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羽煌凝神侧耳倾听,却未再有箭只射来。正觉得奇怪,只听哗哗的水流响动,在中心地带竟然形成了巨大的旋涡。
“快,抓牢!”他大喊一声,立刻伏在了刚才靠着的地方,我和睿儿赶紧向他聚拢,避免被卷进去。
大概持续了几分钟后大水渐渐退却,脚下腾空时才惊觉我们所在的位置离地居然约莫有三米高。
“睿儿,父皇带你飞如何?”见我和睿儿吓得面无人色,蓝羽煌哈哈一笑后便带着我们纵身跃了出去。
仅仅一眨眼的功夫,刚才所在的位置已经成为了过去式。呼,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时间长得仿佛有一辈子没在陆地上生活过了。
而那条险些要了我们性命的大鳄鱼即便死了仍令人望而生畏,正高昂着头颅,迟迟不肯随波逐流。原来他的尾巴不知被什么卡住了,大半个身子还留在出水口。
“皇上,小心。”见蓝羽煌无所顾忌地往前迈了好几步,心里不免替他紧张。那个神秘男人放掉这些水有何阴谋还是未知数,他不该如此托大的。
“奚言,干得漂亮。”谁曾想蓝羽煌回了我一个自信的笑容,朝着黑漆漆的角落赞了一句。
什么?奚言?我被他的话弄得一头雾水,盯着那面石壁猛瞧,不信那个大酷哥能穿墙。
“谢皇上夸奖。”可惜,事实胜于雄辩,奚言的话音掷地有声,原来那是道由机关控制的暗门,只不过修饰得与周围的景物全无二致罢了。
只见他一手提剑,一手拽着个五花大绑的男人,捆缚他的绳索上浸满了鲜血,似乎右臂已被砍断,却仍倔强地不肯服输,想必他就是那个几番欲置我们于死地的神秘男人吧。赶快挡在睿儿身前,不忍让孩子再多看一眼这种血腥的场面。
等奚言走近后我看清了神秘男人的面貌,天那,这个做尽坏事的混帐居然是丁丞相!
为什么?他已经位及人臣,将来女儿还可能当皇后,何苦要处心积虑弑君谋逆?
而蓝羽煌的表情似乎一点也不惊讶,难道他早就知道丁丞相是坏人,还有奚言,他又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一大堆问题搅得我头昏脑胀,算了,权术斗争从来都不是我的强项,至少看情形我们应该已经安全了,这下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咱们终于见面了。”蓝羽煌冷冷一笑。
“哼。”丁丞相从鼻腔里冷哼了一下,未多说一个字。
“知道朕会怎么处置你吗?”蓝羽煌淡淡地问道。
“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刚说完,丁丞相便牙龈一咬,似乎吞了什么东西下去。
不好,他要自杀,电视里那些被抓住的间谍都是这么干的,把氰化物藏在口腔里,必要时自决。
然而,噗得一声,奚言比他更快地猛击了一掌,一口褐色的物体喷了出来。
“你以为朕会让你再有机会假死吗?薛文山。”蓝羽煌一字一顿道。
我一愣,假死是什么意思?薛文山又是谁?他的话搞得我云里雾里的。
“哼,不知所云。”丁丞相又冷哼一声。
“不承认吗?那好,朕要是说得不对,你来补充。”蓝羽煌不以为意,接着道,“你是前任相国薛文山,趁先皇病危,曾教唆朕的皇兄谋夺皇位,当年本应与谋逆乱党一并诛灭,却被你以假死侥幸逃脱。后来你杀了同谋丁烨并冒名顶替他的身份,策划了之后的一系列事件,目的是弑君篡位。而计划就是等朕和睿皇子死后扶持莉贵妃肚子里的孩子登基,让他做你的傀儡。”
“你。。。你。。。”丁丞相闻言一震,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你的确是个人物,朕险些叫你给骗了。”蓝羽煌走上前用力一扯,一张人皮面具便从丁丞相的脸上剥了下来。
“怎。。。怎么会?”那个其貌不扬的男人结巴着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
“想问朕是怎么知道的?你以为狼窟的那伙人都是傻子?别忘了他们曾经都是你的得力爪牙,即便你改头换面,行事作风总难免留下蛛丝马迹,朕只不过是印证了他们的怀疑而已。”蓝羽煌缓缓说道。
“好,很好。”薛文山恨恨道,“不过你再聪明绝顶,也活不长了。不消多时,我的人就会炸毁整座山。”
“你以为奚言能找到你是侥幸吗?”蓝羽煌不为所动,微微一笑后反问道。
“什么意思?”薛文山仍故作镇定。
“不如告诉你个秘密吧。”蓝羽煌走上前凑近他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你。。。你。。。”薛文山听罢竟双目圆睁,一口气接不上来昏死了过去。。。。。。
我看的傻眼,什么话会有这么大威力,能把人吓晕,很难想像这个人还是刚刚那个气焰嚣张的大坏蛋。
薛文山是前任相国?那岂不是我刚到夏月时,和紫御风一起在安邪应对李明叛变时提到的人物,而蓝羽煌就是与我们联手的二皇子。这个当时听起来好遥远的人物现在竟然和自己一起经历了生死磨难,人生还真的挺玄妙的。
“属下有罪,没能及时找到这恶贼的消息室,让您陷入了险地。”奚言将薛文山往地上一扔,跪了下来。
真是好险,他赶到的时候薛文山正弯弓搭箭准备偷袭,若非眼明手快砍断他的臂膀,皇上恐性命不保。而这个阴险的小人在逼迫之下仍打开了水闸,打算利用疾速下降的水流将他们冲到不知名的地下洞穴去。并且还趁着他扳回机关的时候逃跑,以至于没能完全关闭,幸而皇上机智多变,否则他一死也难辞其疚。
“属下有罪,没能及时找到这恶贼的消息室,让您陷入了险地。”奚言将薛文山往地上一扔,跪了下来。
“不必自责,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蓝羽煌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鼓励的口吻说道。
“谢皇上。”奚言叩首后重新站起,准备将薛文山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