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心生妒念,贼喊捉贼将钱塞到了李四的书包里,东窗事发后就可以赶走他。然而,李四是根本不需要那八文钱的。
所以,有些事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慕嫣虽然对我有恨,但是,那时我还威胁不到她的后位。她没必要做这种蠢事。你斗不过慕朗家的势力,就借我的手来除掉她,坐收渔翁之利。”
凌雪面色有些凄惨,竟然没想到她已经了然在心。
神乐环起了双臂,收回了目光,深沉的望着远处。又道:“我曾经在《九州文治志》中看到过这样一条关于宿州人民风的描述,说宿州向来盛行童脔买卖,每个童脔进入黑市之前耳朵都会被打上铜质的环。这乃是宿州独有的风俗,你的人都来自宿州,可不是巧合那么简单的。”
“啪!啪!啪!”她鼓动着手掌,眼底的柔光闪过一丝丝的决绝。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以后便更加不会留情了。”
“呵!这句话更应该是我警告你的。”神乐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玉指指着她的眼睛。
“凌雪,我问你?从初入储秀阁那一次,你到底是不是伪装的?”
“不是!”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的眼睛不再那么清澈了,也许就是那个时候吧!你已经不再是原来的你了。”
“我恨以前的我,得不到任何东西,我不甘!一样拥有五星斗之气,我却要处处身为人下?我的父亲比起慕朗不输分毫,属于我的东西,我就要争取。”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后宫是让人成长最快的地方,初见与再见,她早已摒弃了原来的世界,变成了后宫的女人。
手臂慢慢放下,神乐凛然一笑。道:“凌雪,我今天也提前告诉你,你的所作所为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留着你的命,暂且保管在你那,我会随时会取走。”
毫不留情的,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那骄傲的身影如死神一般,直到变成一个小白点。凌雪的目光逐渐冷冽冷冽,从上一刻起,慕容神乐已经下达战书,反击战只怕才刚刚要开始。
“慕容神乐,我是绝对不会输给你的……”
手,紧紧地、紧紧地握成了拳头,目光不再温柔似水,而是冷厉而且阴鸷。
玉漱阁的偏殿挂着一个巨大的金丝笼,一只毛色金色的鸟安详的立在架子上。
“火儿!火儿!”
闻声,眨开圆溜溜的眼睛,扑闪着翅膀,欢喜极了。
打开了鸟笼,伸进去手火儿很自然的落在她的手指上,小脑袋蹭着她的手腕斯摩邀宠。
“小东西,你倒是越发的会撒娇了。”她嗔道,抚摸着她的羽毛。
“啾啾!啾啾!啾啾!”
“火儿,大抵是饿了。入住未央宫的时候,倒是忘记戴上它了。玉漱阁没人看管,定是饿了肚子。”庄嬷嬷走来,面色上很平淡。
一边收拾了金丝笼,一边收拾着东西,提及刚才小悠的事情。
“你不必说,我交给了你,就是信任你。”
“恩,不说了,不说了!”
这屋子虽然旧了些,小了一些。但是,就是看着舒服顺眼,比起寂寞深沉的未央宫,这里简直就是天堂。离开了,反而倒怀念了。
“庄嬷嬷不必收拾了,留着,还会经常回来的。”
“可是,皇上那边……”
神乐悠然一笑,庄嬷嬷便慧解了其中的意思。其实,火流云那边的事,神乐今一大早就想的差不多了,不日就安排下去,相信那厮以后也绝不会轻易踏进未央宫半步了。
“要不,我去帮火儿找些吃得来!”
“不必,我的火儿!不是活在金丝笼中的喜鹊,而是翱翔在天空中的飞鹰。想要的都要自己去争取,未来,整个天空才可能被踩在脚下!”
凤者,百鸟之王也。她的火儿,绝不做空架子的花瓶。
“啾啾!啾啾!”火儿展着翅膀长鸣。
神乐将它带到了御花园,锻炼其高飞,锻炼其野生捕食。不管是池塘里的金鱼,还是天空的飞禽,亦或者是花丛中的蝴蝶,都是它的捕猎对象。它伸展着翅膀,翱翔滑越,越挫越勇。
“吱……”火儿用爪子抓到了一只赤嘴麻雀,用爪子牢牢的牵制住。
“啾啾!啾啾!啾啾……”火儿绕在神乐的上空欢快的鸣叫。
“火儿,扒开它的身体,享用最美的肉质!现在,它就是你的美食。”
“啾啾!”
火儿钳着麻雀展翅滑越飞入了高空,对着起伏的假山砰然抛下。麻雀粉身碎骨,不再动弹了。降下来找到了找打了麻雀的尸体,爪子奋力一挠划破了麻雀的肚皮,五脏肠子统统流淌出来格外的恶心。
“啾!”火儿啄下一块血粼粼的肉吞进了肚子,紧接着是一块一块的吞下。果然是魔灵物种,其本性就是喜欢吃野性的东西。
享用完美食,火儿挠挠爪子清丽自己的毛发,然后落在神乐的手指上,欢快的扑闪着翅膀等待着主人的夸赞。
“火儿,你永远都要记住。在你还没有强大的时候,不要轻视任何物种,因为,麻雀的下场也许有一天会沦落到自己的身上。明白吧!”
“啾啾?”
“你要狠,比任何物种都要狠!你要强,比任何物种都要强!记住,你是凤凰,天空中独一无二的王者。”
“啾啾……啾啾……”
她再说麻雀的时候,何尝不是在告诫自己。慕容神乐不会忘记,有一个人还在等她?还在未知的方向的等着她。
已经是某时了,太阳西沉而去,阳光不再毒辣刺眼,照的人恹恹的。
回未央宫的时候,皇家已经离去,看起来比往日更加的空寂。
吃了点东西,沐了浴慕容神乐换上了衣衫后便一头扎进了书房,庄嬷嬷在一旁研磨。
手中握着的狼毫在信笺上写出一连串的字体,读出来的大体意思竟然是女人的葵水。此等不雅之事是难以启齿的,更何况写在书信上面更是不礼貌。
一式五十多分,足足熬了一个多时辰才搞定。将信笺晾干塞进了牛皮纸的信封中,交到庄嬷嬷手上。
“你今天将此信笺务必送到每个妃嫔手里,知道么?”
“奴才有些不懂,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自有我的打算,最当下的,就是让火流云,爱上我!”
都说炎国新皇火流云嗜血残暴,玩女人如同穿衣服,可是,他对自家主子也算没话说,不说大批大批的赏赐,亲自疗伤上药嘘寒问暖已经实数后宫首例。难道,这也不算“爱上”?
神乐知道庄嬷嬷心里犯嘀咕,但是,也没有将实情袒露出来,过了明日自然会揭晓。
皇后亲笔的一封信件送达后宫,同日,皇后遇冷之事只怕也传遍了。皇后百般荣耀只得宠了不过一日,就被皇上赶出了未央宫,这么无能的皇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信笺读了,大部分的妃嫔心里是心怀忐忑的。唯独一人,却是暴躁愤怒的,读罢了直接了当撕成了碎片。
翌日总算来了,神乐一早擦好了药,穿好了衣,上好了妆,就等着各位粉墨登场了。
后宫有规矩,无论刮风下雨,后宫的妃嫔都必须要到未央宫向皇后请安。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都起来吧,赐座。”
神乐穿着款式简单雅致的袍子,露出了香肩和锁骨,上面的吻痕和青斑任谁都能看得见的。外人看来,再联想昨日的传言,对此只能嗤鼻一笑。
“本宫怎么看着今天的人格外的少呢?”
“回禀娘娘,是嫣贵妃没来,说是身体抱恙不便来请安了。”
这个慕大小姐果然是我行我素,丝毫辨不清形势危急。
神乐摆了一摆手,便是让她长期安心养病,以后不必再来了。可是,众妃嫔却是心中唏唏嘘嘘,各有各的看法。
然而,其中一人却是沉默的,眼底的光彩冷漠无比的。
“本宫今日召大家过来,的确是有一些事情。想必,昨日本宫让庄嬷嬷呈给各位姐妹的信笺已经很清楚了,现在,大家把东西再交到本宫的手中吧!”
“敢问皇后娘娘,此举的意义为何呢?”葵水之事向来是不外传的,第一,是后宫争斗不休,怕被钻了空子。第二,葵水视为极阴之物,既不文雅也暗指不祥之意。其中一美人将大家的疑惑,直截了当问出来。
神乐寡淡一笑,拢了拢手臂,长袖的袖口滑下,露出手臂之上狰狞的伤口。
“是这样的。本宫既然入主东宫便是后宫之主,长官三宫六院。为的是为皇上绵延自私,扩充后宫。壮哉我大炎皇族生脉,所以,要拟定怎样才能让后宫繁荣起来?本宫正是此意。”
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有些城府签得似乎掩着嘴偷笑呢?慕容神乐悠然瞥了了他们他一眼,手上的伤口和流传的谣言印证着,她是后宫最大的笑话。
“庄嬷嬷。去把收回来,本宫会及时看的,结果大抵在后天之前出结果。”
除了关于侍寝,还有一点就是品级划分。比如,高品阶的就要比低品阶的多侍寝几天。也有妃嫔提出疑惑。
“关于这一点,要看各位的本事了。本宫所能安排的不过月满的十五天,既要尽量使每个人能蒙受福泽,另外,皇上的身体也会吃不消的。”
夜夜笙歌,爱美人不爱江山,火流云从不是那种专情的生物。只怪,外人想的太过美好。
信封物归原主又落回了手里,鼓鼓囊囊足有五十个。最上面的赫然写着“凌雪”的名字,信封上还飘着阵阵的清香。
慕容神乐瞟了一眼,目光之了当而直接的。旋即,当着众妃的面子打开。道:“若是不懂。本宫便拿雪妃的来解释一下。雪妃的葵水是每月二十八至次月三日。如此,今日正好是十日,也算的一件好事。今日,便由凌雪侍寝,就这样了。”
“臣妾……”
“恩,谢恩吧!”
神乐摆摆手,嗤嗤一笑。不紧不慢将信纸放回了信封里。心道:她喜欢做皇后,就让她做。他喜欢向火流云邀宠,就让她邀宠去。她走的越是平凡,就意味着神乐的不平凡。相反的,火流云就是不喜欢太过普通的女子。
对于他那种强势的王者,欲擒故纵是最好玩的把戏,得不到才是最想要的。
领旨谢恩,众妃嫔齐齐跪安,心中不由的也羡慕起雪妃来。嫣贵妃不在,分位最高的自然是雪妃。另外,皇后与嫣贵妃早已不和,扶持雪妃不过是为了暗里对抗慕家的势力的。
然而,真实情况是怎样的,就不得而知了。
进行罢此事的商讨后,神乐将自己关在内堂里一上午没出来,出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份烫金的手札。正是关于侍寝的花名册子,群芳册上有名。
“庄嬷嬷,摆架万煌阁。”迫不及待去见他了。
“娘娘有什么喜事,看这喜上眉梢的。”
“做一件对他对我都是好事的事。”总之,这算自己的第一步攻势。四两拨千斤,借力打力。
凤撵浩浩荡荡从未央宫出发直奔万煌阁,皇上的书房,每天有大把的时间耗在那里。
不用通传,凭借一块金香玉的通行令牌,慕容神乐肆无忌惮往里闯去,脚步很轻很轻。
万煌阁垂着层层的纱帷,飘着白色的檀香,飘渺犹如仙境。
“来都来了,藏在后面做什么,上前来说话吧!”
“哟,被你可看穿了呀!”
一方龙案,笔墨纸砚还有一摞烫金的奏折,他握着一支笔,在一本折子上画了一个圈,阖上放到一边。
“看那么些折子,换个口味来看看臣妾的折子。”
她用臣妾自呼,定就不是什么好事。火流云揣摩了一下,还是将折子打开。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啪!”折子阖上猛然掷地,毫不留情的。若是朝政的折子,此举定让人吓破了胆。可是神乐却无所谓似得,将折子捡起来又重新呈到了火流云的面前。
“慕容神乐,你一晚上亲笔御书给后宫的女人,换来的就是这么个成果!本事不小啊!”
“呵。本宫身为皇后,乃是东宫正主。为妻者,夫为纲、夫为天,贫妾可是为了皇上和皇族着想的呀!”
“夫为纲,夫为天?你也知道这些,朕看你,分明想逆纲破天!”
神乐悠然一笑,也不见外拿起火流云的参茶就倒进了肚子里。
“贫妾哪里有那般的通天本事!况且,后宫的女人不过一场政治婚姻,火流云你从来是没有忘记的。”
火流云讥唇一笑,眉头扬着,瞪着她。
“你不怕朕爱上别的女人,你可别忘了,你要朕爱上你才会答应许给你的一切。”
神乐自然是知道,却直接了当的回答道:“正是要你爱上我,才会让你找别的女人。”
“哈哈哈,朕应该说你是太聪明,还是太愚笨了呢!”眼睛精光的看着她,笑意冷冽发寒。
“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分明心中对我是赞许的。我是不是又得到了一分呢!”
火流云不置可否,眼光垂了一垂落在她的肩膀和玉颈之上。纵然可以用络纱遮住了,但是,里面斑驳的红梅和血痕还是能够被看出来,乃是拜他那一夜的兽性所赐。
她就是太要强了稍微会服软,肯低头也不至于弄得如此狼狈。
“还痛么?”
“等你感觉到痛的时候再来告诉我吧!也许,我就不那么痛了。”她耸耸肩,毫无所谓的样子。火流云点点头,早应该知道的,这点伤对慕容神乐来说,永远不算什么。
“另外,今晚由凌雪侍寝,这是本宫安排的。”
“为什么是她!”火流云冷冷的说道,眼睛冒着怒火。
“为什么不是她?呵呵,难道你不是最清楚的么?”难不成,她们之间已经互相挑明了。她一早就是看透了的。
“你若是用这方的法子,别说此生此世来生来世,朕对你也不会有丝毫的感情。”
“先别急着说这个,为时尚早,来日方长我们走着瞧!也罢,我就是来告诉你,未央宫的门从此不欢迎你。”
茶尽人空。她风风火火的杀过来,撂下两句狠话速速逃离。不!应该是大摇大摆的摆架回未央宫。视他堂堂九五之尊为蝼蚁草芥,简直是该死。最可恨,什么叫做“未央宫的大门从此不欢迎你!”
“慕容神乐,你够狂!”
回去的时候,已经快戌时。未央宫的大门是紧闭的,挂上了灯笼。里面忙的不亦乐乎了,金折子一式三份备好。内部消息,早已通过各种渠道通传下去,妃嫔的心中已经有数了。
慕容神乐正翻阅着一本史撰杂谈,另一只手捧着一个杯子,里面装着柚子蜂蜜莲子水,酸甜可口降暑良品。
忽然,外面闯进来一个宫人,慌慌忙忙的跪在地上,将情报一股脑吐出来。
“你是说,火流云的銮驾朝这边来了?”
“正是啊,娘娘!”
“呵,不必管,这未央宫不欢迎他,门说什么不准开,你们就当没听到。”
小宫女涨着脑袋哪里能听得进去,慕容神乐所做的哪里是正常人接受的范围。
她退出去,庄嬷嬷将杯子蓄满,神色颇为凝重。道:“这样做何事么?对于眼下是不合适,对于长此以后也就合适不过了。男人的骨子里都存在一股犯贱的本质,你越是践踏他的高傲,他的自尊,他越是怒气,亦越是看重你。”
或许,她从来只想让火流云将她看做一个对手,而不是一个女人。
庄嬷嬷点点头,也没想到这年纪小小的丫头脑子里装得事可真不少。神乐凝神侧望,门外正叽叽吵吵的。呵,前脚刚走,火流云真的追来了。
“对付犯贱的男人,只能用比他更贱的法子!”
“关门,不准放他进来。另外,未央阁添加一条新规矩,只要皇上胆敢硬闯未央宫,统统扫地出门。”
一语既出,所有奴才的脸色都变得苍白苍白的,额头冒着冷汗簌簌颤抖。整座皇城都是皇城的,天!皇后竟然把皇帝扫地出门,千古无人头一遭的。
神乐斟着茶,瞥了他们一眼,又道:“谁若是敢抗本宫懿旨,杀无赦!但,谁若是得了本宫的心思,赏金百两!出了事,由本宫担着。”
赏金百两是个什么概念,当朝四品官员一年俸禄也不过二百两。皇后娘娘一出手就是一百两,而且还是单次封赏,上不封顶。
所谓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宫人们纷纷跪叩谢恩,表示忠心不二。慕容神乐心中暗暗发笑,面无异样。
火流云到了未央宫的时候,就出现了这样一幕,由庄嬷嬷为首的宫人站在大门之外。
“开门!”
庄嬷嬷垂着身姿挡在前面,道:“回皇上,皇后娘娘身体不适,今日不能伴驾左右,早早歇下了。”
“她身体不适!呵呵。”
火流云阴鸷一笑,面色极度的冷酷。又道:“她是还说什么了!”
“娘娘说,因为不能伴随圣上左右心里歉疚的很,但是,无奈身体不能,也不能冷落了圣上。所以,请求皇上移驾北苑涵雪殿,雪妃娘娘定能让皇上龙颜大悦的。”
果然,她是说得出做得到的。才不过做了一日的皇后,就急着把他推给别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