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不要命了么!”随着月娘的一声低吼,一道白色的波浪蜿蜒而来,缠上了上官筠的腰肢,那边一使劲,上官筠的身体被快速地拉离了危险的屠刀。
但另一边,月娘由于抽手救人,后背露出很大的空挡,通体漆黑的血滴子旋转着砸向了月娘的后背,月娘往前一栽,噗,一口鲜血喷射而出,直接就喷在了上官筠的身上,脸上。
那温热的血似一剂催化剂,把上官筠冰冷的心拉回了现实,她的胸中翻滚着滔天的哀伤和愤怒,身形展开把月娘抱在怀中,血红的双眸闪烁着嗜血的红光,一一看向身边那些手持武器的杀手。
“月前风后。”上官筠极尽全身力气喊出了这句口诀,这生死关头,也许只有璃月镯可以救自己了。
大地一阵震动,狂风突起,吹起一地尘埃,围在月娘和上官筠身边的杀手不由自主身体后扬,用手遮挡着双眼,而一瞬间那些尘埃竟然变成了乌身红嘴的乌鸦,扑扇着黑色的翅膀,张着嘴巴,向手拿血滴子的黑衣人攻去。
“妖孽!”站在圈外的孝明皇太后呆呆地望着这一切,喃喃道出了两个字,而跟在她身边的宫女早就尖叫声声,乱做了一团。
上官筠最后看了一眼这混乱的场面,抱起月娘,就往墙外翻去,哪里知道身上有伤,怀里又抱着一个人,几次纵跃,终是只差一步。
上官筠立刻下定决心,眼角快速扫过,果然看到了那扇描金的红漆大门,抱了月娘就准备从那边出去,才迈出几步,就见门呼喇被推开,一大堆黑衣人手持兵刃奔了进来。
上官筠一咬牙,用尽全力又一次往高墙蹦去,离墙顶只差几寸的时候,身体开始往下坠,上官筠闭了闭眼,心内低低喊道:“东方魅,我不能亲自去送你啦,黄泉路上,你可要等我一等。”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被抱在怀中的月娘一把推开上官筠,整个身体向地下滚去,在离上官筠半腿高的距离时,拼了全身力气,抬脚踹向上官筠,上官筠骇然地望着快速下坠的月娘,大声喊道:“月娘。”
就在整个身体要和地面亲吻之际,月娘微弯唇角,向上官筠妩媚一笑,声音嘶哑地说道:“不要内疚,是我害你的,快去找东方魅。”
彭地一声,月娘的整个后背轰然倒在地上,也就在那一刹那,上官筠的身体飘过了高大的宫墙。
正午时分,阔大的紫宵广场,狂风平地而起,黑云翻滚着遮住了明媚的阳光,眼看着一场大雨就要来临。
聚集在紫宵广场上的上万围观群众被大风吹得东倒西歪,纷纷伸出双手遮挡眼鼻,生怕卷起的灰尘迷了眼,但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开。
天擎国建国二百多年来,这是第一次在紫宵广场公开处决人犯,而且这个人还是鼎鼎大名的睿王东方魅,谁也不愿意错过这百年难遇的行刑。
三千装备整齐的御林军排成一堵厚厚的人墙,把刑场围在正中,手中明晃晃的长矛熠熠闪着寒光,直逼围观的群众,随时准备刺向有任何逾越的人。
高高架起的监斩高台上,主监斩官王忠眼角眉梢都带着得意,一只手轻轻敲着身前的紫檀木桌,一双不大的三角眼精光毕露,兴奋地望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今日之后,他再也不用小心翼翼了,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他王忠终于可以在天擎国的土地上大幅度施展他的拳脚啦,东方魅,你也有今天。
坐在他下位的四个监斩官员,则都是一脸肃然,偶然瞄一眼得意洋洋的王忠,都暗自摇头,生为这位王大人的目光短浅而哀叹,如果不是被皇上亲点,他们可不想趟这趟混水,东方魅再有问题,那是皇帝的亲弟弟,你把人弟弟宰了,万一哪天皇上回过神来,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他们。
王忠不断地看着紫宵广场西侧的日晷,眼看着那道光线就要指向行刑的时辰,他蹭地跳了起来,拿着令牌向广场大声喊道:“带人犯。”
紫宵广场瞬时雷动,三千御林军齐声高呼“带人犯。”,呼声震耳,直惊得停在广场正中高塔上的飞鸟齐齐向空中而飞。
也就在此时,大滴的雨点被狂风卷着落了下来,砸在广场的地砖上,噼里啪啦,震耳欲聋。
一辆囚车自广场正中的塔内缓缓而出,一个身穿灰色囚犯的男子低头站在囚车上,他的手脚都被精铁铸得铁链脚铐锁得紧紧地。
待囚车停在行刑台,两个身穿戎装的大汉疾步上前,行动利落地打开囚车,把男子从囚车上拖了下来,一直拖到了邢台上,一脚踹在男子的腿子,男子踉跄两下,跪倒在地。
刑场外边发出一阵唏嘘声,就是噼里啪啦的大雨声也无法遮掩这些人的失望,这就是那个叱咤风云的睿王爷么?怎么可能如此“逊”。
站在监斩台上的王忠同样皱了皱眉,上前一步,大声喊道:“人犯抬起头来,本监斩官要验明正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