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魅站在喜床前,漠然地望着眼前的女子,红色的喜服,红色的盖头,红色的绣鞋,只有一双白皙纤瘦的手交叠着放在膝盖上。
他略微皱了皱眉头,这片刺目的红色像极了鲜血,像极了一个女子脖颈上喷出的鲜血,东方魅的心脏蓦地抽痛起来,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绝对不会让那一切发生,她是奸细也好,她欺骗她也好,他都要她好好地活着,活着,才有希望,活着,他才能有机会报复她的过失,惩罚她的不忠,可是,她没有给他一丝的机会,她甚至没有过多地去辩解,就以那样决绝的方式,离开了。
东方魅痛苦地闭了闭眼,片刻,挥掌而出,女子头上的盖头霍地飞了出去,在空中打了个旋,而后飘飘扬扬落到了床上。
新娘子身子晃了一晃,复又端正地坐了回去,低低地垂着头,双目盯着脚面,长长的睫毛如羽翼般轻轻地颤动着,下巴的弧度异常优雅美丽,嫣红的嘴唇紧紧地闭着,这是个美丽的女人,可惜,对他而言,全天下的女人都一样,因为他的心已经随那个人留在了边关。
“上官筠?”东方魅的声音微微上挑,毫无温度。
“是。”上官筠依然低着头,顺从地回答着。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
东方魅冷哼一声,伸手托起了上官筠的下巴,上官筠被迫抬起了头,淡淡地迎上了东方魅凌厉的眼光。
一双清澈如山泉般的眼眸,水汪汪亮晶晶,似能照亮人的心内,让你在这么一双干净的眼波中无所遁形,东方魅蓦地一愣,流云?不,流云已经死了,就死在他的怀中,而且是他亲自葬了她,怎么可以,这个女人怎么可以偷了她的眼睛。
禁锢着上官筠下巴的手,不断地收缩,不断地收缩。
一阵剧痛穿过上官筠的下巴,一直抵达她的心脏。
“王爷,请自重。”上官筠皱了皱眉,冷冷地说道。
东方魅缓缓收回了手,摇了摇头道:“自重?这睿王府的一切都是本王说了算,你嫁给了本王,你的一切也是本王说了算。”他邪邪一笑,身体微微前倾,凑到她的耳边,低低说道:“包括你的生和死。”
垂首,老实答道:“晓得。”
凝眉,东方魅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冷声道:“既然晓得,因何顶撞本王?”
顶撞?上官筠抬头,无辜地看向东方魅,她何时顶撞过他,难道让他活生生地掐断自己的脖子,自己都不能挣扎一下么,红唇轻启,万分虔诚地问道:“请问,此刻,王爷让我生还是死?”
东方魅的脸色更加阴沉,如果没有看错,这个女人眼波流动间,一闪而过地是一丝狡黠,一点无谓,好,好,你什么都不怕,是么?
东方魅伸手搭在上官筠的肩膀上,轻轻一推,两个人顺势倒在了喜床上,东方魅的身体紧紧地压在上官筠的身上,一双如千年寒冰般冷冽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上官筠:“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上官筠淡淡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他依然还是以前的他,睚眦必报,冷酷无情,如果不是为了碧云国,她宁愿永远不再看到他,可是,她却不得不成为她的妻子,继续遭受生不如死的折磨,也许,这就是宿命。
“好死不如赖活着,王爷对我,真是大大的开恩。”上官筠颔首道,她已经死过一回了,这一次,她绝对不会轻易放弃。
“知道就好。”他轻轻一扯,她腰间的带子松了开来,里边粉红色的中衣露了出来。
东方魅眉峰锁得更紧,大手一挥,粉红色的中衣亦打了开来,里边是红色的蕾丝亵衣,隐约露出最里边白色的裹胸。
上官筠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脸上亦是毫无表情,这一切都是预料中的事,无所谓害怕,也无所谓伤害。
那只大手灵活地跃动着,上官筠只觉得身体被一阵冰冷的空气所包围,但体内却奔腾着一种奇异的热量。
压在身上的重量却蓦地被抽离,上官筠张开眼睛,向上看去,自己的身上只穿着白色的裹胸和底裤,东方魅已经站在了喜床以外,身上的喜服已经被踏在了脚下,他漠然地看着远方。
“红色是本王的禁忌,明天开始,所有红色的衣物一律处理掉。”
“啊?”上官筠快速地拉了一条锦被盖在身上。
“还有,做你份内的事,如若有任何逾越,别怪本王翻脸无情。”东方魅冷冷地睨了上官筠一眼。
上官筠心内亦是一阵冷笑,相敬如冰,老死不相往来,正是她求之不得的事。
恭恭敬敬地点头,乖巧答道:“哎!”
颇为嫌恶地瞪了上官筠一眼,东方魅推开了门,扬长而去。
勾唇,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挂在了上官筠的唇角,她轻轻拢了拢身上的锦被,翻了个身,慢慢地阖上了眼睛。
一座莫大的地宫内,一团团一簇簇的火焰在各个角落内跳动着,把整个金碧辉煌的宫殿照耀得犹如白昼。白玉石的石阶一直通向了至高无上的圣坛,圣坛旁边,立着一位身穿金色长袍的男子,他负手立在那里,双眸淡淡地注视着圣坛内朱红的图腾。
台阶下,跪着一排身穿黑衣的男子,个个面露惊恐,神色恍然。
整个地宫内,诡异的安静,落针可闻。
过了不知多久,金衣男子缓缓地转过身来,冰冷的寒眸凌厉地扫视着跪着的一群人。
半晌,才道:“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