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和那匹小母马殊死搏斗了十几个回合以后,冷箫终于忍无可忍,手起剑落,剑柄狠狠地击打在马后背上。马长嘶一声,如惊鸿般跃起,疾驰如闪电,向前奔去。
我凭本能紧紧地拉着缰绳,脚踩着马蹬,整个人完全伏在了马背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绝对不能被它甩下去。
“双脚夹紧马腹,身体前倾,缰绳不要拽得太紧。”冷箫赶了上来,沉着地指挥着。
我已经被颠得晕晕乎乎地,恍惚中听到他的话,手脚动了动,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动作,但身下的颠簸似乎减轻了,我还做了什么,我已经完全没有了意识,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总之,我制服了那匹马,我轻松地驾驭着它向薄云关而去,以后的岁月中,我常常试着去回忆那段经历,但我却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是因为血吟恢复了我的内力?还是我身体的正主本身就会骑马?我不知道。
“流云,你还真行。”冷箫这样说,也许,他也没见过学骑马可以如此速成吧。
夜越发地黑了,寒风呼啸而过,苍劲而刺骨,茫茫荒原上,冰雪覆盖,萧索异常。
三人三骑在森冷的夜雾中,踏着皑皑白雪,向北狂奔。
“快看。”冷笙在一旁急呼道。
前方的夜空中,红光满天,隐约还能听到轰隆轰隆的声音。
“那是什么?”我勒紧缰绳,放慢了马儿奔跑的速度。
冷箫自我身后赶了上来,眉心紧攒,神情紧张地看着前面,道:“前方正在激战。”
我心内一紧,难道狼族的援军已经到了?还是天擎和紫荆之间的冲突?
几乎是同一时间,冷笙和冷箫挥鞭向身下的马儿猛抽过去,两匹马吃痛,惨嘶一声,如离弦之箭般驮着二人疾驰而去,很快就把我落了很远。
我顾不得想别得,也挥鞭赶了上去,紧紧地跟在他们身后,没有他们俩我根本就不知道去薄云关的路如何走,这时才发现,最初自己是多么冲动。
半个时辰一晃而过,我们离薄云关越来越近,空气中似乎都飘荡着一股死亡的味道,但刚才隐约还能听到得喊杀声、战鼓声,马蹄声却越来越弱,就连那冲天的火光也逐渐地熄灭了,我们的四周又一次被冷寂和黑暗所包围,是前方的战役已经分出了胜负?还是有其他原因?
我正自胡思乱想之际,一道耀眼的火光轰地一声在暗夜中绽开,我定睛望去,夜空中赫然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天”字,流光溢彩,绚丽非凡。
“我们胜了。”冷箫举拳向空中一挥,大声地喊道。
他还没说完,又是一道火光冲向空中,很快绽放出一个“擎”字,看来是东方魅放得信号烟火。
我们三人并辔立于路旁,静静地望着远方,三个人的内心,犹如波涛汹涌的海浪过后,那平静无波的大海,充满了宁静和释然。
“流云,你很失望吧?”当焰火熄灭后,冷箫终于阴阳怪气地转向了我。
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浓郁的夜色中,他的面容别有一种森然之感,我没有说话。
“你把我们骗到这儿来,到底有什么阴谋?”他接着又道。
我干脆看都不看他,直直地看向不可知的远方,我已经和他们说过,我并不知道自己得到的消息是真是假,如果他们本来就不相信我,我再解释也是徒劳。
冷箫等待片刻后,似乎看出我并不打算和他说什么,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但碍于东方魅的命令,他也不敢把我怎么着。
他冷冷瞪视我片刻后,自行调转马头,对冷笙道:“我们回去吧,不要中了这小子的诡计。”
冷笙默而不答,似在极力思考着什么。
“二师兄,你中邪了。”冷箫更加不耐,声音中含着少用的怒气。
“不对。”冷笙说道,似在自言自语。
“什么不对?”我和冷箫齐声问道。
冷箫对我的多嘴很不满意,又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冷笙抬头,沉声道:“你们不觉得有问题么?我们这里离薄云关不过数里,薄云关的战斗打得如此激烈,我们这一路上怎么一个流兵都没碰上,这不是很奇怪么?”
我的脑袋嗡地一声巨想,却怎么也不愿说出那个答案。
“你是说,紫荆国有组织的撤离,很有可能会很快反攻?”冷箫也不傻,很快就想到了其中的症结所在。
“是,我们要尽快赶到薄云关,和师兄会合。”冷笙亟亟喊道,手中的鞭子已经又一次抽下。
冷笙身下的银红大马长嘶一声,前蹄飞起,向前奔去。
我低头寻了我的马鞭,还没等提起,就听到一声悲鸣似的马叫声撕破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