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房东小姐,你怎么还站在这里?”美琪撑着雨伞、踩着拖鞋,又‘啪嗒啪嗒’的走回来了,没撑伞的手里捧着一个饭盒,看了看男子手里的粽子,又看看蔡小彩一脸同情,笑了,说:“你不会是相信这个白痴说的故事吧?”
被取笑了,蔡小彩脸上一热,摸摸鼻子,尴尬的笑笑。
“哎,你不会真的相信了吧?!”美琪惊讶的瞪眼,旋即露出体谅的表情,“你一定是看他说得头头是道,就以为是真的,不过,白痴可是活在分不清虚幻和现实的世界,你别傻傻的全盘接受。”
“我只是想跟他聊聊,看能不能帮他回家。”
“你啊,就是傻好心。”美琪已经走到屋檐下,收了伞,用手摸摸蔡小彩的脸蛋,说:“就算你将他送回家,他也会被再次扔出来的,你只是在做无用功,不过,我说什么你都是不听的吧,祝你好运。”挥挥手,她就往楼上走了。
自己做的真是无用功吗?
蔡小彩不禁陷入了沉思。
“刚刚那个姐姐也是好人。”男子清越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她每次都剩下好多的饭,而且每次将饭盒从窗户丢下来之前,都会喂喂的叫几声,让我可以及时接住饭盒,要不然这两天我一定会饿死。”
看着男子天真无邪的笑,蔡小彩顿感心酸。
太可怜了!
“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你爸爸,让他把你带回家!”蔡小彩斗志昂扬的说。
“不用找我爸爸。”男子却淡然的拒绝,“卷发姐姐说了,我只要在这里等就能等到我妻子,然后,我妻子就会给我吃的、穿的,还会供我上学。”
什么见鬼的卷发姐姐,分明就是骗子啊!
但,从男子坚定的表情,蔡小彩知道自己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了,要寻找真相,只能走迂回路线。
“你见过你妻子吗?她长什么样子?你在这里等了多少天?你要一直等下去吗?等不到你要怎么办?”蔡小彩激动地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
“我没见过,卷发姐姐说她长得一副傻样,我在这里等了两天,除了等下去,我不知道别的办法。”男子非常仔细地回答了每一个问题。
蔡小彩再次愣住,心生疑惑:他真的是白痴吗?这也太对答如流了!
“那,你要怎么认出你的妻子?”
“卷发姐姐说了,我妻子认得我。”
可恶的卷发姐姐!
蔡小彩恨上了那个素未谋面的女人,这要多么冷硬的心肠,才会在这个纯良的男子心里种下荒唐的信念。
“对了,卷发姐姐还给了我一封信。”男子从裤袋里掏出一个塑料袋,小心翼翼的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封折叠起来的便条纸。
袋子早已湿透,纸张却保存得干爽,可见男子对这信的重视。
也许上面有男子家人的信息!
蔡小彩大喜过望,急忙将纸条抢了过去,可是,看到上面飞舞的钢笔字,她却犯愁了,因为她不识字。
“你在这里等一下,不要走开,我去问问这上面写了什么。”蔡小彩交待着,见男子点头,她才急急忙忙的跑上二楼,敲响了美琪的房门。
“嗨,先生,要全套还是快餐?”美琪开了门,风情万种的抬腿踩在门框上,露出雪白的大腿,媚眼如丝,但,在看到蔡小彩惊愕的表情后,立刻板起脸、放下腿,粗声粗气的问:“干嘛敲我房门?我这个月的房租已经交了,你不会突然想要加租金吧?”
“不是。”蔡小彩见她误会,慌忙摇头,同时把手里的纸条递上,说:“我只是想要麻烦你帮忙看看这上面写了什么。”
“好啊,只要免我下个月的房租,我就读给你听。”美琪故意刁难。
“好!”蔡小彩想也不想就一口气答应。
美琪伸手接纸条的动作一僵,苦笑,另一手捏上蔡小彩的脸蛋,狠狠的说:“傻瓜,跟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
被捏着脸蛋骂傻瓜,蔡小彩也不生气,因为美琪根本就没用狠劲捏她脸蛋,一点都不痛,至于傻瓜,那是伴随着她成长的称呼,早已习惯。
“蔡小姐,你好,慕容治失忆了,只记得7岁前的事情,请你好好照顾他。”美琪看着纸条,念了起来。
“美琪姐,你在说什么?”蔡小彩难以置信的抓住了美琪的手,即使她说明天火星要撞地球了,她也不会如此震惊。
“慕容治,真的是慕容治吗?你确信没有看错?”美琪再将纸条念一遍,蔡小彩依然毫无真实感,如在梦中。
“哎,我还没有笨到连字都不会,你若不信,就去找别人念。”再三被质疑,美琪生气了,粗鲁地将纸条塞回蔡小彩手里,‘砰’的关起了门。怎么会这样?
蔡小彩一脚深一脚浅,摇摇晃晃的下了楼,看到那个男子正站在屋檐下,挺拔的站姿,优雅高贵,像一棵傲雪的青松。
“你叫什么名字?”蔡小彩走到男子身边,问。
“楚平乐。”男子答。
“你不是叫作慕容治吗?”
“不是,我妈妈姓楚,所以我也姓楚,平是平安的平,乐是快乐的乐,我妈妈希望我一生都平安快乐,所以给我取名平乐,我叫楚平乐。”
听着他的回答,蔡小彩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以前曾在电视看过的一栏访谈节目。
“慕容先生,有人说你频繁又高调的出现在各种电视节目上,根本不像一个商人,反倒像个艺人,这个你有什么看法?”
“嗯,我的看法是,这样也不错,至少我某一天经营失败了,不能担任天恒集团的CEO,那么至少还可以做个艺人混饭吃。”
“哈哈,慕容先生实在太谦虚了,被商界评为奇才的你,怎么可能经营失败呢,不过,你是从7岁之后才出现在众人视线,你能说说你7岁之前都在做什么吗?”
“无可奉告。”
因为慕容治的访谈她总是反复的欣赏,所以,蔡小彩清楚的记得主持人问出最后的问题后,慕容治唇边浅浅的笑容消失了,冷冷的回答了四个字——无可奉告。
这短短的四个字,包含了多少豪门不为人知的黑暗……蔡小彩有限的人生经历中无法想象。
不过,她已经开始相信眼前的男子就是自己爱慕了十五年的慕容治了,因为除了慕容治这种天才式的人物,有谁能够在脑袋撞坏了的情况下,说起话来还是有条不紊的?
“你今年几岁?”蔡小彩问。
“7岁。”男子答。
确认无误了!
蔡小彩只觉一阵昏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