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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宝剑六(1)

有些旅程注定孤独,我们只能一个人出发,然后一个人结束,在路上我们会遇到这样那样的人,但是,遇到也不过就是遇到,我们的人生也是一样,孤独的来了,然后孤独的走,不论遇到了什么,到最后我们什么都带不走,即便我们知道结果,我们依旧的还是要行走。走向何方,如何行走,去向哪里,你们不觉得这个人生充满了意外跟惊喜么?曾经,我不觉得,如今,我觉得人生满是意外,也许还有无数的惊喜。只要你肯去尝试,你就可以活出一个完全不一样的自己。也许,我这么说会被很多人不耻,毕竟的,不是谁都有可以去尝试的资格,更多的人只能在既定的框架内默默地行走,从生到死,毫无意外,更也没有任何的惊喜。

火车,用自己的节奏在前行,我在火车的节奏里各种的昏昏欲睡,火车里充斥着混乱但却温暖的味道。那种叫做康师傅的方便面,用自己的气味侵占了所有的地方,还有廉价的火腿肠,满是被浸泡开的淀粉的味道。榨菜也跟着一起凑着热闹,那种咸咸的,带着汁水的味道就在各种各样的味道中自顾自的存在。这些味道,曾经,我都是那么的熟悉,但是现在却让我觉得很是憋闷。我想要新鲜的空气,我开始怀念我的那栋屋子,只要打开窗,就能闻到雪的味道,那味道,寒冷,但却纯粹。我甚至开始想念,我屋子前的那棵树上的乌鸦,它们每天晚上都会站在那里,一段时间里,我固执的认为这是死亡即将到来的征兆,现在我却已经习惯。它们不是在预兆着死亡,它们只是来寻找食物,在寒冷的冬天到来的时候,它们会成群结队的从山里来到城市,寻找着一切可以果腹的东西。当它们逐渐增多的时候,就是冬天即将来到的时候,,晚上五六点的那段时间,你可以看到满天的乌鸦,黑漆漆的都可以遮住太阳,它们就那样的呀呀的叫着,回去自己来的地方。我想起那个电影,乌鸦,乌鸦是来自地狱的使者,宣告着死亡,终结着罪恶。在那寒冷但却纯粹的空气里,它们也显得很是干净,它们的欲望很是单纯,吃饱,这是多么纯粹的欲望啊,不必有别的掩饰,不必有别的想法,只要能吃饱,那就是幸福。多么简单的生命啊,但是我们却把自己的生命活的各种的复杂,复杂的就好像这车厢中的味道,随处可得,可以替代,但是却是各种的混乱以及复杂。就算是少了什么气味,也无所谓吧,因为这气味本来就是混合的存在,多了什么,少了什么,根本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我们存在于这气味里,我们更也是这气味与生俱来的一个部分。

我提着我不大的行李走下火车,站台陈旧,但是却不拥挤。这个火车站有着曾经的繁华,如今,它已经因为时代的变迁,走入了夕阳。我还能看到墙上有着隐隐的红色的标语,那标语的最后两个字是光荣,还有一个大大的叹号,我也能看到那原本白色的墙壁,如今已经变成了斑驳的灰色。天空,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的灰,毕竟的,这里的繁华已经逝去,那些曾经轰鸣的工厂已经荡然无存,于是天空也就会逐渐地变高变蓝,我忽然想起那个女人告诉过我,自己小的时候喜欢沿着铁轨行走,因为想要做一个模特,而沿着铁轨行走,会让自己有着优雅的脚步。我的眼前忽然就出现了这样的画面,一个穿着廉价高跟鞋的少女,沿着铁轨努力的让自己昂首挺胸,窄窄的铁轨强迫着这个少女的步履只能成为一个美好的一字,我看到这个少女一开始走的跌跌撞撞步履蹒跚,慢慢的这个少女就开始有了昂扬的姿态,然后这个少女就那样的渐行渐远,消失在远方的一片光辉灿烂里。我从远方收回目光,走下楼梯,行走在长长地属于车站的走廊里,我清晰的听到我的鞋跟跟地板敲击的声音,这声音在空旷的空间自顾自的回响,曾经的这里车水马龙,如今的,这里连有人都是一种奢侈。一些城市在崛起,另一些城市在老去,城市是不是也跟人一样,会出生,会成长,会死亡?走廊的尽头,一个用军大衣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男子的眼睛有些惺忪,很机械的将我手里的票打了一个小洞。

那些订房订餐的服务,跟这个城市一概无关,这个城市是那么的小,这个城市是这么的不被在意,没有多少人会来到这里,与世隔绝的感觉,不再有现代的冲击么?不,这里被现代狠狠的冲击,于是城市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年轻人争先恐后的离开这里,要去外面给自己一个全新的天地,于是这座城市里留下来的就多是老人跟孩子,老人固执的要守着自己习惯了的土地,孩子却还没有飞翔的能力。我也是从一个这样的城市里走了出来,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然后我就被命运推着不断向前,不再回头,也无力回头。忽然的,我开始觉得可笑,我有什么资格说自己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仅仅是因为我从这样的城市出来,进入了一所相对不错的大学么?我没资格说自己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但是,我也付出了不少的东西,但是我到底付出了什么呢,到今天我还是不能给自己一个清晰地答案。这个城市的市中心,有一个不大的广场,在这个不大的广场的旁边,有这个城市最好的宾馆,即便是最好的宾馆,那也只有着曾经的荣光,那颜色已经不再光鲜的沙发,那有着隐隐水渍的墙角,都在诉说着这座宾馆已经年久失修。前台的工作人员的制服,是那种很陈旧的面料,那种很古老的款式,这座宾馆的价格也是属于过去的,过去的城市,过去的宾馆,过去的沙发,我觉得自己好像走进了倒流的时光。

床单还算是干净,但是枕头的背面有两个小小的烟头烫的洞,墙壁上有从天花板上流下来的水渍,虽然那水渍很是陈旧,但是毕竟的也是水渍,这已经是这座宾馆最好的房间,从这个房间的窗户望出去,能看到广场上那些小贩,他们贩卖着什么烤面筋,烤白薯之类的吃食,这些吃食都曾经是我热爱的,我想起自己在寒冷的冬日,手里拿着整个的烤白薯取暖。我带着自己编织的毛线的帽子,还有自己编织的手套,我拿着一个烤白薯笑的是那么的开心,因为那是那年冬天我买的第一个烤白薯。那烤白薯的香气,充斥着我的鼻腔,让我觉得幸福和满足,我就那样捧着那个烤白薯一路走进自己的单位,那个烤白薯的香气在单位的楼道里迅速的弥漫开来,走廊里原本寒冷的空气也因为这个烤白薯开始变得温暖。我很仔细地把那个烤白薯掰成两半,那略微有些红色的黄色,让人觉得温暖,更也熟悉。想到这里,我披上我的外套,我想吃一块烤白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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