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如墨,寒星点点,燕京城西,连绵几十里的军营连成一片黛色的阴影,灯火忽暗忽明,嗒,嗒,嗒的脚步声有节奏地在各个角落中响起,一队队巡夜的士兵队列整齐地在军营内巡逻,一阵风过,军帐上插得军旗猎猎翻飞,那哗啦啦的声音犹如一曲肃穆的军歌。
在某个时间,恰巧十队巡逻队伍同时自中间的主营帐向外围而去,这时,几条黑影躲过巡夜的士兵,如原野上的猎豹快速地向军营中间最大最华丽的营帐冲去,并且很快潜伏在了营帐的阴影中,噗,噗,几道黑光射出,守在营帐外的几个军士哼都没哼一声,就软绵绵倒在了地上。
蒙着面的黑衣人相视一笑,其中一个人自怀中取出一支玉笛,就与唇边,低低吹奏,没有任何声音发出,但营帐四周次第奔出无数黑影,很快就把主营帐团团围住。
五个黑衣人一挑帘子冲了进去,几道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砍向了大帐中唯一的床铺,但很快得意的笑就僵直在几个杀手的脸上,屋里空荡荡地,但却有一种看不到的压力从四周压迫而来,五个杀手只觉得一瞬间全身冰寒入骨,几乎是同一时间,五道黑影翻滚着退出账外。
“帐内无人,快撤。”
而也就在此时,四周突然变得灯火通明,一人一骑自黑暗中踯躅而出,他黑盔黑甲,满脸肃杀,唇角却带着一丝淡淡的笑,那笑却犹如招魂的夜叉让人格外地寒冷。
“杀。”他轻扯唇角,沉声说道,毫无起伏的语调,却依然让对面的人发冷。
男子的身后,如飞蝗般密集的箭雨,铺天盖地地射向大帐前的黑衣人。
纵使这些黑衣人个个训练有素,武功高强,此时也只能挥动手中的兵刃,拼死挣扎,一个倒下,两个倒下……,营帐前的土地瞬间被染成了血红,这不是一场一对一的武功对决,这是一场生死劫杀。有几个爆发力极强的杀手迅捷地向营外逃去,男子也不追,半眯着眼眸悠然望着那几人离去,总得留几个活口,而营帐外围早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着他们去钻。
军营的西北侧突然传来了紧急的军号声,一时间那边火光四射。
男子眉心皱了皱,果然是连环计,这边的暗杀只不过是个引子,而接下来地就是攻营,偷袭,他挥动马鞭向那边飞奔而去,身后掀起一道飞尘,久久缭绕在空气间。
很快,他的身后就多出了一队军容整齐的黑甲骑兵,追随着他往军营的西北角而去。
军营的西北角,火光冲天,一个银盔银甲的男子镇定自若地指挥军兵救火,他不时地正正头盔后边的红璎,如果可以,他真想丢下这里的一切,冲回营帐,找出铜镜,欣赏一下自己的飒爽英姿。
“冷箫,什么情况?”一匹飞驰的战马倏地停在他的身后,马上的人眼露精芒,满脸肃杀之气,那身墨色的盔甲更是衬得他犹如地狱阎罗。
冷箫咧嘴一笑,道:“也就三千多骑兵,冷笙已经带了骁骑一营的人出去应战,应该没有问题。”
东方魅眉心一紧,三千多人?这倒让他摸不透敌人的来意了,一挥马鞭朝着喊杀声震天的战场而去,身后数千绝杀营的骑兵又如鬼魅般跟了上去。
冷箫摸了摸鼻子,轻轻叹了口气,师兄最近的表现,完全是荷尔蒙过剩,精力过旺所致,他是需要一个女人了,接着又连连哀叹几声。
而在另一边,东方魅和冷笙会合之后,很快就加入了战斗中,刀剑撞击,马嘶人喊,血流成河。
只是谁都没注意到,在不远的高岗上,隐匿着二十个弓箭手,他们手中拿着二十支可以远距离发射的强弩,二十双眼睛都齐齐盯着战场上黑甲红璎的将军,二十支强弩全部对准一个人,他们准备的是两只一轮的轮番射击,就是大罗神仙,也怕难逃此劫。
只见得目标男子周围的人一个个倒下,他的身边留出了更大的空挡,男子一身黑甲戎装,冷峻的面容在火把的照耀下,格外地威武神勇。
高岗的黑暗中,一双黑眸闪出幽幽的光,一个黑衣人冷冷地道:“射。”
两只碧幽的箭矢穿透空气,嘶嘶地响着,向战场中的男子呼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