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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祭坛之下

电子设备完全失效,黑暗封闭的环境不好准确的判别时间,也不知道休息了多久,一块从天而降的石子打破了平静。

“公子,崖上恐怕有人来了。”徐平生面容凝重的说道。

徐克豪脸色铁青,抬头望向断崖上方,虽然什么都无法看见,但那块掉落下来的石子却明明白白地告诉他,那群不明身份的人离他们已经越来越近。

看了徐克豪一眼,杨华安慰说道:“说不定是刚才切割崖壁时,有些山石松碎了,但一时没有脱落。现在被风一吹,才落了下来。”

徐克豪也很想让自己相信这种可能,但他还是无法安心。一想到情报中的能力觉醒者,此时可能就在断崖之上,他就有种心急火燎的感觉,颤声喝道:“快。立刻整队出发!”

就在刚下到崖底那会儿,为了安全起见,徐克豪已经派出几名暗影队员去四周查探过了。得知这崖底的空间开阔之极,多数是荒芜空地,只有在前方几百米的一个地方,却有一些石柱存在,颇为奇异。只是当时所有人都精疲力尽,便也按下了立时前往那地方详查的念头。此刻危机步步逼近,再也不容半点耽搁,徐克豪连忙整队向那地方赶去。

借着照明灯具,在黑暗中快速前行三四百米,前方果然出现了两根巨大的石柱。这两根石柱高达十五米,少说也有四人合抱那么粗,分左右两边并立,间隔差不多二十米。灯光照去,只见那柱身反射出一种暗青色的冷光,在这个黑暗,空旷,死寂的空间里,显得格外诡异。

“过去看看!”

徐克豪此刻正急于找到那最终的目标地点,对于如此扎眼的物体又岂会视而不见,心想在这两根石柱上说不定能够发现一些线索。不知不觉间,他已走到队伍前头,刚急不可耐地跨出两步,忽又放慢速度,嘴里招呼着众人一起过去。

两根石柱的构造一体相承,都是以一种青灰色的石料建成,做工简单粗糙,表面只雕绘着一些简单的线条纹饰。克里斯蒂娜围着石柱转了个圈,一路在柱上拍拍打打,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稍作寻思,便叫来两名善于攀爬的暗影队员,命其攀上石柱查探。

“公子,前面还有许多这样的石柱!”

那名之前被派出查探环境,第一个发现此地奇异的暗影成员一边用灯光照向前面,一边向身旁的徐克豪禀告。果然,在前方几十米远的地方,伫立着两根与眼前一模一样的石柱。

这个时候,爬上石柱查看的暗影成员道:“石柱之上有个凹陷的圆坑,坑深大约三十厘米左右,有灼烧的痕迹,坑中还有四个孔,下面好像是空心的。”

“这根石柱差不多也是这样的情况!”爬上另外一根石柱查看的暗影成员也随之开口。

克里斯蒂娜看了看这两根石柱的位置,又看了看远处的两根石柱,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点头道:“这就对了!我想远古时候的人类即便拥有匪夷所思的力量,但在这样的环境里,应该也是需要照明的。这些石柱内藏空间,顶部又有灼烧的痕迹,多半就是用作照明的路灯。既有路灯,那么沿着这些路灯走下去,应该就能找到此行的关键了。”

有了明确的前进方向,徐克豪不敢再作耽搁,随即招呼众人沿着石柱前行。一路行来,众人越走越是心惊,这片地下空间的广阔程度,完全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他们一路急行,后来更是用小跑赶路,前后花了近两个小时,才终于将这条石柱通道走完。

杨华抹了一把汗,气喘吁吁地说道:“难以置信!这条路的长度至少有二十多公里,直线延伸了二十多公里,除了我们下来的那一面悬崖外,沿路竟然没有看到任何崖壁的存在。你们能够想像这个地下空间到底有多么巨大吗?指南针无效,电子设备无效。我敢保证,如果没有那些石柱作为路标,任何人都会在这鬼地方迷失方向。”

杨华说得没错,可惜却是废话。这个时候,根本没有人听得进去,因为前方出现的奇怪建筑已经完全将他们的注意力给吸引住了。离众人不到百米远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庞大的建筑。队伍所用灯具的有效的照明距离很远,可惜光照面积却是太小了些,就算将所有灯光集中在一起,也只能照出那建筑物体的一小部分,根本无法得窥全貌。

徐克豪犹豫了一下,回头朝来时的方向看了一眼,咬牙下达了指令:“照明弹!”

事到如今,徐克豪也顾不得照明弹的强光会否暴露此地的位置,他只寄望那些家伙还困在悬崖上一筹莫展。即便他心里清楚,垂直高度两千多米的悬崖对于能力觉醒者来说,绝非什么难以逾越的障碍。

得到老板的命令,立即就有一名暗影成员朝那建筑的上空发射照明弹。明亮的白光驱除了黑暗,庞大的建筑物体终于在人前显露出它的本来面貌,竟是一个圆形的巨大石台,共分三层,倒是与生日蛋糕颇有几分相似。

石台的最底层高出地面约二十五米,直径更是超过百米,中间一层比底层要小上一些,顶层的面积最小,不过也只是相对下面的两层而言。据目测,顶层石台的直径也在四十米左右。

这个建筑的规模就算放在地面上,也算得上宏伟,更别说是修建在一个密闭的空间,一个遥不可考的荒古年代。只是这一路走来,他们经历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因此倒也没有太过震惊。

“看上去有些像是祭坛呀。”

听到身旁的杨华说出‘祭坛’两字,徐克豪眼角颤了一下,狂喜之色在他的眼中一闪而过。徐克豪拍了拍手,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到自己身上:“听我说!我们经历了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这里。虽然你们一直都没有问过我,但我知道,你们心里肯定也对这次探险的目的充满了好奇。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在这座祭坛的里面,封存着一批远古宝藏,它的价值不可估量。你们知道的,对于忠心的下属,我徐克豪从不吝啬。我可以承诺,得到这批宝藏之后,你们每个人都可以从中分到一份,十辈子也花不完的财富!”

钱,是每一个活着的人都离不开的东西。这些人加入暗影,通过各种严酷训练,执行各种危险的任务,甚至许多时候,与国家法度背道而驰。说到底,他们所求者,无非也是金钱而已。徐克豪的话点中了这些人的命门,除了徐平生依旧面无表情外,其他人的脸上都或多或少地露出了喜色。

财宝动人心,可现在毕竟还没有到手。短暂的亢奋之后,一行人收拾起心情,在徐平生的指挥下,迅速结好队形,沿着石台正面的一条宽阔台阶攀往顶层。没有任何波折,众人一路顺利的登上了六七十米高的石台,顶层显得很空旷,只在圆心位置立着一块孤零零的石碑。

在看到这块石碑的瞬间,他们就再也移不开自己的眼睛。那石碑高不过三米,通体暗红,看起来很像是以玉石筑造,被灯光一照,通身殷虹,如血欲滴。身在咫尺,也无任何异常感觉,但若用手去摸,却如触碰寒冰一般森冷彻骨。

石碑很平整,碑上没有铭刻任何文字,只在中央处有个三角状洞孔,深约一指左右。而在洞孔四周,刻画着一些断断续续的纹路,这些线条纹路的分布混乱无章,根本看不懂其中含义。但奇怪的是,见到这座石碑的人都会有种感觉,那个洞孔与四周凌乱的线纹绝非天然而生瑕疵,更不是铸碑之人为了装饰石碑而故意刻上去的。

徐克豪让其他人原地待命,自己则走到碑身前一步远的地方,伸手从衣领内摸出那块贴身佩戴的石条。两相对比,便能一目了然的发现,他手中的那根三菱形石条与石碑的质地如出一辙,不仅如此,无论石条的形态大小,以及长短都与碑面中心那个孔洞相契合。

一把将系着石条两端的白金链子扯下,随手仍在一旁,徐克豪深深的吸了口气,颤抖地伸出手,将那石条插入石碑中心的洞孔内。整个过程没有任何的阻碍,石条完美的填补了凹坑。

做完这一切后,徐克豪收手后退到两米开外。在他那既期待又紧张的注视下,那根被安放进孔洞的石条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消失,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味。不待众人多想,只见碑面孔洞周围的线条纹路一根接一根的亮起,随之便如同活了过来,就像一条条血管般,缠绕在碑面上流动起来。不多时,暗淡的碑身猛地爆发出璀璨夺目的红色光芒,将石台的顶层染成了一片血色。

轰隆隆的闷响之声不停地从脚下的石台内部传来,整座石台都在颤动,仿佛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召唤,要从沉睡中醒来。围在石碑周围的人感觉立足不稳,连忙蹲下身,以降低自身重心来保持身体的平衡。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看到那块石碑竟从中轴线上垂直分裂成两半,一左一右朝两边横向移动,在它原本占据的地面上,却是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向下延伸的洞口。

这个洞口出现之后,祭坛随即也停止了震颤,四下里又重归寂静。趴在地上的人纷纷起身,一脸惊骇的彼此相视,刚才的一幕,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克里斯蒂娜骇然地看了看那条暗道,又转头看向身边的莫言则,刚才的感觉好生熟悉,让她想起了登上天王峰之前的那晚,她回到营帐时的感觉,一模一样的邪恶危险,恐怖压抑。

徐平生一开始就处在队伍的前方,如今也是离那洞口最近的几个人之一,就在碑身裂开,露出碑下暗道之际,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自心中升起,那漆黑的洞口在他眼中完全变了味道,就仿佛远古凶兽的血盆大口。徐平生一个激灵,从地上翻身而起,强自镇定地扭头看向徐克豪:“公子,这是?”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看到那条暗道,徐克豪再也掩藏不住脸上的喜色,起身欣喜若狂地喊道,“老徐,你来开路,所有人都跟着进去。”

徐平生严阵以待的走在了最前面,用灯光往暗道里照去,只看到一条向下的通道,通道有明显的弯度,成弧形向下延伸,由于角度原因,自然是看不出通道的深浅,宽度可供六人并行。里面的空气很闷,有股浓厚的腐朽霉味,很是难闻。

徐克豪在队伍的中间位置,在他的身前身后,除了杨华,克里斯蒂娜这些重要人员外,还有躺在担架上,面无表情,双眼却熠熠生辉的莫言则。

通道里的阶梯每一级台阶的高度都十分均等,从中也能看出,那些修建此地的人有多么的严谨。而通道两旁的石壁也修葺的非常平整,每隔七米,墙壁上就一定会出现一个平伸出来的石雕兽头。兽头的造型千奇百怪,有些是他们能辨认出来的动物,然而更多的则不知是什么野兽。这些东西自然也引起了众人的兴趣,不过在查探后发现,这些石雕兽头的作用只不过是用作照明的灯盘而已,除此再无任何用处。

进入暗道大约往下行了六七十米后,两旁原本光洁平整的墙壁上忽然出现壁画。浮雕刻画的线条简单潦草,画面内容更是天马行空,很是抽象,再加上暗道是呈螺旋状向下延伸,两旁的石壁本身就带着明显的弧度,所以这些浮雕壁画看起来有些失真,很难看懂其中含义。

即便是对古代壁画了解较多的克里斯蒂娜也看得莫名其妙,一路留意看了几十幅浮雕壁画,也只能勉强看明白其中的几幅。其中有一幅画,描述的是一群人围成了一个圈子,似载歌载舞,又似在做祭祀,让她不解的是,人群的上空雕刻着一个有些像鼎的事物。在克里斯蒂娜过往的经验中,在这类描绘祭祀的壁画里,占据人群中央位置的,一般都是当时人们所信仰的图腾,或者是他们信仰的神灵。除此外,还有一幅图也吸引了她的注意,壁画中,一条巨大的蟒蛇趴伏在地,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蛇头之上,让她不自禁地想起了那个宛如镶嵌在深渊峭壁之上的巨大蛇头。

当然,这些壁画只是途中的一个小插曲,能看懂当然很好,看不懂也无所谓。他们不是来这里考古的,也无需花时间去理解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这条暗道的深度有点出乎意料,他们向下盘旋着走了许久,估计离下来时的洞口都有将近三百米的垂直高度了,才终于将阶梯走完。这样的深度已经远远超出了祭坛底部的地面。想来现在的位置,应该是处在那石台祭坛地下至少两百多米深的地方。

暗道底部的空间不大,只有不到一百平米,没有摆放任何物体。尽头处石壁上,有一扇双开的石门。石门紧紧闭合着,他们发现,石门的缝隙处,竟有光亮透出。

这表示,石门内有光源存在,那会是什么呢?

几乎所有的暗影成员想到这里都暗自咽了一口唾液,答案呼之欲出,这么多年了,想来也不可能是燃烧发出的火光。加上之前徐克豪曾说过,这里封存着一批远古宝藏,眼前出现的光源似乎也在印证着徐克豪先前所言。若所料未错的话,多半就是传说中的夜明珠了。

想到激动处,不少人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夜明珠的种类不少,而这种可以自为光源的,尤为罕见。其价值究竟几何,却是没人能说得清楚,不过一定不会便宜就是。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在不久的将来,自己也能过上富贵人家的生活,不仅是自己,一家老小连同子孙后代的命运都可能会因此而改变。

“来两个人将石门打开!”

在徐克豪的指示下,两名自觉力大的暗影成员走出队列,一左一右奋力推那石门。可那看起来并不算厚实的石门却异常沉重。两人拼命使劲,脖子上动脉都憋得快爆裂了,石门却纹丝不动。见状,立时又有两名暗影成员上前去帮忙,可惜依旧无法将石门推开。

徐克豪眉头一皱,现在可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浪费,便叫那几人退开,自己从身旁暗影成员的手中夺过一把激光切割器,三两步就来到石门前面。挥手间,一道深蓝色的光束便往石门斩去。

能量光束的锋锐,莫说是看起来稀松平常的岩石,便是坚硬无比的金刚石也能轻易切开。但奇怪的事出现了,能量光束一接触到石门,就仿佛水遇见了海绵,被吸纳的干干净净。徐克豪兀自不信邪地又挥动了几下激光切割器,依然没有任何效果。

杨华皱眉道:“公子,这门有古怪,似乎可以吸收激光的能量,要不试试粒子爆破?”

在这样的地方进行大范围,大威力的爆破,先不说能否见效,光是通道坍塌的危险就让徐克豪不敢轻举妄动。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去冒这个险。直接否决了杨华的提议后,徐克豪吼道:“既然有门存在,就不可能打不开。激光切割器没有效果,就******给我用手推。四个人不行就六个,六个不行就八个,非给我打开它不可!”

原始的方法虽然笨拙,但有时候也是管用的,十二名暗影成员挤成一团,用尽了全身力气,两扇沉重的石门终于动了。在所有人期盼的注视下,一点一点的开启。

门后是一间封闭的石室,顶部距离地面四米左右,总面积差不多五百平米。墙壁上镶嵌着大大小小的夜明珠,总数不下百颗。清冷的光芒从四面八方汇聚在一起,虽谈不上有多明亮,但用作照明却也是绰绰有余的。

与多数人想象中的不同,石室内并没有堆积如山的宝藏,不但没有金银财宝,甚至可以说是空旷,唯一的一件物品就摆放在石室的中心位置上,是一座一人多高的三足古鼎,顶盖的造型很特别,是一条盘旋的蛇,蛇口大张着,那姿态神情与之前看过的壁画,以及深渊岩壁上的蛇头如出一辙,同样是栩栩如生。

不可否认,这尊古鼎极其精美,一旦出世,必定会刷新出土古鼎的排名。其价值,也只能用连城两字来做比喻。可问题是,这样的东西谁也拿不走啊,对这些暗影成员来说,这个价值极高,但太过沉重的大家伙远远不如墙壁上镶嵌的夜明珠来的实在。

从进门后,徐克豪的视线就一直没有离开过中间那座大鼎。炙热的眼神,急促的呼吸彻底的出卖了他的心思。对于他的异样,旁边的杨华,克里斯蒂娜可说是看得一清二楚,对此倒也不感到意外。

实际上,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相信过,这次探险的目的会是为了一批远古宝藏。徐克豪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们最为了解,巨额财宝或许会让这世上绝大部分的人动心,但那从来就不会是徐公子的追求。现在他们基本上可以肯定了,一切的谜底都隐藏在这座古鼎之中。

鼎,最初只是古代人用作煮食的工具。后来经过演变,在历史上一度成为了权利的象征。而在东方自古流传的各种神话故事里,鼎这种东西又往往和丹药联系在一起,至少克里斯蒂娜看到古鼎时,脑海里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丹药。

若鼎中真藏有丹药,那么能让徐克豪不顾危险的寻求,并为之疯狂的,会是一种什么样的丹药呢?莫非这世上还真有那种凡人服用后,从此便能长生不老的仙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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