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血的手腕抓住了青铜质地的腿部,鲜血流淌到青铜上,竟然像是遇到强酸一样发生剧烈的反应。那个怪物尖啸一声,本能地逃开了一些。我拼命扑过去,抱住它的腰,然后匕首狠狠地扎在背后脊柱末端的位置,这个位置刚好也是血肉和青铜机械连接的部位。
怪物挣扎的力度更加大了,我被狠狠地甩了出去,脑袋碰到一块石头,顿时起了一个大包。我强忍着脑袋的疼痛,蹒跚着从地面站起来,手中的匕首已经不在了,还扎在那怪物尾椎的部位。
这个血肉机关还在疯狂地挣扎,似乎身上的机械部分,有些不受控制,一些细小的零部件,甚至都在挣扎中弹了出来。我能看出这些零部件都是青铜质地的,只是上面有一层暗淡的光芒,让金属质地的青铜零件上,带着一丝血肉特有的色泽,让它看起来像是“活”的。
过了不久,被扎中尾椎的机关人停止了挣扎,或者确切地说,是它的下半身完全不能动弹了,似乎切断尾椎的位置,也同时切断了它对下半身机械的控制,这让我多少有些心得,对其他几人大吼道:“它的脊柱是弱点,切断后就无法控制下半身的机械!”
听到我的喊话后,旺达和敖雨泽的攻击明显有了针对性,优势更加明显,只有明智轩还在苦苦支撑,最后实在撑不住了,这家伙竟然转身朝我们来的路跑去,我喊也喊不住。
大概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和他厮打的血肉机关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我看到和我战斗的血肉机关上半身的血肉组织部分还在喘气,甚至两只手臂也支撑着身体,想要朝我爬过来,也不敢追赶明智轩,只能远远逃开,然后转过身站定,拿着手枪瞄准对方的脑袋连续开枪。
失去机械动力的血肉机关威胁性大减,手臂支撑爬行的速度很慢,我的枪法再差,面对没有速度优势的活靶子也多少有了成就,连续几枪命中对方的胸口和脑袋,随着这怪物体内黑红的血液流出,生命力也大减,最后等敖雨泽和旺达也相继干掉和他们对战的血肉机关,我面对的这只也终于一动不动了。
旺达释比重新将我的手腕伤口上药包好,我们正要去找明智轩,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已经喘着气跑了回来。我惊讶地望着他,疑惑地问:“它被你甩掉了?”
“哈哈,那傻叉太笨了,追到沼泽里沉下去了。还是小爷我聪明……”明智轩得意扬扬地说,看来这次他不是简单的逃跑,而是故意引对方去沼泽地的。
不过真要说起来,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这些血肉机关有一半的身躯都是金属的,重量至少有五六百斤,面对十几米深的小型沼泽,恐怕只要沉得比普通人还要快几倍。
这让我们多少有些懊恼,要是早点想到这个方法,哪里用得着苦战,直接引过去岂不是省力得多?
不过现在后悔也晚了,还好最终的结果算是不错,除了我和明智轩显得灰头土脸受了点小伤外,旺达和敖雨泽几乎完好无损,只是累了点而已。
旺达休息了几分钟,重新攀爬上那座尸山,在尸山顶端的青铜神树上绕着转了一圈,嘴里也不知在嘀嘀咕咕地念着什么。
随后他恭敬地在青铜神树下面磕了几个头,看得我眼角直跳,毕竟他跪着的地方,就是一具像是被什么东西咬掉了一半的人类尸体……
完成这个举动后,旺达小心地爬上青铜神树,然后在最高一层的位置,硬是取下了一只青铜太阳神鸟。
带着太阳神鸟下来,他的衣服上已经不知沾染了多少尸水,让我们几人都下意识地避开了几步。
不过旺达不以为意,脱下最外面的袍子扔掉,里面是眼熟的羌族服饰。
他又用了一块画满了符文的布匹将二三十厘米长的青铜太阳神鸟包住,然后带着我们返回。
接下来旺达和敖雨泽商议了一阵后,居然要求我主动走出我们藏身的地方,尽快让余叔的人抓住我。这自然让我大为不满,好不容易逃出来,为什么要自投罗网?
不过敖雨泽和旺达劝慰了许久,表示他们需要让余叔按原计划启动不久后的祭祀,他们才能利用太阳神鸟进行破坏,从而避免可能带来的恶果。
尽管还是有些不满,最终我还是按照既定计划重新朝被关押的密室逃去,然后不出意外地在十几分钟后遭遇到一队搜索的雇佣兵。
这次被抓住后,我吃了些苦头,这些雇佣兵下手没有轻重,当我被带到余叔面前时,已经鼻青脸肿。不过估计余叔应该有过吩咐,我受的都是皮外伤,并没有伤筋动骨。
或许是我的错觉,在心脏位置寄生着的已经发芽的血肉铜种,似乎散发出一丝丝温暖的气流,让我感觉不到多少疼痛,而且肿起的脸庞也渐渐散去淤青,只是随之而来的,是脸部的皮肤变得异常僵硬,摸着的时候甚至有一点抚摸金属的感觉。
这让我大为恐惧,最后暗暗告诫自己在取出这玩意儿前最好不要受伤了。
被重新看管起来后,我很快再度见到了余叔。
余叔奇怪地看着我,问道:“听说你是在回来的路上被抓住的?”
“你在我身上释放了血肉铜种,我能逃到哪里去?”我苦笑着说。
“看来你还算识相,知道自己不可能取出血肉铜种来,不过我很好奇,到底是谁告诉你这一点的?让我猜一猜,应该是那个叫敖雨泽的女人吧?她身手相当不错,不过可惜,依然是凡人的力量。”
我不由得在心底吐槽,什么凡人的力量,说得他自己具有超凡的力量一样……不过真要说起来,余叔所会的催眠术恐怕已经到了极为高深的境界,放在不明就里的人眼里,那就是神鬼莫测的超凡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