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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前尘往事

衣瑾西和丁晓梦躺在泳池旁边的躺椅上,望着天花板。衣瑾西一直在犹豫,但还是觉得有必要和丁晓梦沟通一下。“我们回房间休息一下吧。”衣瑾西话音一落。丁晓梦点点头,两人并肩离开了泳池,去冲澡。水雾里丁晓梦的侧影很美,整个人仰着头,像在使劲冲刷着心灵上的负荷。丁晓梦未提起,但相处多年,她的每一个眼神都是衣瑾西极为熟悉的。衣瑾西早有所察觉,丁晓梦自从回来就一直不对劲儿,到底是什么原因,就是说不清道不明,却无法释怀。每个人都需要有一点空间,可是空间大了是寂寞,空间小了就是折磨。人们徘徊在取舍之间,很想力争把握在黄金点,然而事实上一切努力往往徒然,让人感慨后,或是风轻云淡,或是把深深的烙印留在心里,每逢心灵深处的阴雨天气,旧伤就会复发,揪扯的疼,而且是一次又一次。

回到房间,丁晓梦用手提播放音乐,衣瑾西热水、冲泡咖啡。两人默契的把气氛都调到一个让人觉得舒适的程度。相视一笑。“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衣瑾西终于决定不忍住心中的疑问了。丁晓梦的脸上写满了平静:“我有事都是第一时间告诉你的。”衣瑾西更加确定这一定不是一般的事情,如果是,丁晓梦不会隐瞒的。那么究竟是怎样的事情,丁晓梦竟然不愿意说。一定是大事,一定是大事!衣瑾西的内心无法平静了。

“有时间陪我去看看姐姐吧!”丁晓梦忽然神情黯然。“她在那边一定很寂寞。”衣瑾西听着丁晓梦的字句,猛然间想到了什么,可是那一种感觉转瞬即逝,忙答应:“好!”衣瑾西和丁晓梦都沉默了,喝着咖啡,听着舒缓的音乐。

对于丁晓梦来说,姐姐是她今生不能提及的痛。她不喜欢说起,也不喜欢被人说起。去国外学习,在异地求职,陌生人问及家里的情况时,她会说自己是独生女。她不想说起姐姐的时候,被人追问,不想别人知道自己最最亲爱的姐姐已经远在天国。她在那边快乐吗?丁晓梦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抱着姐姐的照片说很多话,回忆小时候好多快乐的事情,而开心的某个片段更让现实充满了血淋淋,想到自己一个人,她会哭到气若游丝。但不会让人知道,痛苦是自己的,何必要让别人来安慰。别人都说丁晓梦的美是冷艳,她自己明白,心都冷了,整个人怎么能够热起来?

记忆流转。姐姐的样子清晰起来。姐姐比自己大好几岁,她漂亮,热情,学习好,勤快,善解人意。那么多优点,脾气也很好。近乎完美的她被很多人看好,可是她和男朋友就在要结婚的节骨眼上闹了点别扭,醉酒驾车,把车开到了河里,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走了。那么疼爱自己的姐姐再也回不到自己身边了。姐姐的男友,早已成为了别人的老公。丁晓梦恨他,如果不是他没有好好呵护姐姐,姐姐就不会心情不好,不会借酒消愁,更不会发生之后的事情。姐姐的快乐停止了,而别人还在延续自己的幸福。丁晓梦恨姐姐的男友,是他这个元凶,害死了自己的姐姐。他在姐姐死后的第二个月就结婚了。

那一年对于丁晓梦来说是毁灭性的。姐姐死了,妈妈也不管她了。妈妈回了老家村子,打扫干净了房子,就从那时起日日吃斋念佛。无论自己怎么恳求,妈妈都不离开那个地方。自己也是她的女儿,为什么一个女儿没有了,另一个女儿也不要了。爸爸也曾努力说服过,但妈妈一直坚持自己的选择。后来他们离婚了,爸爸也有了自己的新家庭,新小孩。这些年还好有小姨和瑾西在照顾自己,要不自己真的就是被全世界遗弃了。仇恨与痛苦并存着,吞噬者丁晓梦。因为有痛,丁晓梦感觉自己与快乐无缘;因为有恨,不管有多痛,自己都要坚强,去完成自己心中的计划。恨,有时也是一种力量,支持着绝望的人走下去。何时是个尽头,丁晓梦也不知道,但是感觉: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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