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获得的钱财大大缩短了我的准备时间,如果顺利的话,再过一两天,就可以出发了。原来真有打成金叶子的,不是我异想天开啊。
尽管告诉自己不要想,却仍控制不住去回忆昨晚的情景。我该恨他的,不是吗?可为何落泪?为何难过?
“娘娘,不好了,出大事了!”若兰大呼小叫地冲进来,打断了我的思绪。
“怎么了?”这丫头很少这么毛毛躁躁的,心里莫名地有些紧张。
“皇上。。。皇上他在大殿上晕倒了!”若兰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道。
“娘娘,娘娘。”若霜见自家主子愣在那里,没有反应,轻轻唤道。
“若兰,你再说一遍。”乍一听到她的话,好像被打了一记闷棍,缓不过来。
“皇上早朝时在殿上晕倒了,太医去了好几拨,至今未醒。”早朝到现在都已经几个时辰了,要不是她路过太医院,都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大事。
“至今未醒?”不知为什么,听到他出事,心竟然揪了起来,全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干了一样,失去了支撑点。这个男人壮得像只老虎,生病和他根本划不上等号,好端端的怎么就严重到不省人事了呢?
眼前突然出现了他面色苍白的样子,右手失去知觉的情形。会吗?先前那些其实就是生病的征兆了。可太医检查都说是过度疲劳,多休息就没事了呀。没来由的,脑中就跳出了“过劳死”三个大字。
“我有些困,进去躺一会儿。”这个认知让我不寒而栗,生怕管不住自己的双脚,跑去端泽殿,更害怕面对自己不敢知道的结果。
“娘娘。。。”若霜对主子的反应有些莫名所以,刚开口却被若兰拉住。
她冲若霜摇了摇头,转身对一名小太监吩咐道,“去端泽殿候着,一有风吹草动速来禀报。”
“是。”小太监应声领命而去。
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根本无心小寐,室内的光线越来越暗,想是天已经黑了。以若兰的脾气,一定会去替我打探消息的,这么久没见她进来,看来病情真的很糟糕啊。
“醒了,醒了。”小太监顾不得抹汗,急匆匆地跑回来,禀报最新消息。
“皇上真的醒了?”若兰不放心地再追问了一句。
“真的,奴才问了德公公,不会错。”
“那得赶快告诉娘娘去。”若霜高兴地松了口气,立即向内殿走去。
“娘娘,皇上已经醒了?”
“恩,知道了。”
“娘娘?”主子的反应太平静了吧。
没有理会若霜的疑惑,不想告诉她我其实有多么紧张。醒了应该就没事了吧,刚认识他的时候就觉得是个典型的工作狂,这下该得到教训了。
吃罢晚饭,没有再对紫御风的事情多加关注,也许明天又能生龙活虎的处理政务了。摒退左右,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整理出门要携带的物品。
他给的银两,如果以正常用度计算,足够我在这个时空生活无忧终生了。只不过,我没有习惯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更不想欠他什么。
拣了几张银票和金叶子出来,大致相当于我那一成的分红,小心地放入一个荷包中,和碎银子分开放置。地图已全部烧毁,所有路线都记在脑子里,这才是最安全的。即便他真的放我自由,谨慎些总没错,以免他哪天变卦,失了主动权。
“娘娘,糟了,糟了!”因为我的吩咐,若兰不敢进来,站在门口大嚷。
“又出什么事了?”这一天还真是一惊一乍的。
“皇上又昏厥了。”若兰的脸色不太好,一脸焦急。
“什么!”难道病情有反复,心不由得沉了下去。
“德公公说,皇上醒来后好好的,还跟他说了会儿话,哪知想起身的时候却发现全身动不了。气得大发脾气,就又厥过去了。现在太医院的太医们全聚在寝宫里会诊,连大臣们都来了。”
若兰后来说了些什么,完全没有听见,只知道他的病真的来势汹汹,异常凶险。可是,昨晚还好好的人,怎么今天就成这样了呢?
极力忍住想哭的冲动,安慰自己,他没事的。人家不是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嘛。他这么恶劣,一定能活到七老八十,寿终正寝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依旧未传来紫御风苏醒的消息,直到半夜,等得快抓狂的时候,终于放弃了和自己较劲,决定依循心中的念头,亲自去一趟端泽殿。
纵然心中千万个不愿承认,却仍掩盖不了我担心他的事实。违背自己的真实心意是很痛苦的,尤其是我这样直来直去的性格。既然我决心忘了这里的一切,不如临别前再见他一面,放下所有的芥蒂,了无遗憾的离去吧。
不想在人多的时候进去,在凉亭里等了小半个时辰,才见到太医和大臣们陆续出来,看神色似乎都很凝重。唉,隐于幕后的反叛势力还没消灭,他却病倒了,难道夏月真的要变天了吗?
“娘娘,您来了?”小德子一脸疲惫,对我的出现有些意外。
“皇上情况如何?”急急步入殿中,单刀直入地问道。
“唉,太医们都瞧不出端倪。”小德子眉头深锁,重重叹了口气。
“现在方便见皇上吗?”不知道还有没有大臣在,有些迟疑。
“大人们都回去了,娘娘请随奴才来。”小德子会意道。
在密函事件发生后,本以为再也不会踏入端泽殿了,却想不到在这种情形下再次来到了这里。
紫御风静静地躺在床上,几乎感觉不到一丝生气,倘若不是尚有鼻息,真要怀疑是不是已经。。。。。。
不敢再想下去,轻轻坐在床沿上,就这么凝望着他,到底有多久没有这样近距离地仔细看他了?手比思想更快的抚上了他苍白的脸颊,细细地描绘着他的轮廓。从前就爱看他的脸,常常偷偷地瞧上半天,就像吸鸦片一样越来越上瘾。
真的能忘了他吗?这一刻我不再肯定,一向冷静理智的头脑混沌了,往日的种种都像过电影一样浮现在眼前,曾经的一切都那么甜蜜,那么快乐。
人心真是一种很奇妙的物质,常常会像脱缰的野马一样,不受大脑的控制。以为自己不会原谅错待自己的人,就像江诚伟一样,可是面对他,竟然渐渐地不再记恨他所做的一切,满心都是以往的好。这种时候,我该丢下他,离开吗?
不,尹青洛,你可千万别糊涂啊,趁尚有理智,是时候该告别了。深吸了几口气,替自己打气,干脆来个潇洒的goodbyekiss吧,以此终结我无果的异时空之恋。
深深地吻上那冰冷的嘴唇,恍然明白昨夜紫御风那拥抱的含义,一瞬间,刻骨的思恋都倾泻而出,化作了钻心的一滴泪,落在他的脸上。
呵,我们还真是同病相怜,昨夜他的拥抱我无法回应,今夜我的离别之吻他恐怕也不会记得。如此甚好,就让彼此相忘于尘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