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全城戒备
“看看,看看,这都几天了,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正在查,正在查,你们就让我把这个结果报告给局长吗?然后让刑警队那帮孙子捡笑话,对吗?书记可是当着全市人民立过军令状的,七日之内给大家个交代。眼看日子就要到了,你们想没想过后果会有多严重”管燮拍着桌子咆哮着。
管燮34岁,男,冰城市公安局重大要案组组长。此人宽肩膀,粗胳膊,身材魁梧,体格健壮,生的是一副横练的好骨架。他正瞪着铜铃般的眼睛,怒不可揭的训斥着下属。而这帮小警员低着头,一个个如同霜打的茄子,屁都不敢放一个,只是偷摸地瞄着管燮,期待着雷霆马上散去。管燮随手拿起保温杯咕咚咕咚地灌了口水,也实在是骂的没词了,况且这次的案子真的很棘手,他从警十年也是头一遭遇见。一连死了三个人,现场因为连续暴雨被破坏的很严重,可供挖掘的证据几乎没有。案件毫无进展,组织上的压力,现实的舆论,让管燮几乎心力交瘁。可是他这人也是个狗熊脾气,发泄出来也就雨过天晴了,排除万难继续查案是当务之急!
“小陈,把资料调出来,咱们继续讨论下案情。”管燮搓了把脸说到。
“唉,知道了组长。”名叫小陈的年轻人窜了起来,业务熟练的点开着不同的文档,其他人也都瞬间原地复活,论资排辈的围成一圈,紧盯着屏幕。
根据目前材料,其中两人已经确认了身份。王福来,男性,48岁,冰城人,身体表面有数处淤痕(非致命伤),头部受到过重击(原因不明),法医给出的解剖结果是死者面色青紫肿胀,眼球结膜充血,口鼻内充满泡沫、泥沙等杂物、肺内吸入大量水液(死因初步确认是溺水)。李显,女性,冰城R县人,头部同样也是受到过重击(致命伤),最后的鉴定结果是死于失血过多。
从李显的身上找到了王福来的财物,是否可以理解为是一起抢劫杀人案呢?王福来体格健壮,李显是怎么打晕他的?然后李显又是谁杀死的?
我们的管燮大警官再一次的挠头了!动机上不明,逻辑上不通,这团乱麻的头在哪里啊!简直无从下手,无迹可寻。
小陈此时点开了让大家最绝望的一份案例,最后的一位死者。奥,不,应该是说是三分之一的死者。警方在现场排查的时候,无意中找到了被暴雨冲出来的一个棉布袋子。打开后,在场所有的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气,两根惨白的大腿!
二十一世纪将会有两个职业消失,其一是记者,其二则是摄影师,互联网时代的到来,3G、4G通讯的发展,所有的大事小情,会在瞬间被发送到网络终端上,进而被人们所知,所信,所传播。“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就在警察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围观群众并没有因为尸体而退缩。反而兴致勃勃拍起照来,火速的刷起朋友圈。种地的老人坐着一口皮箱上抽着旱烟,远远的看着热闹,寻思着城里的人咋就这么无聊呢!
舆论的力量是宏大的,群众们从最初的好奇,慢慢演变成恐慌。在这种不良气氛的笼罩下,犯罪率更是直线上升。公共安全得不到保障自然是政府的责任。省委、市委、的头头脑脑们倍感压力山大,这是失责啊!上对不起党组织,下对不起广大人民群众。最后领导班子们经过激烈的讨论,批了八个字:“消除影响,一查到底。”层层的传递,命令到了管燮这里。他此时在挠头,前两个案子还没有头绪,又加上个碎尸案,案情似乎有着某种联系,但是又支离破碎。话说真是,难、难、难!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说是故事,实则都是梦话。张觉大官人从早一直说到了晌午。他是一吐为快了,可苦了那位老人家,坐的已经是手麻脚麻了。嗡嗡的震动声响起,老人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起身对张觉说道“小伙子,你可真能说啊,好像故事还挺有趣儿。我还有事要办,就先告辞了,有缘再会。”老人说着,礼貌的递给了张觉一张名片。
望着老人远去的背影,张觉的肚子叫了起来。“当务之急,还是回家找点东西祭祭自己的五脏庙吧。”张觉心里道。回到了家中,张觉朝着玄关上那张全家福露出了微笑。
张觉七岁那年父母就诡异的失踪了,之后他的亲戚一个接着一个由于各种原因而死亡。从此年幼的张觉就只有跟着姑姑生活,说是姑姑其实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当小张觉睁开朦胧的睡眼时,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慈母严父也没有出现。一个女人进入到小张觉的视野里。“以后你要管我叫姑姑,跟着我生活。”女人惜字如金的说道。小张觉傻傻地望着女人心里想:“难道遇见了妈妈常警告自己的人贩子?”眼泪在小张觉眸子里打着转儿,眼看着就要爆发出来。(张觉小时候可是非常可爱地)
女人无动于衷,似乎看出了小张觉的心思,用淡淡的口吻说:“我答应过你的父母要照顾你,你可以选择跟着我或者自谋生路。”小张觉用他单纯的思维考虑着,泪眼婆娑的偷瞄着女人。对于这个女人,小张觉的印象是冷,用他的小脑瓜儿来形容是比冬天还要冷。
女人说完这番话弯下身,把一张全家福照片递给了小张觉,又把一个小吊坠挂在了他的脖子上。小张觉肉嘟嘟的小手儿紧攥着照片又瞧了瞧吊坠,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以前妈妈总是数落爸爸一块破吊坠怎么弄得跟传家宝似的。当年有个日本人要花五十万来买,如果卖了咱家早就衣食无忧了。可是爸爸听爷爷说,爷爷又听爷爷的爷爷说,这是老祖宗传下的东西,不能丢,不能卖。记得有次自己偷来嬉耍,结果被爸爸狠揍了一顿,可见家里最珍贵的东西就是它了。现在到了自己手中,家里肯定出事了。
“爸爸妈妈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吗?小张觉啜泣着问。女子微微颔首,注视着小张觉。“要走了。”女子心若止水道。说着就拉起小张觉的手走出了房门。
有道是:“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啊!”
一顿锅碗瓢盆的交响乐,张觉操持了四个小菜,分别是蒜苗炒豆皮、粉丝拌菠菜、珍珠肉丸汤、、醋溜土豆片。看着色香味俱全的午餐张觉心情格外的好。这手儿绝技是张觉从小练就的,姑姑总会时不时的出去一段时间,留下足够的生活费就撒手不管了。说是姑姑照顾他,其实早就能自理了,再加上张觉又是个馋嘴的货,天天就琢磨怎么吃好喝好。
“太幸福了,太美好了。风卷残云之后张觉在沙发上拍着隆起肚子直哼唧。
张大官人此时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与之相比我们的警察叔叔连口热水都没喝上。“小管那,咱们的时间可不多了。你看还是一点突破都没有,上面的压力我来顶着,可是你们也太不争气了。”市公安局局长陆鸣四根手指有节奏的点着红木桌子说。
“局..局长,这次的案子实在难搞,我们已经很努力了,可是根本无从查起啊。”管燮激动着说。
“我不听你的解释,如果解释有用还要警察干什么,上级很不满意,已经申请公安部特别行动组的介入了,你们做好交接工作吧。”陆局长揉着眉心说道。管燮杵在那里,不忿的盯着陆局长。
陆局长也不看管燮,从抽屉里拽出一份文件扔在他面前,开口道:“看完记得销毁,你是知道保密条例的。”文件里的内容大体如下,坚持外松内紧原则,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王福来与李显是互殴致死,碎尸案也是李显做的,她杀王福来是为了毁灭证据。现在的紧要任务是尽量消除不良影响,然后再秘密调查此案。
管燮看完文件气的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从牙缝里呲出段话:“我志愿成为一名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警察。我保证忠于中国共产党,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忠于法律;服从命令,听从指挥;严守纪律,保守秘密;秉公执法,清正廉洁;恪尽职守,不怕牺牲;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我愿献身于崇高的人民公安事业,为实现自己的誓言而努力奋斗!陆局啊,我愧对头上的警徽,更对不起我当初的誓言。你们怎么能这样做,凶手还在逍遥法外,却不声不响的结案,我们是在草菅人命啊!”
“这么做是为了让凶手放松警惕露出马脚,上层已经决定了,执行吧,记得好好配合特别行动组工作。”陆局无奈的说道。
“好!很好!保证完成任务。”管燮嘲讽的答道摔门而去。
许久,陆局站起身来狠狠地砸着桌子,之后又颓然的坐下来,脸上尽显疲态。“我也是人民警察,警察的誓言,我没有宣誓过吗!我愿献身于崇高的人民公安事业,为实现自己的誓言而..”陆鸣喃喃道。
冰城市表面上风平浪尽,暗地里则是波涛汹涌。曾经有过犯罪记录的人统统被请到警察局喝茶了,一顿询问之后,又被下了禁口令。荷枪实弹的武警随处可见,眼神冰冷的扫着过往的行人。围中之城,笼中之鸟,似有广阔天地,实则偏安一隅。夫众生于方寸之间,超于物外,岂曰神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