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镇,位于流音山脉之中,三面环山,一面临湖,一片世外桃源景象,故而千百年间,未受到尘间之事骚扰,镇中百姓自给自足,安居乐业,虽然不得富裕,倒也能享受清贫之乐,能够乐在其中。
陆清,年方一十有六。从记事起,就只知道是爷爷在养他,至于父母,听爷爷说,当时在门口捡到他时,只有挂在他脖子上的项链算是父母留给他最贵重的东西了。陆清倒是无所谓,这项链黑不溜秋,色泽暗淡,肯定不是什么好材质,也卖不了几个钱给爷爷买肉吃。就权且挂在脖子上,好歹算留个念想,就当自己是个有父有母的人吧。当然若论真正的亲人嘛,在他眼里,暂时也就只有那个将他从冰天雪地,天寒地冻的门外捡起,辛苦照料十几年的爷爷了。
小石镇总共也就百十户人家,说是镇,实际上练村乡也是不如的。镇中居民大多务农,少数喂养些家畜。陆清的爷爷就是典型的农民,背早早便驼了,外加年岁也逐渐大了,现在很多事情多由陆清办理。由于镇中设备单一,平日里也有些生活所需,故而小石镇有一条通往外面的山道。爷爷家中有一条小黑狗,听爷爷说,当时捡到陆清时小黑狗就趴在他的身旁,所以顺带就捡了过来。“小黑是你兄弟,它当初可是跟你一块来到我家的。”爷爷当时是这么跟陆清说的。当然陆清最近今年年岁渐长之后才明白,人是生不出狗儿子的。但他跟小黑十几年的“兄弟”情谊,还真让他把它当成了兄弟。
“哎呀,转眼就大年三十了,终于又能吃上肉了,一年可就盼着这一回呀。小黑,开不开心?”“汪汪”小黑吐了吐舌头,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嘿,有我一口肉吃,就有一块骨头吃,放心吧,少不了你的,走,今天去市集上卖完菜,就去弄点肉吃。”陆清拎着两大筐,奔向山道而去。“汪汪”小黑也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泉镇,距小石镇有三十余里,虽同是以镇之名,却不是小石镇那种穷乡僻壤可比。此镇西临交郡,东有冷泉。冷泉之水清凉甘甜透人心脾,由到夏季,可解暑热,泉镇之名由此而来,同时也是此地居民发家致富之根本。泉镇中有上千户人家,此刻正逢赶集之时,街道熙熙攘攘,好不热闹。这种非凡景象,陆清存活至今也没有见过几次。找个好摊位,将自家蔬菜一一列好,顾自一坐,面对人来人往,兀自发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冰糖葫芦,泡椒凤爪,狗不理包子,千里香混沌.还有那啥让男人面红耳赤的女人--老干妈?”陆清两手托着腮,脑海里回味着之前街上小贩们吆喝的声音。“哎,光听声音我就醉了,这些东西,一定很美味。还有那什么老干妈,肯定是倾国倾城的美女了。”陆清心头一叹,埋头看了看自己的菜摊,想想还是算了。往来人多,菜自然也就卖的快了,再加上陆清家蔬菜个个色泽鲜艳,同时又价格实惠,不多时,陆清便拍拍屁股,起身收摊了。
“走吧,小黑,咱去看看有啥好吃的去。”说罢,便看到附近一家猪肉店。“老板,猪肉多少钱一斤。”“一斤三十文,小哥,要不要?”“额.。”陆清摸了摸口袋里的几个铜板,没好意思开口。正当默默离去,谁知一旁小黑“汪汪”两声,奋力一跃,直接跳到案板上,吊起一块肉便跑。陆清直呼不好,拔腿便跑,向小黑追去。后面那位卖肉的屠夫勃然大怒“小兔崽子,没钱买肉,便使唤畜生明抢,还有没有王法了,有种别跑,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店面也不问了,举刀便追了上去。陆清见状,更是害怕,这屠夫长得凶神恶煞,臂膀更是孔武有力。二话不说,为了性命,脚下也是徐徐如风,速度更快了些。只是可惜了,此时正是闹市,人来人往。跑没有多久,陆清眼见着前方有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却愣是刹不住闸。他的眼越瞪越大,她的眼也是越瞪越大。只听“啊”的一声,好好地如花似玉般的姑娘,被撞了个四脚朝天。而陆清则四平八稳的趴在她的身上,浑身上下丝毫无碍。可他脸色如火烧般通红,这尴尬场景,让他完全不知所措。
“汪汪”小黑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嘴里的肉那是一点都没剩,看他舔舌头的姿势应该就明白了。“妈的!”陆清忍不住骂了一句,怒火中烧“都是你这小狗崽子害得,给我跪下,给这位姑娘赔罪,若不是你,怎么会发生今天这种事情。”小黑瞪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呆萌无辜,呜咽了一声,仿佛通人性,还真给那姑娘跪下了。要说女儿家都是喜欢小动物的,更别说小女孩了。刚才被那陆清撞得生疼,又气又怒,眼泪都给疼出来了,这一见小黑如此憨态可人的模样,“噗嗤”一声,破涕为笑。伸出手抚摸着小黑的头。小黑也很乖巧的把头埋到小姑娘的怀里,任由其“责罚”。
陆清至此方能仔细的打量着这位姑娘,此女子从容貌上看应该比自己还要小些,长得既俊俏又精致,清纯可爱而又楚楚动人,活脱脱一副美人胚子,可比爷爷邻居王麻子家的女儿翠花漂亮了不知道多少多少倍。看着看着,脸莫名又红了。“哼”伴随着一身娇嗔,打破了这短暂的寂静。“明明是你撞了我,敢做不敢承认,拿一小狗当挡箭牌,让人不齿。”陆清头上发汗:“姑娘教训的是,此事确实怨我,但事出有因,此间不便细说,只能在此陪个不是,望姑娘海涵。”说罢便要走,谁想小姑娘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陆清,“这就想走?事出有因?那就把这因说给我听听。”“这.”
“呔!我看你这小子往哪里跑,今天老子砍了你的手脚,看你还敢偷东西。”远处一声大吼,一彪形大汉狂奔而来。陆清无奈一指“看,你想听的‘因’来了。”大汉人未到,刀先出,虽然口口声声说要看了陆清,但给他十个胆子肯定也不敢伤人性命。刀向小黑扔去。大汉面露自信之色。可惜,有点歪,刀径直飞向小黑,身旁的那位姑娘。这下,大汉傻了,姑娘呆了。唯独陆清脑子里不知想些什么“算了,我一个人没人要的孩子,贱命一条,还在爷爷家死皮赖脸的占了这么久,爷爷不在乎,我也心生愧疚了。反倒不如用我一条贱命,救了这位姑娘,走前也算做了件善事。日后见了孟婆,喝汤之前,也能夸上一夸。”人随心动,陆清一把抱住那位姑娘,后背挡在她身前,双目紧闭。眼见刀子就要见红之时。一人,一剑。“噹”一声清脆之音,那大汉之刀,竟成了两段。而在陆清身前,不知何时矗立着一位如山一般伟岸的中年男子,一袭黑色紧身长袍,手握三尺精钢剑,剑眉星目,髯若飞虹,一生正气.“等一等”中年男子把手一抬,冷声道“不要再写下去了,我只是个小角色,我知道你是为了骗字数的。”“哦.”四下里不知谁回了一声。
中年男子安静的站在那,但那屠夫大汉也压根不敢妄动。“小主,没事吧。”持剑中年转过身,面向陆清,慈祥的问道。
陆清惊愕,手指指了指自己,不敢置信“我?”
“叔,我没事。”声音从身后传出,那位姑娘缓缓站起,瞥了陆清一眼,突然笑道:“多谢你啦,现在我们就扯平了,我叫柳月秋,你叫什么?”
“额,好美的名字,我叫陆清。”
“陆清,陆清。。还是很上口的嘛。”柳月秋问道:“那屠夫为何要追你。”“没什么,我的狗吃了他的肉。”“原来只是这等小事,叔。”持剑男子没说话,直接从怀中扔给那屠夫几两银子。“回去再给那位小哥切几块好肉吧。”屠夫点头连连称是。然后便拉着柳月秋转身离去。临走之际,柳月秋向陆清招了招手,算是告别了。徒留他呆在原地。
“哎,想什么呢,一看就知是大户人家,你一个山野村夫,还是回家种你的地吧。”一声自嘲,又似轻叹。陆清摇头一笑“小黑,我们走,切肉去。”身影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