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马粪包在土豆窖里边吃喝边欣赏着电视节目,当听到新闻联播女播音员说道:“严禁录像厅播放黄色录像。”时他咧开大嘴淫笑着说:“哈哈,说得真好,‘人会’,就是人会那点事呗,还不让录像厅放,‘人会’还黄色的,真他妈有意思,人要脱光都是黄色了,没说的,这电视真他妈好看。”
大文虽然看不到窖里电视的影像,但是她能听到电视在播新闻联播,初中文化的大文知道马粪包这个不识字的人把“****”理解为‘人会’了。
大文对马粪包的无知和淫威早已深恶痛绝了,她边挑选她从山上采回来的野菜边说:“除了人会以外牲口也会。”
马粪包说:“对牲口和人都会,哎!不对啊,晚劁子,臭娘们你敢骂俺,还想找打是不,俺先看电视一会再收拾你。”
且说春雨贵如油,这场雨下得好大啊,汤旺河边的柳树在细雨中舒展着柔软的枝条,地里的庄稼像婴儿吮吸着甘甜的乳汁似的长得更茁壮了。
雨停了东山上出现了彩虹,先是一条拱形灰色的朦朦胧胧的带子,接着又出现了一条红色的带子,这带子很清晰,这条红色的带子的出现,使第一条灰带子的形态和颜色跟着清晰和浓烈起来。稍过片刻形成了赤橙黄绿青蓝紫,弯弯的非常鲜艳,就像孔雀开屏一样绚烂,又像一座拱形的彩桥,还像少女头上戴着的发卡。
在小溪边采老蕨菜的大文被彩虹的美给迷住了。然而看着看着,那些彩虹鲜艳的色彩不见了,变细了颜色少了变得陈旧了,乌蒙蒙的,接着被太阳的强烈光线给夻没了。
小兴安岭又长出了一层像种的似的密密麻麻的老蕨菜,蕨菜的价格已经涨到一元钱一斤了,昨天大文采了七八十斤切去根部之后还卖了50元钱。
大文在山里面被雨淋的湿漉漉的,坐在石头上整理她采的蕨菜,这时树林中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她转过脸看了一眼,此时这人也看见了大文,两个人都笑了,原来是追风从东沟里的金矿回来路过这里,追风也被雨淋湿了。两个人打过招呼,追风坐在了大文身旁的另一块石头上。大文说:“你真忙啊!都看不到你的影了!”
“想俺了?哈哈!日思君不见君,但愿君心似我心啊!哈哈!”
“你属鸭子的?拽啥?”
“俺给孩子买了一本《唐诗宋词》俺在那里面看的,俺来看看金矿,村民们在金矿采了一些金子,可是国家不充许这样随便乱开采,俺已经把金矿承包下来了。”追风说着坐在了大文坐的那块石头上,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几乎是肩并肩了。”
“是啊,村民们都把采到的毛金拿到金店打成首饰了,过年时亮河镇举行的扭秧歌比赛,松水村的秧歌队打完场子走的时候地上掉了好几个耳环呢!”
“咱这疙瘩是宝地啊!”
“你承包金矿是好事,不然采得太乱把国家的资源浪费了。”
“俺想求你一件事,你看看行不行?”
“有事说话呗。”大文深情地看了追风一眼又说:“咱俩谁跟谁呀。”
“你有文化能写会算的,俺想让你帮俺管金矿的账,你看行不?”
大文皱了一下细长的弯弯的眉毛说:“有点难,马粪包不能让俺去啊!马粪包还不得天天来搅闹啊!你找别人吧。俺想用采蕨菜和平时积攒的钱,到亮河镇开个包子铺。”
“行,到时候俺帮你。”
追风往大文的身边凑了凑把大文搂在了怀里,说:“唉!俺舍不得你啊。”
一只小松鼠在山林中窜来窜去,两只蝴蝶在花丛中飞来飞去追逐着。追风和大文紧紧地拥抱着,山林里的鱼儿和小溪融合在了一起;大树与高山融合在了一起;春风和雨融合在了一起。
树林里面响起了脚步声,追风站了起来,老队长和刘结实浑身湿漉漉的,每人背了一大袋子蕨菜从树林中走了出来。
追风说:“都来采蕨菜挣钱啊。”
他们放下装得满满的袋子后,老队长说:“是啊,咱老百姓就要靠自己勤劳的双手来发家致富嘛。这年头懒汉行不通了玩不转转了,前些天牛大赖家已经掉顿没饭吃了,俺看到他们一家四口人靠吃小米采野菜度日子呢。”
“前几天牛大赖山外的一个侄子,把烟盒里面的锡纸卡喳下来当成毛金,卖给了化工厂的工人,骗了几个钱跑了,哈哈。”
刘结实说:“生产队分家牛大赖把分得的那匹马卖了650元钱,他和老婆小米都花没了。他家烧饼、面包、猪肉和鱼吃了一冬天,到了春暖花开种地的时节钱花没了,他家没有钱买种子和化肥,眼看着地就要落荒了,可是他更有办法把地包出去了,得了几百块钱,他用这些钱买了一台电视机和一台VCD,天天在家放武打片和黄色录像,一元钱一张票,村上那些小青年都去看,现在有饭吃了。”
“妈了巴子,小鸡不尿尿各走各的道,哈哈!”
追风好奇地说:“黄色录像是啥玩艺?”
刘结实说:“就是黄色录像,男人和女人的那个事。”
大文说:“刘结实你看了是咋地?你怎么知道啊?”
“俺看了一回。”
“演的啥呀?”
“俺看的那个是一个中年妇女长得挺好看的也很风骚,她勾引一个年青小伙子,勾引来勾引去小伙伴就上钩了,演得两个人也没穿衣服在床上这么轱辘那么轱辘的。”
追风说:亮河镇也有好几家录像厅呢!那不是教小青年学坏吗?”
追风说:“运动时只看七个样板戏,戏中的主角不是男单身就是女单身,《红灯记》里面的主角李玉和是单身,李奶奶是老寡妇,李铁梅是单身姑娘;《林海雪原》里面的男战士女战士和首长都是单身,村民李勇奇是单身,李勇奇的女儿小常宝是单身姑娘,李勇奇的妈是老寡妇……现在改革开放文艺百花齐放了,出现了爱情电影,俺在亮河镇看好几部爱情电影呢,可好看了。”
刘结实说:“那七部样板戏老百姓都背下来会唱了。俺这疙瘩露天电影演的《庐山恋》《被爱情遗忘的角落》《小花》真好看。”
老队长说:“马丫儿子小根子自从看完电影《小花》和《垂帘听政》之后就迷上刘晓庆了。小根的房间里面的墙上贴满了刘晓庆的画报,他的兜里揣着刘晓庆的照片,他妈马丫托人给他介绍对像他一个也看不上。”
大文说:“马丫总说俺生不出儿子让她弟弟马粪包绝户,她这儿子要想传宗接代也难。”
老队长说:“妈了个巴子,要积点口德啊。”
大文说:“俺要回家了。”
老队长说:“走吧,咱们都下山吧,先到山下把老蕨菜卖了,然后再回家。”
话说妇女队长马丫郁闷啊!小根子26岁了,初中毕业回乡务农已经3年了,给他张罗说媳妇,可每次相亲都以姑娘没有刘晓庆漂亮而告吹。
马丫对小根子说:“人家刘晓庆是电影明星当然漂亮,人家是给咱们看的,咱能娶得起人家吗?人家也不跟咱们啊!再说了她比你大10多岁呢。”
小根子说:“俺要找就照着小庆姐那样漂亮的找。”
“哎呀妈呀,全国就那么一个刘晓庆,上那疙瘩能找到和她一模一样的呀,现在包产到户了,咱家需要的是劳力,长得好看有啥用啊,脸上能上大米还是能生钱啊!再说了,腰像狗脖子那么粗能干活吗?”
“人家刘晓还就靠那脸蛋挣钱呢。”刘文号笑着说。
“你这个下岗的家伙你也看刘晓庆好是不?”
“说啥呢!俺哪敢啊。”马丫的男人刘文号早年当过兵,运动中,退伍后当上了民办教师,这几次转正考试成绩都没及格,现在已经下岗了,他是农村户口,因此他回乡种地了。
他接着说:“找一个身体好,像你妈似的,能干活的姑娘多好啊!俺和你妈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还等你传宗接代呢。你妈那张嘴总是骂人家大文你舅妈,没生出儿子让你舅绝户,可俺这有儿子,可报孙子也难啊。”
刘文号说完马丫生气地说:“大文生不出儿子就是让俺弟马粪包绝户,俺是有苗不愁长,有苗就不愁开花,开花就能结果。”
林海深处的夜是那么深沉那么恬静,松涛呼啦啦的声音和汤旺河潺潺的流水声汇成了一曲优美的歌谣,这歌谣诉说着松水村人的故事。
小根子躺在热炕上,看着他房间四面墙壁上的刘晓庆的照片,思绪万千,照片上的刘晓庆那张秀气的长形的脸,白里透着红,像个苹果似的那么照人爱,她的眉眼怎么像秋天汤旺河的水似的那样明镜,她笑得咋那么撩人啊!她的牙齿齐刷刷的怎么像镶上去的玉呢!俺妈说她那腰像狗脖子那么粗,俺说那是风那是云,再看看刘晓庆裸露着的两只胳膊咋那么圆滑啊!隔着她那薄如知了翅膀似的衣服,俺隐隐约约地连看再想像,就知道里面的肌肤是多么的润啊!她的两条腿,像修理过似的不粗不细不长不短,像格尺那么直流。这样的美人是不是连屁都不放啊!小根子觉得九天仙女也不及晓庆姐的美貌,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对晓庆姐的爱,驱之不走的是对晓庆姐的情。
春雨细密,万物复酥,生机勃勃,也萌生了他对晓庆姐的万缕情丝,他看着刘晓庆的照片发呆,晓庆姐你在俺的心上。
夏日他在多情的狂想,看着小庆姐的像片,想晓庆姐要是能从墙上的画像中走了出来多好啊。
他看过一个民间故事《画中人》,就是写一个叫庄哥的樵夫买了一张画。画上的美女叫巧姐,她常常在庄哥出去砍柴时和夜晚庄哥睡觉时,走下画卷给庄哥做饭。庄哥发现了这件事,便趁巧姐离开画卷的时候悄悄将空画收起,并请求巧姐与他结为夫妇。巧姐体恤庄哥的心意,答应留下来。就和他拜堂成了亲。
他想晓庆姐你要是像画中的巧姐那样从墙上走下来,那该多好啊!他甚至有一次梦见刘晓庆从墙上的画卷中走了下来和他说话,他激动得说不出话,一着急醒了。
秋水长天小根子的心中那五彩的欲望,让他如醉如痴,可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
冬日的雪花飘来晓庆姐淡淡的清香,一青一黄又一年啊,晓庆姐俺天天,月月,年年都在想你,念你。
小根子就这样年复年日复日的痴迷刘晓庆,他是把崇拜的偶像当成爱人,他找对像的标准就以刘晓庆为准,后来小根子终身未娶。
且说马丫的女儿去儿今年已经16岁了,在这个孩子出生时村子里哄动一时,大家越看这个云儿越像知青李向东,前书说到1969年知青下乡来到了松水村,李向东是几个男知青中最高最大的一个,他长得眉清目秀鼻直口方,还能歌善舞,上学时是宣传队的报目员,很受女生的倾睐。有个叫青果的漂亮女知青给他写了一封求爱信,信的内容是那样的情真意切,就是冰也会被信中那绵绵细语的热情给融化的,可李向东不但不动心,却被他贴到了生产队的墙上。给予青果一个极大的打击。
青果情真意切的话语没有使李向东命感动,可是李向东却被大她快10岁给知青做饭的马丫给拿下了。
事情是这样的,知青们常去马丫家和9岁的小根子玩耍,马丫这个中年妇女却格外喜爱这群朝气蓬勃的十七、八岁的小青年,她喜欢他们有文化甚至还喜欢他们在运动中养成的对人没有礼貌,玩世不恭的样子,当所有的男知青都叫老队长‘老丈人’时马丫乐呵呵地跟着起哄,使老队长更加生气。
马丫常常留李向东在家吃饭,李向东也常帮马丫干些家务活。马丫想哪有云儿不爱蓝天的,那有蝶儿不恋着花的;那有猫儿不吃腥的,俺就不信她不上钩。在刘文号不在家时马丫把李向东带到家中挑逗,连哄再教把李向东拉到了她的炕上钻进了她的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