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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姜先生说不知怎么这些天老是回想当年发生在田庄的事,已经过去半个多世纪了,一幕一幕在眼前是那么清楚,就像昨天。据说人快死会一下子记起早年的事,我大概就要死了吧,我不怕死,只要一想到四八年逃过那一劫,死里逃生,一活又活这么久,就觉得自己赚了,现在死也能闭眼了。

还记得我说到哪儿了吗?是我们在田庄“革命”,“革”得不彻底,被工作队扣了,责令“反省”。后来知道,侯队长对我们态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单是因为我们触犯了他的权威,更主要的是因为受到上级的批评。前面说过,侯队长带领工作队进驻田庄后不急于马上进行斗争,先做细微的群众工作,划定斗争对象也比较慎重客观,但后来上级却认为田庄的土改犯了右倾错误,严厉批评,责令立刻纠正。当时侯队长也认识到自己的问题(包括以温情的态度对待我们几个人),于是便改弦易辙,将斗争引入高潮。那个时期整个解放区的土改工作有所失控,推行宁左毋右,残酷斗争,无情打击,死了很多人,直到最高层发现了这一问题又立即下文纠偏。当然这些情况也是后来才知道。

那些天我们的确是在反省,反省自己的过错,也知道自己错了,错在不该听信侯队长“革命不分先后”的话,也包括当初积极革命的雷觉、安和、顺东。有句话叫事实胜于雄辩,到了这步田地,他们不胜内疚,觉得是他们把大家引入险境,幸好有脚伤的人已经能走动了,我们便谋划逃走,可一想再想也没想出穿越岗哨的办法,我试探着向房东大哥打听情况,房东大哥好像明白我们的企图,不说话一味地摇头。有一晚听见村外响起枪声,天亮后我问房东大哥出了什么事?他说是民兵打死了逃跑的田树琪。我问田树琪是什么人?他说是村里一个富户。我把这情况告诉大家,都皱起眉头。可这里总不是久留之地,夜长梦多,谁知道往后会发生什么事?有人提出干脆把侯队长想要的东西给他,那就没理由不放我们走,这叫破财免灾。我和建越、安和不同意,理由是交出去未见得就能放我们走,就是放,我们身无分文又能走出多远?还不饿死在野地里。左不是右不是,我们就像关在笼里待宰的鸡,惶惶不可终日。工作队的人没再上门,好像把我们忘记了,后来知道是村里的运动开展起来了,他们顾不上我们。那些日子我们也算经历了土改运动,用耳朵,从房东大哥的嘴里,从大街上。房东大哥是个口拙的人,肯定还有些害怕,问什么要么不答,要么答得很简单。开大会了吗?嗯。斗争地主老财了吗?嗯。抄财主的家了?嗯。抄出来的东西多不多?多。有些什么?牲口、粮食、衣裳、箱柜、犁、缸、盆、碗……有没有金银?听说有。你能分些什么?能分到地。别的呢?别的不晓得。你想要什么?什么都想要。后来开始分了,我们看见房东大哥从外面背回一口大缸,我们问他为什么不要别的东西,单要一口不值钱的缸。他骂骂咧咧说操,这哪是分,简直是抢啊。原来值钱的大件财产,如牲口、箱柜、皮袄等被工作队和农会指定的积极分子拿走,剩下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堆放在大院里,一拨一拨往院里放人,每人只挑一件东西,轮到房东大哥进去,东西已所剩无几,他想到自己家缺盛粮食家什,就要了这口缸。可能是气愤让房东大哥打开了话匣子,他告诉我们在分财产中间发生的几件事,一是昨晚站岗看财物的民兵从墙头翻进院子,偷走了许多值钱的东西,还把一袋子花生拿到民兵队,用大锅炒了吃,香气很快传遍全村,被发现。再是今天白天,两个女人同时看好了一条麻缎面被子,争抢起来,结果把好好的被撕破了,两个女人为此厮打在一起,后来两家男人也大打出手,打得头破血流……说完房东大哥两眼又盯在那口缸上,自嘲说:翻身,翻身,只翻了个空身。

除了从房东那里打听消息,我们还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斗争会场在村子中间,村子小,一响一动都听得见。一开始的讲话声,接下来的控诉声,到后来的斗争声,棍子噼噼啪啪地打人,一声声惨叫就像在杀猪。这是听,后来就亲见了。这天晚上我们被通知参加斗争会,民兵把我们从住处带到会场,又让我们站在台下的两边,汽灯不亮,台下黑乎乎一片,台上站着一排人,不用说是今晚要被斗争的人,我们看见当中有在村外遇见的那个要求把他带走的半老头儿,他也看见了我们,赶紧把脸偏向一边。后来他说那时他十分恐惧,只担心我们讲出他有逃跑的企图,那他就没命了,他还说他很感激我们,当然后来就不仅仅是感激了,还有其它更复杂的心情,自然这是后话。

斗争会开始了,虽然我们的耳朵已参加过,对一切已不陌生,但眼睛看到的,比听到的更加触目惊心。现在想想,我们参加的那次斗争会还算温和,没有发生打死人的情况,田庄在土改中打死两男一女,那是后来的事。一开始是侯队长做动员,他说我们共产党人坚持的是彻底革命精神,革别人的命彻底,革自己的命也要彻底,可有的人就是不肯这样做,比方这个田宝安,家抄了,可他还要留一条烂尾巴,真是财迷心窍顽固到底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村长带头喊口号:打倒田宝安!清算田宝安!下面的人跟着喊,田宝安浑身哆嗦,嘴里呜呜啦说着什么话,听不清楚。侯队长大喝一声你把右手举起来,田宝安就慢慢举起右手,在汽灯底下,台下的人看到他手上戴着个金戒指。

田宝安放下手,侯队长又喝道:不准放下!举着!田宝安听话地再次举起手,这只手就自始至终地举着,好像在向人炫耀他的财富。侯队长又喊:田宝安你讲讲是要财还是要命?田宝安举着手回侯队长的话,声音大些了,能听见说的什么,他说他不敢不革自己的命,可想革革不了,手上的戒指就是取不下来,怎么也取不下来,他说戒指是小时候耍顽皮戴上去的,一戴上就摘不下来了,家里的老人怕他疼,就不让他摘了,就老戴着,人一年年长大,手指头变粗就更摘不下来了,他实在不想留,可想不出摘下来的办法。侯队长说你自己不想革命,就让别人替你革好了。侯队长说完把目光投到台下,问有谁自告奋勇帮助田宝安革命呢?立刻有两个汉子跳到台上,一个抓住田宝安举着的手,一个使劲往下撸戒指,只撸得田宝安嗷嗷直叫,一腚坐在地上,气得两个汉子朝田宝安拳打脚踢,接着再撸,田宝安哭嚎起来,两个汉子就松开手,骂骂咧咧地跳下台子。一时间出现冷场,都把目光对着台上的侯队长,侯队长的脸在汽灯底下显得青黑,咬牙道:妈拉个巴子!连根指头都斗不过还斗什么国民党反动派!现在我声明,这个戒指不交公了,换钱买牛,谁把戒指弄下来牛就归谁。

台下立刻像炸了窝,侯队长又喊:都听见了没有?不行动,难道家家都有牛不成?我不相信,没牛的现在举手!不少人举起手,这时有一个人站起身,一边向台前走一边说老子缺牛耕地哩,他跳到台上,这时就听见身旁的顺东轻轻叫了一声,这一叫我就认出这跳出来的汉子是他的房东,人出奇得黑,我们背地里喊他老黑,这老黑有股子蛮气,可对我们还不错,我们去找顺东他还给吃刚从地里刨出来的花生。我心里有些惊异,想他愣愣的一个人能有什么办法呢?大概别人也这么想,把目光一起对准他。这时他已跳上台,朝侯队长问:侯队长你说话算话么?侯队长说算话,你能弄下来就给你买牛。他又问不管啥办法都行?侯队长点点头。他向台下转过身大声喊:田疤拉来了没有?下面有人应声:来了。他说你家隔的近,回去拿把斧子来!台下“哗”地一声,我也一惊,心想难道他要断指取物吗?抬眼看看侯队长,再看看村长,都不动声色,村长还装上袋烟抽起来,烟雾在汽灯光下弥漫着。老黑像个打擂台的人站在那儿摩拳擦掌,没多大工夫,那叫田疤拉的人提一把斧子来到台前,对老黑说,咱先说下,你得了牛得借给我用,中不?老黑说中。田疤拉“咚”地一声把斧头扔到台上,台下又是“哗”地一声,只见老黑捡起斧子,一边试锋刃,一边朝田宝安走过去,吓得田宝安嗷地一声叫,扑通瘫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哭嚎着说兄弟求你了,没了指头就不能干活了,全家老少没法养活呀。老黑说我家也有老少,管不了你那么多,谁叫我缺牛用。田宝安又赶紧转过腚给侯队长磕头,哭叫说侯队长救我!救我!见侯队长不理不睬又转向村长,哭诉着说大兄弟,平日我没亏待过你呀,看在本家的份儿上救救我吧!村长闷声闷气说共产党革命为先,说完又一口接一口抽烟。田宝安嚎啕大哭起来,那真是山崩地裂啊,那时候我想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话,田宝安就是这样啊。

老黑剁田宝安指头那残忍一幕我是无法讲述的,别说讲,只要想起来心就不住地颤抖。当老黑把那枚血淋淋的戒指呈给侯队长时,我看见侯队长向我们扫来锥子似的目光,这时我突然明白侯队长为什么要让我们参加斗争会了,他是杀鸡给猴看,让我们知道留“尾巴”就是田宝安这样的下场。也幸好我们早早地领悟了这一点,并心甘情愿地遵循他对我们的引导,在参加过斗争会后,我们不再犹豫,立刻“清除”自己的“尾巴”,交给雷觉让他转交给侯队长,要不是这事在顺东那里出现差错,我们这个小团体在田庄的“革命净身”也就彻底完成了。“差错”是谁也没料到的,现在想想简直是一种黑色幽默:田宝安的悲剧竟然在顺东身上发生了,戒指从手上取不下来,怎么用力也取不下来,大家凑上前帮忙,不行,同样做不到,顺东吓得脸色煞白。为防止这事让老黑知道,我们把顺东转移出来,送到我的房东家,继续解决问题,可仍不成功,倒把顺东痛得龇牙咧嘴真是无奈,戒指就像在指头上生了根。顺东哭咧咧地诉说着对这事的疑惑,说田宝安的戒指是从小戴上的,指头长粗摘不下来情有可原,可他戴上没几天,且中间还摘下来过,怎么在关键时刻就这样了呢?他怀疑是老天在惩罚他,惩罚他的不孝。

他说他爹前不久死了,他本应该回家奔丧,可他没这样做,置死父生母于不顾,自己逃之夭夭,这是报应。大家不认可顺东的反省,因为说到这一点谁也不比顺东强多少,古训曰:父母在不远游,我们都背离了这一条,不单是游,并且在逃,已经离家几千里,还不知道将会到何方,也许今后永远不会再见到自己的亲人。我们不理会顺东,还因为眼下已顾不上其它,只有尽早把戒指问题解决,才能化险为夷。大家开动脑筋,想出各种办法,如用冷水浸手,用油润滑等,反正能想到的方法都不放过,可试来试去都不管用。贾开分析说很可能是精神紧张所致,紧张致使肌肉扩张,变型,因此须减缓内心的压力,使肌肉松弛下来,想想似乎有些道理,大家便试图缓解顺东的情绪,劝慰他,告诉他无论出现什么情况我们都要保护他,不叫田宝安的惨剧在他身上重演,让他放心。不料顺东的情绪非但没好转,反而更糟,张口说出很刺耳的话,他说闭嘴,全是骗人的鬼话,什么保护,你们保护得了吗?砍田财主的时候,他的几个兄弟都在台下,有哪个上去保护他?没有,一个也没有,有血缘关系都这样,换成我,你们就能挺身而出吗?我知道你们会怎么说,会说从正义和人道出发,狗屁,要是这样,白天怎么不发挥正义和人道,站出来保护田宝安?眼睁睁看着他被人剁了指头。不错,我也没这样去做,我承认我没有勇气与邪恶斗争,你们也同样啊,难道轮到我,你们就勇气十足了吗?鬼才相信!听顺东说出这样尖刻的话,我们的心像被刀刺,但并不怪罪他,知道他是被吓坏了,恐惧让他歇斯底里,况且他的话也不是没一点道理的,就拿田宝安来说,虽然我们与他没有血缘亲情,也没有同志友爱,可他是一个人,一个我们的同胞,从正义与人道出发,我们本不应该袖手旁观,可我们什么也没做,成了可耻的看客,恰如顺东所说,我们缺乏勇气,只因为我们恐惧,暴力使我们变成懦夫。顺东质问得对,假若斧子朝他的手砍下,我们能去拯救他吗?真的不敢说,因为暴政的威力对大多数人来说是一样的。当然,即使心虚,我们仍然还要安慰顺东,这是在无法帮他摘下戒指的情况下,我们唯一能做的。我们对他说尽管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仍是同志是好朋友,亲如兄弟,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会丢下他不管,我们会尽力去做。顺东突然哭起来,说看在我们一块抗日的份儿上,你们不能丢下我不管呀,呜呜--我们先是一怔,接着一起朝他点头,说一定一定。顺东慢慢止住哭,不料却向我们提出一个令人吃惊的要求,他要大家都不交出戒指。

我们哑口无言,都清楚顺东是怎么想的,他是在拉大家当垫背,危难之际能想出这种自救的办法也真让人啼笑皆非,我们知道这样做会导致什么后果,只会“全军覆没”,可我们还是答应了他,雷觉将收上去的戒指发还给本人,大家当着顺东的面戴上,看着顺东感激涕零的样子,我突然觉得这张脸很陌生,同时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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