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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蛇,总是要出洞的!(2)

神乐歪着脑袋,斜过头来。额前的几缕乱发遮不住犀利冷冽的眼神,而那唇畔,竟扬着浅显的弧度,看起来,邪魅而冰冷!

那一刻,庄嬷嬷读懂了方才那番话的意思,信她!助她!

而现在,要助她,才是最要紧的。

“砰!”“嘭!”“当啷!”,不仅仅是桌倒椅翻,金樽玉液碎满地,而且一件接着一件的价值连城玉器花瓶也被无情打碎!

“本宫的云霞金缕衣呢?本宫的金钗玉搔头呢?鸽血琉璃珠串?哪去了!哪去了!是不是被你这贱奴偷去了?是不是?”

神乐步步紧逼着,庄嬷嬷只能啜泣着一步一步往后退,直至被逼到墙角。她昂着头,目光几乎快要喷出火来,她凶狠的扯起前襟的衣衫,墨一般的瞳孔,逼视着她。嘶吼。

“说,是不是你偷了去!不说,本宫告诉父皇砍了你脑袋,不!炒了你全家!让你是是孤独,夜夜为奴,永世不得翻身!”

这仿佛是上演一场电锯惊魂,步步惊心。庄嬷嬷的脸色惨白,咕哝着唇畔,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神乐怒极,暴虐得丢开了她,如丢弃令人作呕的垃圾!庄嬷嬷毕竟年迈,脚下不稳重重的磕在搁置盆栽的檀木架上,架子倒塌,花盆直砸在胳膊上,血肉模糊。

犹如高高在上的公主,红绸坦途、披金戴银,她以最鄙夷的神态蔑视苍生!可惜,慕容神乐比谁都清楚,今时不比往日,亡国公主慕容神乐丢给自己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烂摊子!

“说不说?嗯?”

“呜呜,奴才不知啊,真的,真的不……啊!”

又一下凶狠的脚踢,尾随而起。是锥心般的呻吟,在整座宫殿响彻不寂。血滴落在地上,与抛光的白色大理石地板形成鲜明的色泽。

神乐握着拳头,掌心内是一层冷汗。闪烁着凌乱的发丝遮挡住了本来容颜,没人看到她的双眸是模糊不清的,瞳孔深处是有几分不舍的。可是,他们本该看的,也只有她的毒辣骄奢!

也罢,慕容神乐允许别人看到的,只有她的毒辣骄奢!

她抿唇,将目光移向别处,语气幽幽质问了又一遍。

扶着墙壁站起了身,庄嬷嬷咬着下唇,面无血色,却眼泪纵横。

“奴才,真的……真的不知啊!”

“怎么会不知呢?现在独你在本宫面前当差。看来不是你这贱奴的嘴巴太紧,就是本宫调教手段你的还不够硬啊!对付贱奴,本宫向来有的是手段。呵呵……”

床上一把宝剑,向来都是辟邪之用。自是皇宫内殿,宝剑也不是凡物。

“噌”地一声,锋芒与宝剑同出!雪白色的剑芒,映着一双犀利的美眸!妖冶含笑,杀气凛凛!

“等本宫一块一块搁下你的人皮,你的嘴硬还是本宫的刀子硬,也自有结果了……”

右手提剑,剑锋划着地面,擦出火花和刺耳的响动。

长裙曳地下雪白的脚丫,脚踩在陶瓷碎渣上,刺入肉中,流淌着鲜血,裙摆就像染上了绯云,比任何织锦都要好看。有血不是痛楚,有泪不是哭泣,她们齐齐在刀锋上起舞。

每一步靠近都侵袭而来滚滚杀意,庄嬷嬷瑟缩着,拖着伤痕累累身躯靠墙一步步的后退。

“不!不……不要……”

“你以为,你能逃得出去?”

“唰!”剑芒凌厉劈下,庄嬷嬷狼狈的跌出门外,虬曲在地板上。

“不!不……神乐,你疯了,你疯了,你真的疯了!”

庄嬷嬷撑起伤痕累累身体,逃出了内殿,嘶吼声和眼神那么的落魄无助。

“慕容神乐疯了,疯了,疯了……”

玉漱殿的奴才得知后,更是逃命逃得飞快,那夜大闹储秀阁的事,皇宫内外都传遍了,慕容神乐手段之毒辣,气场之狂傲,令人听着心里打鼓。更何况,她现在是疯了!

屋子内,神乐提着宝剑举到面前,剑锋寒色,映着鹰一般的眼睛。眉峰轻扬,缓缓而道:“杀人利器,开祭舔血!”

“唰!”刀锋挥向自己的手臂,霎时,血在剑锋上开出了殷洪的花。

“如此,你们哪一个,都逃不出去……”

没多久,玉漱殿外便围上了许许多多的人,多是隔壁储秀阁的佳丽,具备上乘斗气资质,家族势力耽耽。她们各个妆容出挑,华袍加身,玲珑妙曲俨然是一道极美的风景线。

沙沙的脚步声,敞开的朱红色大门,显出一双血足,褴褛的衣衫,摇曳的头发!

不过16岁芳华的小丫头,竟然迸发出比肩死神的气场!不由得,她们压住了呼吸,神色顷刻变得凝重了。

神乐心底沉然一笑,脸上却是不露分毫的。能成为军机处“309”办公室的金牌异能特工,总是有其过人之处的。

冷冽的剑芒在阳光下,更加的耀眼。神乐缓缓昂头,目光缓慢而桀骜的看去,每一张娇艳,每一个细微神情都不肯放过。

“你们是谁?怎么见了本宫还不行礼?是作死么!”手中的剑熟练的挥起,锋芒急闪。

难不成……难不成……慕容神乐疯了?

庄嬷嬷的嘶吼从人群之后响起,泪水纵横,惶恐的样子几乎虚脱了。

“神乐……你要这样!快清醒过来啊!这不是你啊?”

神乐却嚎啕,扯开右眼前面凌乱的几缕发,睁得滚圆的眸子露了出来,像要涨开似的,血丝遍布。这神情让人哭笑难辨,只觉得森然!

霍然,目光定向一处,剑锋亦移向那处!

“你!就是你,为什么父皇赏赐本的本宫曳地望仙裙穿在你身上!你这个贱奴,是你偷了去!”

剑指之处,正是与神乐与诸多过节的慕嫣。且看她神色微怒,亦有几分的傲慢,攥紧了香帕,往前蹑了一小步。

在她面前,慕嫣处处遭到打压,心中早有积怨。如今,她区区亡国奴身,竟然拿身家背景说事,如不好好教训她一顿,也绝咽不下这口气。

“这天下谁不知道,炎国已经换主,如今圣上荣登九五至尊,乃是大趋所势。慕容六道乃是无道昏君,纵然慕容家族百年基业荣就是毁于一旦。而你,慕容神乐,更是难得的废柴。今时不同往日,你胆敢妄称本宫,乃是蔑视皇权之大最。其罪当诛!”

她莹莹一笑,素手绾了绾鬓角的头发,一边取下一支攒珠紫金蝴蝶流苏金步摇。一边道:“看到这只簪子了么?本是宝玉斋进贡皇家的珍品。乃是取自北极玄地紫金打造,全天下也不过一双,价值连城亦不为过。当日,家父统兵千万,挥师帝都,攻破皇城后见此宝物便留了下来,给予我和母亲。不但如此,还有这百花穿蝶曳地望仙裙都是。如今,我拥有的,都是从你那边抢来的,如今,你一无所有。”

她手中的紫金宝钗在阳光下泛着熠熠金芒,渡在身上,与华美的衣衫遥相呼应更显得高贵。

“放肆,本宫才不会听你等胡言!”

是啊,一无所有,铁铮铮的事实?可那又如何呢?不想看这铁一般事实,便亲手打碎。命悬一线,便力挽狂澜。被抢走的一切,会千倍万倍的拿回来,慕容神乐暗暗发誓。

一声吼罢,她提着宝剑竟然飞奔而来,本来相隔就不远,眨眼就到了眼前。周遭的秀女更是一哄而散,也想,谁敢惹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修罗。

一式猛劈,直呼慕嫣的门面。她旋着身子,飞身开来。

“你疯了?”

“你才疯了!偷衣作死的贱奴,看本宫不割烂你的臭嘴。”

剑锋兜转,已然十几式。慕嫣出生将门,身价功夫都不错,脚步轻易,伶俐的躲开了。

神乐呲着牙,眼睛突兀,俨然一副竭怒不赦的狂魔姿态。

“本宫杀死你!往哪逃!”

“嚯嚯!”慕嫣挡着前身空地,秀腿踢开神乐发力的手肘,猛然撤身,纵身一越飞到了朱红色的高墙之上。

她半阖着美眸,紧紧盯着神乐,似乎要把她看穿似的。那一搏,神乐蛮力虽大,可是剑数毫无章法,漏洞百出,和那夜简直是天地差别。就因为是忌惮慕容神乐那股莫名而来的火焰之力,才只守不攻。

“她真的疯了啊?”厉声嘶吼,是问庄嬷嬷的。

墙角之处,庄嬷嬷垂着头窝着身子,抬头看去,竟是满眼的失望和纵横的泪水。

连最亲近的人都已经放弃了,结果不言而喻。

朱墙之下,神乐满目的仇恨,剑指凌空,戾色厉声。

“你给本宫滚下来!”

“呵呵呵,我慕嫣岂是三言两语就被吓的屈服的,你可以将我打下去,扔下去,丢下去!却不是这般,你在下,而我在上指指点点。”

慕嫣环着双臂,脸上虽有蔑笑,双眸却是极其认真的。

这话……有趣!对这人来神乐有几分诧异。

“你不下来,本宫打下来,砸死你!”

神乐找来了碎石和杂物,甚至连坛中栽种的早莲也拔了来一股脑的砸去,这些连慕嫣的一丝头发也碰不得。

这时候的神乐,就像一只暴走的杀手,杀红了眼睛,哪还有一分理智?

神乐疯了!在每个目击者心中刻下深深的烙印。

这情形似乎格外的熟悉,某事某日某地,一人在上,一人在下,掉换了角色。

“你这般废柴,真教我分不清到底哪个是你了!但是,我恨你,这点我永远铭记!疯与不疯,我也绝不手下留情了。”

“本宫还怕你这贱蹄?”银牙贝尺,字字珠玑。

慕嫣点点头,敞绣之下,玉手暗暗握成全头。青丝猎猎,那是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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