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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不期而遇

自从那天安排秦子墨带着秦素韵出去玩以后,秦素韵几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秦曜的身影了。没有秦曜的“不定时召见”秦素韵也乐得逍遥自在,在秦子墨的带领下玩得不亦乐乎,不可否认,自己这个天上掉下的墨哥哥真是个好导游。

玩归玩,秦素韵还是每日大早起来领着四姝练功,每两天一次的红琼浴也未落下,使暗器下毒药的功夫也是越来越熟练。

今天天气很好,练完功吃完早点,秦素韵决定去郊外走走。

这个季节,桃花樱花早已谢完,树上开始结果。前几天秦子墨带秦素韵到南郊去,那里有很大的一片樱桃园,红红黄黄的樱桃可人极了,再加上那里有一个很大的湖,湖上现在荷花正开得灿烂,秦素韵颇喜欢那里,于是带上玉容骑上马,往南郊去。

四姝和秦素韵年纪差不多,因为秦素韵的要求颇为严苛,四人武艺都不错,又各有所长。

清歌的歌和红袂的舞在琉火城被称作双绝,清歌抚得一手好琴,安静内敛,红袂花容月貌,开朗外向,也算是互补;香笺是秦素韵真正意义上的伴读,写得一手好字,文采不俗,乖巧讨喜;玉容聪明,任何东西过目不忘,性格沉着稳重,秦素韵出门一般都会带上玉容。

辉铎王朝,是一个还算民主的国家,不重文轻武,也不轻视商人和农民,更让秦素韵满意的是这里的男尊女卑思想并不深,一般来说都是一夫一妻,只有极少数的家庭是一夫多妻,对此并无法律规定。女孩可以和男孩一样到师墅——就是师塾读书,有钱人家的则可以把师者请至家中教学。女孩也没有一定要养在深闺一说,男女孩之间可以有所交往但不允许私相授受,像秦素韵这样几乎不与外人接触的女孩很少。

为了方便女孩骑马,这里的裙摆一般会做得很大,却又没有女式骑服,这样不尴不尬的境遇外带秦素韵个子娇小,所以,穿大摆裙上下马是让秦素韵很不高兴的事情。为了练就妙曼又潇洒的上下马姿,秦素韵私底下花了不少时间下了不少苦功。

出了城,秦素韵开始和玉容比试谁的马骑得更快,玉容不擅骑马,落后秦素韵一大截。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再回头看着被自己遥遥甩在身后的玉容,秦素韵心情非常好。

一路狂奔,紫南湖已渐渐浮现在眼际,秦素韵紧了紧缰绳,马儿慢慢缓下速度,秦素韵也开始欣赏起眼前的美景来。

紫南湖里浮满荷花,朝阳染得一湖金黄,早晨清新的空气沾着水气拂过面颊,让人神清气爽。秦素韵身下的胭脂仿佛也沾染上了主人的好心情,趾高气昂地踏着小正步。

秦素韵跃下马,手牵着胭脂,慢慢踱步。

正准备附庸风雅地“yin一手湿”来着,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男子声音:“秦二小姐?”

回头,正是那个月般的男子,柳树下一身淡竹青色长袍,头发用一根同色发带束着,带尾随风轻轻飘动,瘦得仿佛风一吹就会飞掉。

上一次见面是在晚上,光线并不好,秦素韵不能仔细把尹泽辰看清楚,只是记忆中他并没有绝色的五官,却气质很好。也许是今天的衣服更衬肤色,让秦素韵觉得尹泽辰的皮肤极白,像一块温润的羊脂玉,白肤显得眸子越发黑亮,唇是粉粉的红色,鼻若悬胆,小巧挺直,看得秦素韵真想伸手去捏捏,

“咳咳,秦二小姐?”秦素韵还在想着如果自己捏他鼻尖他会不会像秦子墨那样反抗,听到尹泽辰带着笑意的轻咳,秦素韵才发现他已经来到自己面前站定了。

“额……尹公子也在紫原城?”秦素韵赶紧接过话。

“嗯,我昨天才到的。秦二小姐一人准备去哪里?”尹泽辰四下看了看,周围除了秦素韵和自己并没有别人,暗自纳闷,秦家说小也不小了,怎么小姐都是独自出门?

“哦,我和我的鬟婢玉容出来的,我和她赛马呢,她骑术不精,落在后面了。尹公子这么早是要去哪里呢?”看了看来的路,还没有出现玉容的影子,秦素韵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骑术奇差。

“昨日听说南郊这边的樱桃今年结得特别好,准备去前面的樱林采点樱桃。”抚了抚被风吹翻的衣摆,尹泽辰笑了。

“尹公子也爱吃樱桃?”原来这小仙也是吃五谷的啊!秦素韵在心里暗自惊叹。

“听秦二小姐这话,是和尹某一样的喜樱之人?”尹泽辰笑了,露出一口糯米小牙。

“我也是去那边的樱林,要是尹公子有时间,陪我等等玉容,一路去可好?”秦素韵尽量隐藏住自己的奸人之姿,笑得单纯可人。

“好。”

鱼儿上钩!秦素韵在心里笑翻了,嗯,该问问生辰八字、家庭住址了……

“尹公子是紫原人吗?”秦素韵摆出一番闲聊的姿态开始了三姑妈二姨婆最爱的话题。

“我原是酆登城人,十二岁时来到的紫原城,今年算是来的第七年了。”

“你家里还有谁呢?”

“还有一个弟弟,只是很多年前便走失了,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也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说到这里,尹泽辰神清亮的眼里浮现出一抹落寞之色。

“不好意思……”秦素韵心里暗道不好,赶紧道歉。

“没事,这么些年,我也渐渐想通了,命里有时终会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尹泽辰掩掉面色上的忧愁,依然笑得风轻云淡。

“那你现在在哪里高就?”转移话题,转移话题,不小心揭了人疮疤的秦素韵身上猛冒冷汗。

“八年前我家遭难,我带着弟弟逃了出来,可是弟弟在路上与我走散了,我一路来到紫原城,最后被五建子收留,后来得四建子赏识,现在在四建子府里做一个谋士,混口饭吃。”尹泽辰看出这个小姑娘好奇心很重,干脆全部兜给她。

像挤牙膏忽然把牙膏管子挤破了,秦素韵有一种不知道怎么收拾残局的尴尬。

“额……对不起……”

看着低头用脚尖蹭着路面的少女,满脸的愧疚,尹泽辰忽然觉得很好笑。

“秦二小姐为什么道歉?”

“没想到你的过去这么曲折……”秦素韵害怕尹泽辰生气了,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过去的都过去了,我现在很好,不是吗?这也不是你强加于我身的,秦二小姐这道歉让尹某实在不敢当。”尹泽辰哑然失笑。

秦素韵自己也不知为何,在尹泽辰面前就是不敢像在秦子墨面前那样放肆。按照秦子墨的话来说,就是他上辈子没干别的,除了吃饭睡觉,时间都花在踩秦素韵家祖坟了。对此类论题,秦素韵颇为不屑,他们同姓秦,祖坟估计也埋在一起了,这种杀敌一万自损一万的论调,与同归于尽有异曲同工之妙。

“嗯,现在过得好就很好嘛。”秦素韵无意义地做着安抚,心里祈求着玉容的出现,以结束两人之间尴尬的局面。

也许是天公见怜,秦素韵正准备指着荷花僵硬地转换话题的时候,玉容的身影及时出现了。

“小姐,你跑得太快了,我追不上啊,你……咦?这位公子是…?”玉容翻身下马,弯腰一顿狂喘,然后上气不接下气地控诉着秦素韵,好容易喘过气直起身,看到旁边的尹泽辰,出声问。

“这位是尹公子,我和他在启凤镇见过,刚刚再次偶遇,真是巧啊。”秦素韵抚掉额头的冷汗,给玉容介绍。

“尹公子好,我叫玉容,是我们家小姐的鬟婢。”玉容福了下身,算是作礼。

“秦二小姐,那我们走吧。”尹泽辰对秦素韵淡然一笑,迈步往前走去。

秦素韵把胭脂丢给玉容,走在尹泽辰身畔。

在背后打量着两人的背影,暗自惊叹,一个长身鹤立,一个翩然若蝶,映衬着初夏的翠柳芙蓉,真是天作之合啊!难道这就是小姐口中所谓的艳遇?不行不行,小姐今年才十四岁呢,也太小了吧。不过这个尹公子也挺不错,要是可以等小姐几年就好了。

走在前面的秦素韵和尹泽辰对于前面的尴尬境遇也默契地像不曾发生过一样,说着紫原城民俗风情、秦府冷笑话精选、四建子府妙事引录,一时也算气氛融洽,一路谈笑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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