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终于彻底认识到自己真正已经穿越了的王畅鹏不得不面对现实,开动脑筋与首个能交流的老头开聊了。
老头停顿片刻,见似乎冷静过来的王畅鹏微笑地倾听着,说道:“老夫自幼书香门第,自觉学业有成便进京赶考,却遇乱世、科举无门,无颜返乡、手无缚鸡之力只得游方教书,白手而立在外乡成家也得一儿一女,与家乡有书信往来,直到老父老母召唤,方得厚颜举家回迁、继承这颇大的家业。回家不久,老父老母先后逝去,不孝啊!惭愧啊!”
“回乡逾5载,开得这私塾,感恩于叔伯乡亲对父辈的关心,老夫敢不尽心持教,孩童学费不收,半日教书半日闲,弄花舞草、品茶对弈。祖上店铺田地不少,收租略有薄资,大儿小女均已立业成家,日子却也惬意。呵呵!老人之愿不可违,孝道必尽心方安,小先生你人地皆生,有用得着老夫之处尽可开声,以示我堂堂中华之礼仪、包罗之胸怀,岂有外夷那野蛮凶险,抢我大清、欺我华夏之心。”
老愤青!这老头是个绝对的老愤青。
不多做声的王畅鹏哪是在用心倾听,而是在思考自己的处境和往下的路怎么走,回想自己看过的几十部穿越小说,其中不乏清末民初的描写,感觉哪一样都不适合自己。凭着自己的能力和知晓历史的预见性,机会肯定大大的有,混口饭吃、混点日子是大有可为的,只是一贯于不喜欢、并不善于勾心斗角的自己,以什么方式开始自己的穿越之行?怎么才能有个好开端,到哪里弄钱?怎么给自己定位?空想容易,做起来就难了。
想归想,周老周朝阳的话,王畅鹏还是听在耳里。好的,先搞定你,我来自资讯高度发达的21世纪,见识比你多出万倍不止,又充分了解历史进程,如此在这民国初期还混不下去,不如找块豆腐撞死了算球!
想到这里,看着说得起劲的老头,王畅鹏适时接上话题便开始忽悠。自天地宇宙起、至大江南北,从尧舜到康熙,从十字军东征到英国工业革命,从百日维新到辛亥革命,古今中外地乱侃一通,不时留点机会让老头也发表些感慨和理论认识。
王畅鹏向周老介绍自己姓名,系西洋归国华侨,一再表述自己绝对认可老头他那数十年走南闯北、自觉非常之真理和以经历醒悟出来的见解时,老头顿时兴奋起来,连连说如此投机的人平生未见,别说今生、下世都难找。
老头从太师椅上跳将起来,大声呼喊道:“管家,去叫老婆子快快起身,让丫鬟烧水泡茶、蒸点心。不不不,上酒上菜,有朋自大洋那西岸来,不亦乐乎。快哉!我要与王老弟大饮三百杯,古来圣贤皆寂寞,老夫虽非圣贤也寂寞多年。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哈哈!”
未过多久,一个约15岁穿着打扮像是丫鬟的小女孩,掌着一盏煤油灯,照着一位近50岁的妇人从内堂走出来,她没有表露出被打扰休息的表情,而是对王畅鹏笑笑、微微点头。
王畅鹏有些难为情地站起身,微微鞠躬点下头,目送她俩应该是厨房的方向走去,直到不见她们俩的身影才坐下,老头很满意地看着王畅鹏这些具有修养的举动。
为解决最后一个疑问,王畅鹏对周老说几天前在路上遇上土匪,逃离中车子(没有说明是汽车还是马车)翻下了山崖,还好自己没有受伤、跑得快,没被土匪抢劫到(不然无法解释他那批将要从山里带出来的装备),便跑进了山里碰上“准村长”一伙人的事情以及与他们相处两天的经过,询问周老知道那些人的情况吗?
周老(都请王畅鹏喝酒了,称呼自然要尊敬些)询问了些王畅鹏关于那些人的几个问题后,深叹一口气说道:
“宾州是一个多民族聚居地,聚居着僮、瑶、苗、侗、仫佬、毛南等21个少数民族,他们在宾州有记载的就生活了2100多年,其中最大的民族僮族人口约占全县总人口数的30%。像我这样的汉族迁居此地不过几百年,汉人大多生活在城镇和县城周边区域,山区则是少数民族的领地。汉族与少数民族在几十年前还相互争斗,后来汉人越多越强,现在的汉人只要不去抢占他们的地盘,少数民族与汉族之间基本上都互不干扰。你说的那些人,他们就是少数民族,是称为‘奴’的少数民族族人。多少年来,少数民族之间的械斗甚至是战斗不断,本民族之间相互打斗和与其他民族的争斗都有,谁打输了就割地赔人。你见到的那些人应该是‘奴’,僮族就称为‘僮奴’,瑶族就称为‘瑶奴’。他们在族里没有地位,牛马都不如,械斗和打杀有他们的份,好处一点没有。打输的寨子将‘奴’按约定的人数赔给赢的一方,被送出去的都是青壮奴男奴女,为了防止他们有异心或逃回本寨,头人会将他们的亲人杀掉。你碰到的那群‘奴’,应该是被赔出去又集体逃跑的一伙人。他们要是被抓回去,会被很残酷地挖掉一只眼睛,锁骨套上铁环,白天牵出去干活、晚上像拴牲口似的睡在地上,不能干活了就杀掉。帮助过他们的人也会被惩罚,你可要小心啊,这是他们民族的传统,不容干涉的,否则便会惹祸上身。”
王畅鹏听着,牙齿咬得紧紧的,心里很是愤怒,自己的母亲就是僮族,既然自己已经回到了这个人非人的时代,必须要去改变这一切。好!从这里作为切入点。毛伟人说过“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为自由、为生存、为权利就必须去抗争。当今民国时代的苦难人绝对不少,那些什么民族的‘奴’,将成为自己手中的力量。
王畅鹏借题和周老探讨了一番“革命之本、人人平等、和谐社会”的理论之后,周老这个有着孔孟之道、法家意识、游方经历、思想在这个时代算是前卫的老愤青,倒不是个腐朽之辈,听到王畅鹏表达出计划解救和改变少数民族传统恶习、让农奴翻身得解放的想法时,老头似乎忘记了他刚刚对王畅鹏发出的警告,周老自己激动地站起身来,连连表示他也想尽一份力,问王畅鹏要怎么做、要什么帮助?
也许是快一世人的老头,一辈子碌碌无为、生活无忧的他,到底还是想有些成就的,又被王畅鹏将那些经过无数革命先烈总结出来的、通过完全实践过的真理忽悠给他,老头岂有不信服的理由,哪怕现在叫老头提把大刀去冲锋都有可能。
正聊着,小丫鬟先将热茶、包子点心端到桌子上来,聊的起劲的老头一个劲的说着,饿得前胸贴后背的王畅鹏不好意思动筷子,直到小丫鬟再把米酒、鸡鸭大菜和小吃等端上桌,周老这才想起,连忙招呼王畅鹏动手动口,他端起酒杯和王畅鹏干掉,到先扯下一只鸡腿大嚼,哪里像个老学究。
说实在的,王畅鹏喜欢与周老这种直率的人打交道,自己也是个一根肠子通到底的性情中人,直来直去、干脆利落少转弯,懒得左右算计、勾心斗角。
两人吃着喝着,老头问王畅鹏有什么计划和打算,恨不得马上进行解救劳苦大众的伟业,王畅鹏与他碰上一满杯说道:
“周老先生真乃爽快之人,如何进行还需打探了解、仔细思量和准备一番,谋定而后动。当下有两问题,一是我语言不通,无法与他们进行有效的交流;二是那些‘奴’连吃饱饭都有问题。我本次出来时间也不短了,带来的钱已基本用光,可怎么办?”
刚说到这,老头打断王畅鹏说道:“我年少时在家乡和少数民族打了不少交道,现在都还有僮古佬租种我的田地,苗瑶侗的语言我不大精通,僮族话懂得多一些,一般的交流没有问题,如果他们是僮族就好办了。钱嘛,太多没有,万把大洋还拿得出来。祖上留下几百亩良田、数千亩山场和几家商铺,下辈子都无忧,你说吧!先干什么!”
咦!看不出这老头还是个大地主和小资本家。哎,就接受老头你的好意吧!这老头也不怕自己是个骗子。单纯的老头,如在后世那个年代,恐怕老头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来到“万恶的旧社会”,身上的现金已不是钱,信用卡、银行卡都无用。那些装备和猛禽、房车、越野车、摩托等足足超越这个时期几十年,绝不能卖。而无论卖给谁,自己都将成为众矢之的,稍稍动动脑筋都知道这些东西来自于未来,那时自己还不被弄去研究、死得难看。所以,那些不能以金钱计算的东西,如果用之妥当就会占据绝对的优势,比徒手穿越的GGddJJMM们强了不知多少!想了想,自己真不算一穷二白,部分可用的物资设备装备自己可有不少,猛禽一后箱、房车一整车,这一下可有得玩了。作为军迷的自己在国内国外也收集了不少的好东西,好彩也都在车上,如是有可能山寨一些出来,那这个世界就太精彩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