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说,只是林府入赘的女婿洛阳胡县令惹得祸,在判案上徇私枉法或是诬告了别人,现在别人来寻仇的。只是这手段狠了点,一家三十口就这么没了。
望着这样的场景在场的人都唏嘘不已。
转角的小巷子里,停放着各家不用的簸箕和一些竹竿,一个小乞丐畏畏缩缩的从里面钻出来,林府围观的人群走去,这个小乞丐便是韩晓。
为什么会这样?一开始还以为胡县令会发出通缉令,所以才乔装打扮了一番准备掩人耳目,却不料既然…….看着这样的场景,韩晓心中满是伤感,这里曾经也是自己的家,自己的亲人也曾被这样抬出来过……..
突然,韩晓感觉背脊发凉,远处有一道犀利的目光正盯着自己,如毒蛇般窃视猎物的目光,转身寻找却没有发现半点可以的人,那种感觉也戛然消失,但是韩晓很肯定那个目光是真实存在的。
深绿色的长袍,如深潭湖水般深邃,这是他永远的颜色,如同他的眼眸清如明镜却也深不见底。
李涎庭散步似的来到韩晓身后,与韩晓的目光相触,心底好似有一丝琴弦被拨动。
郊外,天空蔚蓝,湖水如银丝腰带微风过处泛起层层涟漪,天与湖仿佛连成一线,偶尔飞鸟过处带起点点水花,两个身影漫步走在湖畔欣赏着只有山水画中才有的美好景色。
只是两人的衣着相比显得有些不对称。
韩晓望着泛着银光的湖面,迎风而立敞开心扉呼吸着属于大自然最甜美的气味。一旁的李涎庭也被其感染,闭目聆听,享受着属于他最宁静的时刻。
片刻后,两人都收敛心神,气氛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你想问什么便问吧!”李涎庭最先打破沉默。
韩晓找了一块干净的草地席地而坐:“林府一家是你派人杀的吗?”
“你认为呢?”李涎庭也随着韩晓在她身旁找了一块草地坐下,从没发现原来两人之间可以这么近。
韩晓摇摇头:“不知道,对于你有太多的未知。”说着不由苦笑一声,仿佛是在自嘲。
“不是我做的。”李涎庭接着说:“五年前,你爹娘的死我真的不清楚,当初我赶到洛阳的时候,你爹娘他们的尸体已经不见了。”李涎庭突然想起了什么坐正身子:“只是,当初整个洛阳都陷于一片恐慌,没有人敢提及韩府的灭门案,最初我以为可能是当初辽王造反而洛阳正好处于辽王的统治范围,大家都处于一种怕辽王兵败自己可能会被陷于乱臣贼子,可是现在想想……。”耳后传来暗器飞掠的声音,叫道:“小心。”
李涎庭一个翻身抱着韩晓滚向一方,刚刚两人坐着的地方多个几枚暗器,顷刻间暗器如雨般落下,李涎庭来不及多想抱起韩晓跳落湖中……
树林里走出,几个蒙面人望着已经平静的湖面相互交头接耳一番,便四散的向沿岸搜索。
天色已经是傍晚了,朝日走出破庙站在不远处的一座凸起的小山丘上往远方瞭望。
已经出门一天了,晓儿怎么还不回来?朝日有些懊恼的责备着自己,当初怎么就答应了她呢?
“在看什么呢?”方天从朝日身后探出脑袋,见朝日根本没有理自己的意思,撇撇嘴自顾自的说着:“哎!你老是看着想着是没有用的,人家不是已经嫁人吗?你这样叫做勾引有夫之妇,是要浸猪笼的啊?”后面那句话是半开玩笑说的。
朝日收获焦急的目光,刮了方天一眼,兀自说道:“我只是把她当妹妹一样,你不要误会。”
方天无奈的摇摇头,说这话鬼信?没趣的走回破庙,却见一个娇小的身影扶着破烂的砖墙也学着朝日往远方瞭望。
方天皱皱眉头,拉着落红往里走:“走走!一个人等还不够,还要大家都为了她一个人担心。”
“不准你怎么说小姐。”落红憋气的撅着嘴,小脸带着苹果般的红润。
“行行,给!”方天有些无奈,往落红手里塞了一个馒头。
“你干嘛!老往我手里塞吃的啊!”落红有些苦恼的拿着手中的馒头说道:“从早上到现在,你一共让我吃了十五个馒头,我看着就那么像猪啊?”苦恼,老是馒头,换些肉成不成?
方天心道谁让你老是问东问西的,这里出了用馒头去堵你嘴,难道还有砖头啊?我还心疼馒头到你嘴了呢!
——湖边——
“咕噜噜!”
“哗!”
四周的鸟儿,都被这惊吓的四处飞窜。两个疲惫的身影,从水中爬上岸。
李涎庭一上岸便双手撑地大口大口的呼吸的新鲜空气,虽说已经是初春了,可是湖水依旧寒冷刺骨,这大半天的水下逃亡已经让他彻底虚脱了。
“你怎么样了?”李涎庭喘着粗气,问着一旁趴在地上的韩晓,半天却没动静。心中突然燃起一种恐慌,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转过身扶起韩晓,此时她已经晕厥过去,全身冰冷。
“晓…晓儿……。”五年来第一次这样叫着,却那么的无力。
李涎庭咬紧牙关,抱起韩晓,夜已经全黑,现在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哪。
哗啦啦~~
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在这荒郊野外,根本就每一处可以避雨的地方,而如今韩晓晕迷不醒,没有灯光也不知到底是哪受伤了?还是在湖水了泡的太久?
脚下的路已经被雨水冲刷的泥泞不堪,李涎庭本来就已经有些体力透支,如今还抱着韩晓,双脚已经有些沉甸。
一双脚有气无力的走着,视力已经开始模糊不清,脚下一滑,李涎庭抱着韩晓一起滚下斜坡…..
雨水打在脸上,如针般吃痛,昏迷了一个时辰后,李涎庭撑起上身,却又是无力的倒下,双手在黑暗中摸索着,触碰到一处冰冷肌肤,李涎庭立刻挪移着身子爬向那抱起韩晓,透过黑夜中尽有的一丝光线,看见了一张惨白没有血色的脸,一种失去某样东西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晓儿?晓儿?”李涎庭知道现在的呼叫是没有用的:“咝。”在触碰到韩晓腰间的时候,一样锋利的物件刮伤了自己,在雨中的反光,让李涎庭倒吸一口气,原来她早就受伤了,可是却一直隐忍着。
李涎庭将韩晓抱的更紧,四处观望着可以逃生或避雨的地方,前方草木中一点亮光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一个有着好几百平米人工开凿的矿洞,不知道什么原因主人家好像放弃了对它的继续开凿,当初在草丛中发现的,亮光就是洞壁上特有的一种水晶矿物质放出的亮光。
这里还留着一些当时人们留下的器具,衣物和木材、药品等等,那些工人一定为了快速完工而将一些日常用品都放在这。
这对于李涎庭来说无疑是代表着希望,升起火架,从一旁的衣箱里找出两件干净的衣服,里面既然还有女装?不过现在李涎庭来不及细想。
铺上被子,李涎庭轻轻的将韩晓放在上面,准备帮她换衣服,却不知如何下手,当看着韩晓有些冰冷发紫的双唇,李涎庭深吸一口气,动手将韩晓身上已经湿透的乞丐衣服去除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