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十九睡的分外香甜,完全把那个银丝面具男忘到了九霄云外。
第二天直到杜鹃来唤十九起床,十九才恋恋不舍的睁开了眼睛。
杜鹃殷殷的说着:“主子睡的可真香,奴才已经唤了三遍了,主子才醒过来。”
说着,杜鹃掀开了帐子。
忽然,杜鹃满是笑意的眼睛忽然张大,然后一声尖叫。
十九吓了一跳,一下子坐起来道:“杜鹃,你叫什么?吓死我了。”
杜鹃指着十九道:“主子,主子,你的脸。”
十九惊讶道:“我的脸怎么了?”
这时候旁边一个小丫鬟战战兢兢的递给十九一面铜镜,十九拿过一看,差点吐血。
原来在十九的额头,整齐的被人写了一堆小字: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十九咬牙,这一定是昨晚那个男人干的,他等不到自己出去,居然进来在自己的额头写字!
十九立即翻身下床,本能的冲到了窗前,用力打开窗户,可是窗外只有一片美景,丝毫没有银丝面具男的踪影。
十九气的跺脚,用力砸窗棂。
杜鹃在一旁吓得颤抖了声音道:“主子,你在干什么?”
十九冷哼道:“我在锻炼身体。”
杜鹃无语,没敢回答。
十九出了一阵气,也觉无可奈何,便自己去水盆里洗脸。
杜鹃吓得忙过来伺候。
十九冷冷开口道:“记住了,这些字是我自己没事写着玩的,不许出去乱说。”
“是。”屋子里的丫鬟们齐齐的回答了一声。
就在这时,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问道:“娘子,你有什么事情不许她们乱说?”
十九想杀人,十九想骂街。
这个该死的时刻,那个病秧子怎么过来了?
惊的十九忙朝杜鹃瞪眼,要她快点给自己洗脸。
可是杜鹃动作太慢,刚撩起了水,南宫子轩已经挑帘走了进来。
同时又是一声惊呼道:“杜鹃,别动,太子妃的脸上是什么?难道是悲愤刺字?”
十九想骂人,我又不是岳飞,刺什么字啊!
平常走路摇摇晃晃的南宫子轩这次却走的很快,几步到了十九面前盯着十九的额头看了半天道:“娘子,你的书法不错啊!为夫很喜欢。”
十九想晕倒,这种让人受不了的尴尬场合自己可不可以不要出席啊?
只见南宫子轩少见的笑容满面道:“娘子,你能给我解释一下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吗?为何会写在你的额头?”
十九朝南宫子轩眨眼,用力的眨,拖延时间。
杜鹃在一边不识相的说道:“主子,你的眼睛叫墨汁迷了吗?怎么眨个不停?”
南宫子轩配合杜鹃的话一口鲜血喷出来,喷了十九一脸。
南宫子轩忙转过身去,用帕子捂嘴道:“娘子,真是对不起,本太子不能悲喜,因为不论悲喜都会吐血。刚才是我太不下心了,下次,我会注意吐在别处。”
说着,只见南宫子轩身子一栽,晕倒了!
“太子殿下。”
“主子。”
……
人们乱纷纷反倒喊起来,手忙脚乱的去抬南宫子轩,十九见怪不怪的偷偷自己去拿水洗掉了那行小字。
这个南宫子轩这样子动不动就吐血,动不动就昏倒,居然还有人派人进来下毒想要毒死他,真是有病!
十九恨恨的想着,擦干了脸,转身间,才悲催的发现,南宫子轩被扶上了自己的床,现在正四平八稳的躺在那里呻吟。
十九在心里嘀咕道:醒的到挺快。
忽然,十九被人从背后掐了一下,十九身不由己的“啊”了一声。
紧接着,杜鹃的声音在十九背后低低的响起:“主子,多好的机会,把握好,我们所有人的幸福都靠主子了。”
十九脸色一青,为了你们所有丫鬟的幸福就要我降低身段,讨好南宫子轩吗?
十九本能的一扭头,但随即十九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那两个下毒的人,其中一个现在肯定就藏在太子府,而且现在除了自己没人知道这件事。
遥遥的看了躺在那里呻吟的南宫子轩一眼,十九暗自叹息了一声,自己回来不就是想要救他一命吗?老是被囚在花苑,见不到怎么救?
罢了,好人做到底吧,讨好他一次又何妨?
想到此,十九腰肢一扭,高声唤道:“夫君?你怎么样了?为妻的好担心啊?呜呜呜。”
十九迅速的扑了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住了躲避不及的南宫子轩哭的是梨花带雨、肝肠寸断。
“夫君啊,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本妃我怎么办?”
“呜呜呜,夫君啊,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我就要殉葬,我殉葬不要紧,杜鹃暗夜他们每个人都要殉葬。”
十九话一出口,屋子里的人都愣了,忽然间,全都跪下了,撕心裂肺的哭道:“殿下啊,你可不能死,你死了可叫我们怎么活?呜呜呜。”
顿时,由十九一个人梨花带雨变成了一屋子人撕心裂肺。
哭声震的南宫子轩头疼,这个女人,怎么这么能胡说!
这时,十九继续哭道:“夫君啊,你可不能死,要是我们都死了,可叫小花小黑小强怎么活啊?呜呜呜。”
南宫子轩躺在那里听着忽然好奇道:“娘子,小花小黑小强是谁啊?”
十九马上停住哭声道:“小花就是院子里的小猫,小黑就是府中的小狗,大名鼎鼎的小强就是草丛里的蟑螂啊!呜呜呜,它们可是太子府的老住户了。呜呜呜。”
南宫子轩听了十九的解释,惨白的脸色更白,有气无力道:“都别哭了,本太子还暂时死不了,小花小黑小强还能活下去。”
“真的,太好了,我就说嘛,殿下吉人自有天相,殿下,早膳用了没有?要不要沐浴,要不按摩还是捶背?”
十九殷勤的一连串发问,站在一旁的暗夜听了,身子晃了晃。
这对夫妻今天是怎么了?一大早起来,主子就急匆匆的来花苑,进门就吐血,这回太子妃也是,哭的也太夸张了?现在殷勤的也过头了点啊!
就在暗夜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南宫子轩忽然伸出一只手道:“本太子没事,还是娘子先去更衣,然后摆膳吧。”
“好主意。本妃这就去更衣。”十九听了也觉得自己刚刚的表现太过了点,忙收敛了夸张的气场,低眉顺目的带着杜鹃去别的房间更衣。
暗夜见丫鬟婆子们都出去了,低声问道:“主子,您没事吧?我们真的在这里用膳?”
南宫子轩一伸手坐了起来,眉眼俱笑道:“对,就在这里,我们等着看好戏。”
过了半个时辰,前厅里,南宫子轩已经被暗夜扶着坐在餐桌旁等待用膳。
十九则是在另一个房间由杜鹃静心打扮了一番。然后袅袅婷婷的由杜鹃扶着走了出来。
彼时,南宫子轩正对着房门坐着,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给他的身姿凭空增添了几分阳刚之气。
十九望了一眼,有种错觉,南宫子轩坐在那里,也有几分气势。
十九低眸不想让那种错觉留在心里,那样自己会对他产生好感,将来有一天离开的时候,会有留恋。
对一个杀手来说,心无杂念才是最好的状态。
南宫子轩慢慢的端起茶杯,错着杯盖浅啜了一口。
阳光下,一名美艳的女子正身姿婀娜的走过来,带着迷人的微笑。那笑容就像罂粟花一般看一眼就会让人沉沦。
南宫子轩别开眼睛,命人关了一扇房门,这样他又可以保持一贯的习惯,坐在暗影里。看着对面的人无声的走到自己面前,行礼,优雅的起身,坐下,面对自己微笑。
南宫子轩抬眸,看着对面如画的美人,淡淡一笑道:“开膳吧。”
于是,素手纤纤,丫鬟们掀盖的掀盖,盛汤的盛汤,布菜的布菜。
碗碟交错间,南宫子轩开口道:“娘子,我们好久不曾一起用过早膳了。”
十九忙浅笑回应道:“是啊,快两个月了吧。”
南宫子轩慢悠悠道:“不知道是不是夏季到了的缘故,本太子觉得这花苑的花开得真是鲜艳啊,忽然就想搬到花苑来住,太子妃意下如何啊?”
十九一怔,南宫子轩想到这里来住?那意味着他不想再囚禁自己了?难道他不在乎金缕衣和自己的“私情”了吗?
十九想到这里满面堆笑道:“殿下要是想来,娘子自然十分的欢迎,可是,殿下的身子适合同房吗?宫里的御医会不会说本妃太不会照顾殿下了?”
南宫子轩听了十九倍加关心的话,眼中戏谑更深道:“无妨,御医早就说过,本太子的病无药可医,早点开枝散叶还是好的。”
“是吗?这样啊。”十九面色不太好看,有口无心的应着。
南宫子轩则是没有停歇又慢悠悠的说道:“可是本太子偏偏不喜欢小孩子,本太子身子又不济,所以本太子决定在本太子住在花苑期间和太子妃分房而居,这样对于本太子调养身子有利。”
“那好啊!”十九心直口快的马上应道。
南宫子轩真想一口血再喷出去,这个女人,怎么连一点点掩饰自己的心思都不会?她就那么害怕和自己同房吗?
十九也觉自己的反应实在是太快了,马上道:“本妃也是为了殿下的健康着想,只要太子身子康健,本妃就是日日独守空房也愿意。”
南宫子轩听着,心里咬牙,这个女人,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于是,南宫子轩笑颜如花,望着十九道:“太子妃不必如此委屈,本太子也是可以随时改变决定的。”
十九忽然觉得自己真是健忘,怎么忘了对面的人虽然体虚却是个无比腹黑的主。云倾城已经被他黑的这辈子抬不起头了,自己难道也要被他黑的体无完肤不成?
十九忙笑道:“殿下说笑了,还是殿下养身子要紧。呵呵。”
十九笑着,笑容无比纯良。
南宫子轩坐在对面亲切的望着,俨然一对恩爱夫妻的典范。
却没有人知道,两个人心里正在暗暗对掐,都在琢磨着怎么才能让对方按照自己的计划一步一步的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