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们发现事情的确不太对劲,前方传来的血腥气味越来越严重,似乎经历了一场惨烈的厮杀。我的心渐渐沉下去,不会是秦峰吧?
似乎越是害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当我们再度朝前走了二十来米的时候,在前方的拐角处,看到了一个躺在地上的人影,电筒照过去看到的服饰,有极大的可能这个不知死活的人影就是秦峰。
我的心跳都似乎慢了一拍,尽管这些日子秦峰的一些古怪举动,让我对他的信任开始动摇,可是真看到他出事,以往我们共同冒险所经历的一切又在瞬间浮上心头。
不停在心底告诫自己,不会是秦峰,就算是秦峰他也不一定有事……我几乎是有些恍惚地一步步走过去,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考虑到远处的黑暗中,是否会有巨蟒或者其他生物正虎视眈眈的盯着我。
等我走到躺在地上的男子身边时,才发现对方依然有微弱的呼吸声,不由得一喜。当我将电筒照到他脸上的时候,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个人竟然是之前我们遇到的山民之一的张庆。
不过,张庆身上的衣服,却分明是秦峰的,这一点不会错。只是现在的张庆,少了一条腿,我们闻到的血腥气就是他身下的一大滩鲜血发出来的。
他看起来似乎出气多入气少,估计就算我们马上将他抬出去,再联络谭欣然赶过来,也不一定能救活他。
心底带着幸好出事的人不是秦峰的欣慰,同时又有着一丝愧疚,因为先前不管是张庆还是张兴林,他们都曾提到过,我身上有亚子蛇留下的记号,是不祥之人,会给接触的人带来噩运。
难道说,这个说法不仅仅是说说而已,也不是什么封建迷信,而是有着真实存在的依据?
“怎么回事?”我蹲下来,这才发现张庆的脖子动脉上,有四个绿豆大小的伤口,正朝外冒着乌黑的血水。
很明显,这四个看似不大的伤口,是某种有毒是生物造成的,而且有九成的可能是某种剧毒蛇类。
他失去了一条腿看似失血过多加速死亡,但也因此让毒血没有马上攻入心脏,反而让他苟延残喘至今。
“是……是你……”张庆接着微弱的电筒光,看清楚是我,脸上露出怨毒的神色。
我看着他脖子上的伤口,脸色一黯,如果他和张兴林真的是受到我的影响,才被某种未知的力量害死,我估计一辈子都难以原谅自己。
“是什么东西袭击了你?亚子蛇?”我低声问。
张庆发出“嗬嗬”的笑声,就像嗓子里塞着一团麻布。他眼中的怨毒更加浓厚了,断断续续地说:“我知道你……你想问啥子,和你……一起那个人,我不会……不会告诉你……他的下落。”
“你有什么话要给家里人交代么?”叶凌菲看着地上的张庆,尽管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恨意,可是对于这样一个应该是无辜的人,却怎么也恨不起来,反而动了恻隐之心。
“告诉……我妈,就说……就说我不能……不能孝顺她了。”张庆眼中的怨毒渐渐消失,但随之一起消失的,是他眼中最后一丝神采以及他的生命。
胸膛已经不再起伏,张庆的眼睛依然瞪得老大,眼中布满血丝。我用手搭在他双眼轻轻一抚,低声说道:“如果这件事真是我引起的,我会帮你尽孝,即便最后证明不是,我也会让你母亲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让张庆在天之灵听见,他的双眼奇迹般重新合上。
我看着他身上穿着的秦峰的衣服,显得有些肥大,毕竟秦峰的体型比张庆要高大一些。
在秦峰的衣服口袋里摸索了一番,当摸到左边的口袋的时候,我找到一张只有拇指大小的纸片、
纸片微微发黄,看上去有些年头,是那种比较粗糙的草纸。上面没有字,只是有两个暗红色的弯弯曲曲的符号。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两个符号属于巴蜀图语,我只能勉强看懂其中一个符号代表着大蛇的意思。
纸片上面的暗红色应该不是墨水,而是血迹。想必是当时的秦峰也处于某种十分危急的状态,根本来不及留下更多的信息,只能匆匆用血迹留下这样两个符号,然后塞在自己左边衣袋里。
或许那个时候他已经知道自己暂时无法出去,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遇到张庆的,总之他的外套最后给了张庆,而张庆却莫名其妙的死在了这里。
“除了中毒以外,他失去的一条腿不是摔断的,而是被什么东西一口咬断的。”阿华蹲下身检查了下张庆的尸体,警惕地说。
“再朝前过去看看,大家小心一点。”肖蝶一脸肃然的说。
我站起身,心中有一股郁气在不停鼓荡。虽然我和张庆和张兴林这两个山民没有任何交情,仅仅是有一面之缘,甚至一开始张庆对我们的态度就不是太友好。可是现在这两个无辜的山民先后死在我面前,就算是被毒蛇咬死的,我也必须找到这些毒蛇的巢穴,给他们一个交代。
跟在阿华的身后,我强迫自己渐渐镇定下来。五感随着自己心静而变得更加敏锐,最终越过阿华,自己带头朝通道深处方摸索过去。
前方不远是一条岔道,我几乎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左边。一方面是左边传递过来浓烈夹杂着恶臭的血腥味,另一方面是那张纸条放在左边的衣袋。以秦峰的小心程度,他不会无缘无故的将带有线索的纸条如此放置,很可能是在提示我们。
“前面那块大石头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阿华突然说道。
他端着武器走过去,我们将电筒的光亮都对准了前方的黑影,那是一块崩塌下来的山石,有一人多高。
在山石的后面,拖着长长的影子,有一个人粗细,长度却有六七米。
我们缓缓向前,当绕道巨石背面的时候,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在巨石的背后,正盘踞着一条8、9米长的巨大蟒蛇,只是蟒蛇的七寸位置已经被什么东西咬得稀烂,已经彻底失去了生命。
而且这蟒蛇死去应该不止一天了,伤口已经开始腐烂,刚才闻到的恶臭就是从它伤口发出来的。
但这种生命力强大的生物在临时前似乎剧烈挣扎过,因此周围蛇鳞散了一地,身上也血肉模糊。
最让人恶心恐怖的是,蟒蛇的肚子高高鼓起,就像在临死前夕刚吞吃了一头大肥猪。
我悄悄拿出先前捡到的蛇鳞,和地上散落的蛇鳞比较了一下,汗水顿时下来了。
地下的蛇鳞最大的也才鸡蛋大小,可手中捡到的蛇鳞却有巴掌大,按照地上死去的蟒蛇的比例来换算,我们捡到的蛇鳞的主人,岂不是身长至少有十几米?
正当我这样想着的时候,叶凌菲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我们望着她,只听叶凌菲结结巴巴的说:“它……它动了,它的肚子动了!”
所有人都紧张起来,枪支全部对准了地上的蟒蛇,只有阿华开始警惕地看着四周。但是没有其他动静,反而是地上已经死去多时的蟒蛇肚子,真的动弹了一下。
我们几乎忍不住要开枪,却见蟒蛇的肚皮动弹得越来越厉害,似乎它肚子里有什么活物要挣扎着出来。也幸好它早已经死去,要不然光是这种在腹内挣扎带来的剧痛,就足以让它重新痛死过去。
蟒蛇肚皮上白色的皮肤越来越薄,因为腹部的蛇鳞也大半被磨破了,我们借助电筒的光亮,甚至能清晰的看到,巨蟒的肚皮上,印出一张模糊的人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