于克制住。她耐心等待,清晨一丝一缕地来了。没有人可以顺顺利利的,在泥沙俱下的生活里,变庸俗很容易,那些不肯将就、死不悔改的人,都有胡闹般的深情。

明妙膝盖上有一块疤痕,小时候摔跤留下的,她曾经想方设法把它消除,疤痕很顽强,越长越圆,像一只丹凤眼。

小姑第一次看见她穿裙子,就盯牢她的腿,大声叫着:明妙,你这儿有个疤,多漂亮啊。她手舞足蹈,翻出一支艳丽口红,厚厚地涂在嘴上,俯下身,用力亲吻疤痕。十三岁的女孩子,膝盖上烙下一个艳丽唇印,她用手捂住,不知所措。

小姑咯咯笑:你别想洗掉,这是个记号,会一直钻到你骨头里,让你忘不掉我。

这是刻在明妙骨头里的秘密。

小姑没有说谎,这块疤痕果然越长越美丽,像美丽的脸、美丽的人,悲欢令人心悸动。小姑带她去大山里徒步,天很黑了,星星又低又清晰,她们并排躺在无花果树下,看着星空和寂静的大地,一直看下去。小姑伸出手臂,小心翼翼地放在她脖子下面,让明妙依偎在她怀里。女孩蜷起双腿,薄的衣衫下可以摸到纤细的骨骼,小姑抚摸她的肌肤,手指停留在她膝盖上,轻轻按住疤痕。

明妙问:里面的骨头是什么样子的?

她亲吻女孩的耳朵:我也想看看。也许它是雪白的,被大火烧过之后,留下一个图案,是我的嘴唇印。

明妙默不作声,假装睡着了。

她不能体会小姑的感情,她是非凡的女子,总是把爱弄得更像仇恨。

往返于北京和海滨之间的这一年,明妙二十六岁。

足够地年轻,也足够地老。她站在镜子前,望着镜中女子,她的眼神光芒冶艳,似乎是小姑的灵魂,披上了明妙的新衣,在曲折的时光中,她们终于久别重逢。是小姑让她理解了高度不可能的事件,爱是一次次的臣服。明妙回到真年身边,是她甘愿输给真年。

他们在海滩上喊:一二三,开始跳!用力跃向空中,明妙大笑:真年,你比我跳得高。他举起双臂:我要跳起来,我要保护你。他们亲吻,亲吻的样子像两条鱼,没完没了。就这样下去多好,他们都以为这就是完满,忘记了生命中会有很多个后来。

后来,它总是不请自来。

这座城里最高的写字楼面朝大海,真年所在的公司位于二十一层。大厦里有美容中心、小型超市、健身房和临窗的咖啡吧。明妙与真年约好一起晚饭,提前过来等他下班。

一个电视采访吸引了她:女歌手徒步穿越墨脱。

明妙睁大了眼睛,起来走到电视机前,是她!小鱼姑娘。

明妙呆住,心里天打雷劈一般,记忆好像一架马车,驮着一车的青春,一车的伤口,一车的尘埃,哗啦啦掉头往回跑,在眼前立定。

大门乐队四处巡演的那一年,明妙收到过一张照片。乐队到了丽江,在石桥上,夏安和小鱼姑娘骑着栏杆,翘着脚,牛哄哄地,一个像吸血鬼,一个像女巫,瞧不上全世界。他们身后是一面巨大的石头墙,墙上写着红字:等你三天。

夏安在照片背面留言:明妙,来看我们,这里没有麦当劳,一条裙子五毛钱,大门住在红尘客栈。

她没有去,他们也没有等,就这样分头胡乱长大,再也没机会相见。

采访很闷,小鱼姑娘不怎么说话,她的脸被野外损坏得很厉害,眼球透明,像水晶球。看上去她就是一个普通女子,吃饭睡觉上厕所,可她就是能让人感觉到诱惑,也让人揪心。

主持人问她为什么去墨脱。

小鱼姑娘漫不经心地回答:找人。

找谁呢?

密码龙不见了,有人说他在墨脱。

主持人笑着说:你喜欢他吧。

小鱼姑娘没有任何表情:我不记得,我累了。

明妙记得,密码龙是大门乐队的鼓手。

小鱼姑娘,你不记得了,那你为什么累了呢?

明妙想起那个新生的夏天,在古老寺庙,他们画下一扇大门,黑色小鱼自由自在,年轻人相信勇气、爱情和大大的野心,他们风华正茂,怀揣一颗跳动的心,期待成为自己想要的模样,期待更好一点点的世界。年轻的人们奋斗啊努力啊,每一个都那么可爱,他们是否得到了应有的报偿?

夏安说过:我们都会非常着名,小鱼将是个美人,我将是个名人,明妙,你会怎样?

她竖起食指,按住自己的嘴唇,眼圈红了。

眼泪正要旋转,听到有人在身后叫一声:明妙。

她轻声答应,用力闭了一下眼睛,镇定住心神,转过身来。

眼前一黑,她与他劈面相逢。

这是一张难以捉摸的脸,嘴角紧绷,显得非常警惕,鼻翼两侧的法令纹又深又长。

如果不是以这种方式再见,明妙再也不会想起他。

她十五岁,小姑为了这个男子自杀,十九岁,她将一盘黑椒牛柳从他头顶倒下,真年追出来,用外套裹住她。许多的男男女女带着爱憎靠近他,时光并不隐藏秘密,这张脸上,居住着许多其他的生命。

我们又见面了。

他的手意味深长地搭在明妙肩膀上,仿佛一只传信的鸽子,又长又有力。

明妙拂去肩上的手,用力很猛。

他拿出一支烟,在烟盒上敲敲,当着她的面点燃:不要这样,你显得很危险。

明妙在纪录片里看过:喜马拉雅山的农民遇见一头公熊,他大声吼叫,想把它吓跑,熊转身走了。等他遇见一头母熊,想用同样的方法吓跑它,母熊却对他龇牙,并伸出利爪。的确是这样,在一切动物中,母的都更加危险。

她舌根底下又一次分泌出水仙花气息,声音很低:你得让开。

他不慌不忙,慢慢喷出一缕白烟,眯起眼睛:你怎么会在这里?

砰的一声,吧台里的小女孩打翻了咖啡,她一惊。

他注视着她,声音变得温柔:我熟悉你生气的样子,明妙,你越来越像个女人。你为什么讨厌我?

明妙抬起头,第一次直视他的眼睛:坏人是不会变好的。

她绕过他,想要走,他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强迫她站住:别走,我看见你,以为是她回来了,你们真像。和她比起来,你有点普通,这不重要,你依然无可替代。明妙,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补偿你。

这黄昏的颜色令人难以忍受,她挣脱他的手,轻声说:让开,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到处都在变黑,明妙站在大厅角落,对着一面玻璃幕墙发呆。

电梯停下,真年来了。他寻找她,看见她的一瞬间,脸上浮现出干干净净的笑意,略有几分孩子气。

明妙走到他面前,一言不发,搂住他的脖子。

他有些惊讶,拥抱她,拍拍她的背:怎么了?

她缩成小小一团,过了一会儿,手脚慢慢松开,小声说:没什么,我饿了。

真年笑起来,捏一下她的鼻尖:小古怪,走吧,我们花天酒地去。

在海边的小酒馆吃东西。

明妙只觉得饿,饿到微微发抖。她一口气吃掉五个炙烧扇贝,喝掉小半瓶温热的清酒,身体渐渐暖和,酒意上来,眼睛变得极亮,皮肤微烫。真年并不阻拦,他喜欢看她微醺的样子:明妙,你喝了酒爱笑,爱唱歌。他从背后抱住她,握起她的手,亲吻每一个手指,有点想要叹气: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不要喝酒。

她伸手取下发夹,头发散落,靠在他肩头:真年,给我一支烟。

小酒馆播放着从弗拉明戈故乡来的深歌,歌者嗓音苍老,哀切有力。明妙听着,心底微微振动,牵动一根弦,生疼。

她贴紧他的脖子:真年,我第一次穿你的外套,里面有你的温度,我喜欢你的温暖。我量过你的体温,三十六度六;我们分开的那段时间,我从来不想你,只有一次,我在浴缸里放满水,用体温计量,一会儿加热水,一会儿加冷水,直到刚刚好,三十六度六,是你的温度。我躺在水里,水是冷的,我觉得好难过,任何东西坏了,没了,都可以替换,只有人,人是那么难以替代。

真年心神震动,她从来没有说过这些。

她只是一个小女孩,因为遇上他,把自己变成一个密封的瓶子,不抱怨,不喊痛,更不泄露心底的期望。他心中不忍,缓缓抚摸她的头发:明妙,我在这里,不会再离开。那一年你十九岁,可我四十一岁了,你脱下衣服走出去,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的女孩子,我追上你,用外套裹住你,你一滴眼泪都没掉,我全部记得。我遇见你,不能放弃你,这是上天的安排,把我变成一个更好的人。

她酒意渐浓,手指滑落下来:真年,今天我看见一个人,那个宴席上的男人。

他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亲吻她耳后的皮肤,沉默片刻,侧过脸看了她一眼:明妙,你听我说,他是我昔年同僚,现在是我的老板,这公司是他的。

她忽然僵住,一动不动。

老板娘端上来一个热气腾腾的小火锅,想要说什么,看到这情形,识趣地走开。

憋了好久,明妙离开他怀抱,坐直了。

真年观察她,那张小小的脸上一点儿表情也没有。

明妙摇晃酒瓶,给自己倒满,一口喝掉,再倒一杯,一口喝掉,继续倒第三杯。真年按住她的手,低声说:不要喝了。在他手心里,她手指抽搐,脸色发青,那一瞬间,真年体会到她强大的震怒。

明妙,我不知道你会见到他,我以为不会。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暴烈个性已起,推倒桌上杯盏,连鞋子都不穿,径直冲出门去。

真年急得跳起来,又手忙脚乱地掏出钱放在桌上,追到门口,外面漆黑一片,已经不见她踪影。他胡乱地向左边跑了一阵子,又折回来向右去寻找。小酒馆老板娘走出来,好意地递给他东西,是明妙的包和鞋子。他接过来,木木地道了谢,打开包一看,手机和钱包都在里面。她能去哪儿呢?真年想了想,朝海滩走去。碎石凌乱,几滴冷雨落下来。他又气又沮丧,狼一样嚎叫:明妙。

海风呼啸而来,他的声音七零八落,没有任何回应。

三个多小时后,真年徒劳地返回公寓。

在长长的走廊尽头,他一眼看见她,蜷缩成一团,坐在门口的地上。

他小跑了几步,又站住,慢慢走近她,蹲下来,盯着她。

她又脏又累,裹着一件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破夹克,眼睛亮亮的。他查看她的脚,沾满泥沙,还有划伤的血痕,冰冷得像块石头。他张开手心,握住她的脚,可能是碰触到伤口,她哆嗦了一下,倒抽一口气,发出咝咝声。

真年喉头哽咽,一只手握拳,敲击自己的胸口,一下,又一下,说不出话,嘭嘭地响。

她轻声说:我没地方可去。

真年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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