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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考试

器仙十九年二月一日

剑之国都城剑仙城

当考试大厅前的白色大理石石柱被阳光铺满,则意味着基士考试即将开始,而此刻阳光正好洒满了石柱。

少年吴清一路狂奔,紧追不舍,总算找到了考试大厅的所在。听到又有孩子来了,众家长纷纷回头,想看看这个突然到来的孩子会是谁家的,但是显然没有任何家长认识这个孩子。众人连忙让开了道路,以便让这个将要迟到的孩子顺利进入考试大厅。

进入考试大厅,首先要通过一道特别的的门。它为什么特别呢?因为这道门只有剑之国的人才能够进入,这主要是为了防止别国的人混入剑之国,偷学剑之国的剑术宗法。

少年吴清见众人纷纷为自己让道,很是感激,连忙奔跑到门前,一步走了进去,这时门突然震了一下,众人都是一惊,少年却没感觉到异样,另一只脚也紧跟着踏了进去,这已经表明他是剑之国人,可以进入,否者这扇门会发出一股力量将其震飞。只是那门为什么还是会震一下呢?其他孩子进入的时候门只会发出一道由上至下的光芒,而这孩子进去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而只是震了一下。众人都是感到奇怪,可是也没说什么,他们猜可能是这孩子不是都城人,所以不一样吧!

在考试大厅内东边的那面墙被缓缓打开了,可以看见一条贯穿都城的河流,名曰:“剑河”出现在众人眼前。这剑河上全是一个一个的木桩,一直延伸到它的源头。它的源头是城外的藏剑山,而藏剑山就是本次考试的中点。藏剑山,顾名思义,这座山中蕴藏着许多的宝剑。剑之国全国上下仅有三座这样的山,而剑之国的剑士的武器全是出自藏剑山。想要成为剑士的第一步就是拥有自己的武器。

“众参考者请安静!”主考官终于来了,只见他身着白色的剑士服,胸前绣了一个含有剑形的黑色剑字,背后绣了一个大大的师字,一头雪白的头发披着。他名叫百里,是剑之国的年轻剑师(相对而言,在他这个年纪就成为剑师已是不错的),年纪才刚到二十五岁,不过这一头的白发使得一般人都认为他是个上了年纪的人,这是让他很苦恼的一件事。

“今天是剑之国六年一度的基士考试,尽管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我首先还是要向各位说一下本次考试的规则。”百里见众人已经安静了下来,缓缓道。

突然,一个气喘吁吁的身影映入他的眼中,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正是那个少年。他微微一笑。

“首先第一条,本次考试全程二十公里,在达到中点前严禁使用任何剑术法术,一旦被监考的剑士发现,取消本次考试的资格。”

“第二条,本次考试的起点是考试大厅,你们从此出发,踏着剑河上的木桩达到中点藏剑山,用唤剑术去找寻自己的剑,找到后御剑返回终点,同样是考试大厅。这一切于日落前也就是阳光从大理石石柱上消失前完成,就算通过基士考试。”

“第三条,有特别表现的人可以加分,获得自己选择门派的权力。请各位参考者遵循以上规则,那么,接下来各位有什么问题吗?”

现在,太阳升到了大理石石柱的顶端,这表明已经是中午了,也就是说少年们大概有三个半时辰的时间来完成此次考试。其实这考试主要考的就是少年们的毅力,尽管河上的木桩加大了考试难度,但是少年们还是可以就靠行走来完成此次考试,只要有耐心和毅力,完全用不着跑步,毕竟找到自己的剑以后,以他们的御剑水平,御剑而回大概也只要半个时辰,也就是说有三个时辰来走十公里,虽然是少年,但是作为经过训练的即将要成为剑士的人来说,这点距离必须完成。

百里见没有任何人举手要问,微微一笑道:“请各位参考者将背上的剑上交!”

众人纷纷解下背着的剑,集中放到大厅中间。见众人都将剑放了下来,百里激动地宣布道:“考试开始!”

众参考者终于听到了这几个字眼,激动地一拥而上,往木桩上冲了去,只有吴清,柳青,还有一个黑衣少女站在原地,没有动。

“呵!你这家伙还真追来了啊?”柳青没想到这个叫吴清的少年真的追了来。跑得挺快啊!

吴清却没有理他,而是看着众人涌上剑河上的木桩,心里有些紧张,毕竟自己从来没有跑过木桩。他紧张地看了百里一眼,见他也正看着自己,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和百里似乎认识,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们三个可以走了!”百里见吴清看向自己,连忙将目光转移到剑河,见其他参考者们都上了木桩,遂对他们三人道。

吴清突然问道:“我不怎么会御剑术,可不可以也参加?”

“那你到底是会还是不会?”百里懒懒道。

吴清想着那位爷爷教自己的御剑术,虽然自己还不怎么会,但是应该算是会吧!于是道:“会!”

“那你们就快走吧!”百里有些不耐烦道。三人也不再停留,上了木桩,小跑着而去。

百里无奈的一笑,摇了摇头,右手剑指一引,嘴唇翕动,口中念念有词,只见大厅正中的剑群忽地一阵响动,紧接着所有的剑如活物般都飞了起来,随着百里的剑指的挥舞而飞动。百里双手呈剑指平举,所有的剑便整齐的排列成一行,接着他右手向着身后的墙壁一指,数百的剑“嗖”的一声从他头顶飞过,向墙上射去,“叮”的一声响彻整个大厅,这仿佛是奏响了考试开始的号角。只见墙上已经排了数十行密密麻麻的铁剑了,可见这考试举行了很多年,而且参考者已经数不清了。百里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剑术手法成果,嘿嘿一笑,长袖一摆,站到了剑河上。看着已经远去的三个身影,他心中很是轻松。终于不用再扮什么老爷爷了,哈哈!

天冷的时候,阳光带给人的是温暖,天热的时候,阳光给带给人的却是燥热。此时,春天刚来不久,虽说剑仙城四季如春,但是快速的奔跑以及温煦的阳光还是让吴清汗流浃背,呼吸急促。已经过了大概一个时辰,参考的少年们已经是稀稀落落的,东一个西一个,吴清跑得并不算快,但是也不不慢。他此刻渐渐地感觉到体力有些不支了,看着脚下慢慢流动的河水,精神忽然有些恍惚起来。

突然一个身影映入眼帘,他定了定神,只见一个少女身着青衫慢慢地奔跑着,脚步有些虚浮。这要是不停下休息随时都有可能会掉下木桩,坠入河中。吴清心想着,不禁精神一震,眼见那少女左脚踏在一个木桩上,右脚刚一抬起要踏向另一个木桩,左脚却是一弯,显然已是体力不支,连忙快跑几步踩过几个木桩赶上前将那少女一把扶住,让她缓缓坐在木桩上。

少女也是大汗淋漓,散乱的刘海已有些粘在鬓角,清秀可爱的容颜满是疲惫之态。抬起头来,只见吴清一身衣衫破旧非常,头发披散着,脏乱不堪,不禁眉头一皱,虚弱地道了一句:“谢谢!”

吴清不知为何,不禁有些脸红起来,忙回道:“不用谢!我叫吴清,你叫什么名字啊?”

“哦!吴清。”少女微微一笑,“我叫葛卿!对了,我还有个朋友叫柳青呢!我们都有一个qing字啊!真是巧啊!”

听此,吴清颇感意外,柳青不就是那个今天撞自己那个家伙吗,听葛卿的声音,莫非她就是御剑的那个女孩,遂道:“是真巧啊!”但是葛卿显然没有意识到吴清是那个今早她口中所说被柳青欺负的少年。

葛卿看了看天色,道:“你还是先跑吧!不然来不及怎么办呢?”

“嗯,不过我不能走,要走还是一起走,你这样我不放心啊!”吴清摇头道。

葛卿见吴清面相露诚恳,何况自己确实体力不行,也不好再回绝,心下想道:“那该死的柳青,还不如一个陌生人对我好,自己一个人跑那么快,哼!看我到时候不教训死你!”继而对着吴清的穿着打量一番道:“你怎么穿成这样?”

吴清一听,不知该如何回答,吞吞吐吐了半天道:“我,我是孤儿,所以……”

“啊!那你多可怜啊!”葛卿为自己开始看不起吴清而惭愧,心下心生同情道:“没关系,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这样你就不孤独了。

“朋友?”吴清一愣,这个词他并不熟悉,但是他却有一种莫名的喜悦,“对,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我终于有朋友了!”

就这样,吴清有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朋友,二人一起踏上了前往藏剑山的河上木桩之路。而这一切都被一个藏于剑河旁森林中的监考剑士看在眼里。

当太阳慢悠悠,不急不缓地行至西边,也就是离下山还有一个多时辰,吴清和葛卿一路上跑跑走走停停,终于赶到了藏剑山脚下,二人已基本没有多少力气了。此时突然一个身影从藏剑山上冲了下来,正是二人都认识的柳青。

葛卿一看见柳青气就不打一处来,扬起手指就是指骂道:“该死的柳青,你倒是挺快啊!”

柳青一见二人,正怀疑二人怎么就认识在了一起,没想到葛卿抬手便骂,连忙赔笑道:“卿儿,我错了我这不是想赶着第一嘛,再说我早点取到剑,御剑去接你更快啊,嘿嘿!”

“哦!是吗?”葛卿收回手,双手抱臂道:“可是我现在自己已经到藏剑山了,你去做你的第一去吧!吴清,我们走!”

柳青一见葛卿竟然拉着乞丐相的吴清的手,不禁怒从心起:“小子,你怎么和我家卿儿在一起?”

“这……”吴清见葛卿一把拉住自己的手,脸上一红,不知如何回答。谁知葛卿却道:“要你管,吴清,我们走,别理他!”然后葛卿也不管吴清乐不乐意,一手就牵着吴清往山上走去,经过柳青身边时还给了他一个鬼脸。

这一切看在柳青眼里简直差点把他气得从剑上跳下来给吴清几巴掌,但在喜欢的人面前要有风度,他只好暂时忍了。心中却道:“吴清你小子,给我等着!”这一切为吴清与柳青的矛盾升级的缘由,这为此后故事的发展埋下伏笔。

之后上山找寻自己命中注定的佩剑之路上,二人又遇到了很多下山的参考者,很多葛卿都认识,可是也都对葛卿和这么一个衣衫不整的少年在一起表示异样的眼光,只有一个身穿黑衣的少女经过二人身旁时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看了二人一眼。

待得太阳接近西边的山峦,天上的云彩被阳光照得眼色通红或紫,美丽非凡,葛卿在吴清的陪伴下终于用唤剑术唤出了自己的剑,那是一柄剑柄微红,剑身璀璨华丽的剑,葛卿很是喜欢,这正合她的身份。可是吴清依旧没有从藏剑山中唤出自己的剑,也许他的唤剑术不行。所谓唤剑术就是用法力催动自身属性的剑气,法力越高剑气散布的就越远,一旦和自身属性相合的剑感觉到,就会引起共鸣,然后剑就会穿破阻碍飞越而来。可能吴清的法力太低,试了很多地方也没有丝毫反应。可是时间已经不早了,不过半个多时辰,以他们的御剑水平,御剑回到考试大厅也是要这么久的时间。

“怎么样?吴清!”葛卿见吴清再一次使用唤剑术,可是显然依旧没有反应,不禁问道。

吴清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不怎么会唤剑术,也没修习法力,你先走吧!我自己再找找。”

葛卿看了看西边的太阳,心下也有些着急,不过自己又怎么能抛下方才帮助自己的吴清呢,一时不知如何抉择。却见吴清孤自跑开了去,眼看要消失在层层树木中,忙喊道:“吴清,我在终点等你!”

待得吴清终于淹没在层层绿意中,葛卿剑指一引,遂御剑而去。

茂密的树木遮住了残阳的阳光,仿佛遮住了希望,也遮住模糊了吴清的双眼,他渐渐地感觉体力已经透支了,再也走不动了,更别提使用唤剑术。其实,如若他懂得用法力来恢复体力,那就没事,只是他实在太累了而且很饿,只想睡觉和吃饭。他倒在了地上,恍惚中好像看见了爹娘在向他招手叫他回家吃饭,牡丹姐姐在亲切地和他交谈,卖包子的老爷爷在吆喝着。他笑了,然后闭上了眼睛。

这时,一阵沙沙声传来,那是一条毒蛇穿过灌木向他游来,吐着信子,两颗毒牙尖利无比。这一切都被树上的一位身着白衣剑士服的剑士看在眼里,但是他并不急着动手。突然,他背后的佩剑铮铮作响起来,仿佛要自己冲出剑鞘一般。这下他心中不禁一阵奇怪,连忙反手握住剑柄,可是就是不能使剑停止震动。眼见毒蛇张口就是要向那少年咬下去,他心中一动,难道……

梦中,少年感觉自己真的好开心,没有烦恼,没有忧愁,有的只是欢乐,自由,可是一阵声音打破了他的梦,他模糊中睁开眼睛,只见自己的身周光芒正胜,一道蓝色的光芒笼罩住他的全身。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有力量了,正欲起身,不知为何却砰的一声摔到了地上。抬头一看,那光芒出自一柄剑,而自己竟是从剑上摔下来的。这剑剑身古朴,散发出蓝色的光芒。他慢慢站起来,向那剑握去。在握住的一瞬间,一阵树叶窸窣声传来,吓得他慌忙松手,却见一位身着白衣剑士服的剑士翩然而下,那是一个女子,不过二八年华,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脑后,面容清丽如水,眉目如画,加之背后那一柄长剑,一袭白衣如雪,那飘然而下之态翩若惊鸿,矫若游龙,乍一看超凡脱俗,再一看当真仙女下凡尘。吴清不禁看的有些痴了,他从没见过如此好看的姐姐。而这女剑士就是自从吴清帮助葛卿开始一直暗中观察他的监考剑士。

“小子,你命真大啊。”女剑士淡淡道,眼睛却看着那柄发光的剑。

吴清一时没回过神来,揉了揉眼,确认眼前的一切是真的方道:“这位神仙姐姐,这是哪里啊?”

女剑士一听吴清如此说,不禁有些好笑道:“藏剑山,方才有条毒蛇欲伤害你,是这剑救了你,看样子这就是你剑了。”她心中却道:“为什么这柄剑会和我的剑有共鸣呢?难道这柄剑是……”

“啊!剑,毒蛇?在哪里?在哪里?”吴清慌忙左顾右盼道。

看到吴清竟如此胆小,女剑士眉头一皱,冷冷道:“早逃了。”

吴清听说毒蛇已不见,舒了口气,看着那柄光芒正胜的剑,他突然有种急于想握住它的冲动,仿佛这剑是他久违的朋友,离散的亲人,而这剑似乎也感应到了他的情感,光芒更胜。女剑士思索了片刻,看了看已经逐渐要陷入黑暗的树林道:“小子,你还要不要当剑士啊!”

吴清激动道:“当然,当然。”接着连忙跳上剑,手呈剑指向着前方一指,按着那白发老爷爷教自己的口诀默念,那剑只是铮铮响了一下,却是没动,不禁心中一急,脚下用力,依旧没有动。

女剑士看着眼里,无奈地摇了摇头,也是手呈剑指对着那剑一引,接着向着考试大厅的方向一指,也不管吴清有没有心理准备,那剑铮的一声射了出去。吴清慌忙中两腿一开就是坐在剑上,双手死死抓住剑身,却也是没能摔下来。

残阳一点,山连一线,河水清澈,林木飞逝,乱发飞舞。吴清只觉得这速度实在太快,本来微风拂面的天气此时变得如若狂风刮面,看着周围飞逝的风景,眼见太阳已经只有那么一点还留在西方的山峦,不禁眼向前方。当一座建筑出现在前方,他方才松了一口气,可是他突然发现自己并不知道怎么停下来。

在一阵悠长的“啊……”声中,考试大厅的参考着们只见剑河上方一个黑点急速飞来,然后只听叮的一声撞在了考试大厅前的大理石石柱上,这也仿佛是撞响了考试结束的声音,应和着刚好西沉的落日。人群一见来的是人,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然后只见那三丈高的大理石石柱一动,众人又是一惊,大理石石柱竟是断为两截,上半截一下倒入剑河中。人群又是一阵响动,百里见状,连忙轻功一展,一手接住掉落的吴清和剑,再脚下凌空一点飞回考试大厅内。他自觉这一套行云流水,心下颇为得意,但一看怀中的吴清却是已经晕了过去。

这样漫长而又短暂的一次基士考试就此结束,也许它决定着你的人生,所以有人欢喜有人愁,但是考试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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