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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胃肠系统——人人都应该有副好胃肠,良方帮你达意愿(2)

姜,有生姜和干姜之分。干姜则属性热,辛烈之性较强,长于温脾胃之阳,兼能温肺化痰,临床上常用于治疗中焦虚寒、阳衰欲脱与寒饮犯肺喘咳等病。生姜味辛性温,长于发散风寒、化痰止咳,又能温中止呕、解毒,临床上常用于治疗外感风寒以及胃寒呕逆等病,前人称之为“呕家圣药”。有的学生喜欢在冬天里打球,玩得很疯,什么都不顾,结果出了一身汗,等停下来,稍微一吹冷风,一个喷嚏一来,就会感冒。这种状况,我都会给他推荐用姜汤红糖水,然后用热水泡泡脚,至少泡上二十分钟以上,感觉身体微微冒汗了才可,然后换上干净、宽松的衣服,盖上厚被子,保证第二天又是生龙活虎的。

今天我给大家推荐的方药,名叫生姜泻心汤,来源于张仲景的《伤寒论》,组方:甘草、人参、干姜、半夏、黄芩、黄连、生姜、大枣。此方属于和剂,能调和脾胃之气,以解寒热之纷,并有增补中气的作用。怎么讲呢?人体脾胃是有各自功能的,脾主升清,胃主降浊,如果该升的不升,该降的不降,就会出问题,这时就要用芩连的苦寒来降之。脾气不升就会生寒泻利,所以要用带辛热的干姜来温补;而半夏消痞可以开豁痰气。脾胃气弱,就不能上下斡旋,所以要用参、草、枣补之。本方苦降、辛开、甘补,散饮消痞,擅治中州不和等病。现用于胃下垂、胃扩张、慢性胃炎等属胃阳虚弱,水饮内停者。

我有一个朋友是在电视台搞非线编辑,工作压力很大,几乎天天晚上加班。前段时间,单位体检,检查出他患有轻度胃炎,也没有当回事,心想干这行的,哪个人身体没有一点毛病的。之后不久,他就感觉不舒服了,经常不爱吃饭,隔三差五的就腹泻,他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出问题?

但是,同事笑话他,说一个大男人,也得了这疑神疑鬼的毛病,没有体检之前照样工作,照样吃饭,体检出问题来了,就觉得这有病那里不舒服。经同事这么一说,也对,于是照常上班。一周过后,他发觉自己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佳了,爬到四楼的办公室的力气都没有了,每天大便都很稀,感觉有点虚脱了,没办法,只好自己去药店买药。药店里的人根据他的描述,确认为肠胃炎,开了诺氟沙星和黄连素口服液,三天后,症状好转。

过了一两天,电视台要出外地录节目,小伙子也在出差的行列,随身带了点药,就跟着大部队出发了。可能是外面的饮食不太规律,也可能是水土不服,虽然每天都吃药,但在回程的火车上,小伙子就开始不舒服了,腹痛、腹泻,火车上的药品有限,于是就给我打电话。电话里,他把前后经过都给我说了一遍,我心里大致有数了,叮嘱他看有没有弄得到姜,用姜泡泡开水,可以稍稍缓解症状,等熬过了这两三个小时,下了车就好办了。

估计是太难受了,他对我的方案好像并不满意,回我一句,“这又不是菜市场,那里去找姜?”话一落音,随同的女同事包里正好有一包没有开封的盐渍姜,用来缓解坐车时候呕吐用的,正好就派上用场了。

三个小时后,小伙子打着出租车就来了,一开门,就直奔我家厕所。出来后,他有气无力地坐在沙发上,说从肚子痛开始到现在,上厕所不下10次了,每次都是和自来水差不多,哗啦哗啦的,弄得他头晕目眩的,一点力气也没有。吃了那个生姜泡水后,感觉好一点了,要不然没法坚持从下车到我家这半小时的车程。我问他还有其他什么症状吗?他说还有点胸口堵得慌,再看看他的舌苔,属滑腻,当即给他煎服一剂生姜泻心汤。喝完,我就让他躺着休息一会,他说让我给他找一间挨厕所近一点的房间,万一来不及那可不得了。我笑笑说,不用的,再远你都会来得及。

果然,第二天早上,他的状态就好了不少,夜间只上过一次厕所。后来,我又给他开了两剂,带回去自己煎服。两天后,症状完全消失。

有的人会问,为什么我一用药,病就好了呢?那是因为他的症状正好符合《伤寒论》第157条:“胃中不和,心下痞硬,干噫食臭,胁下有水气,腹中雷鸣,下利者,生姜泻心汤主也。”

所以,如果有人在腹泻,腹中雷鸣的同时,伴有干噫食臭,就可以用此方。如果腹泻症状不明显,大便不成形,每天两三次,同时还喜欢打嗝,这也是脾胃不和的现象,需用生姜泻心汤。

不过,学医多年,有时候又会感觉,“尽信书不如无书”,怎么讲呢?如果照本宣科,照着条目对症下药的话,很多病是没法治的。

我们社区的管理员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将近更年期的妇女,有段时间总是和我抱怨睡不着觉,每晚仅能睡两三个小时,一旦睡下,梦就一个接一个。白天的话,头总是晕晕的,恍恍惚惚,吃了很多养心安神的补药都没有用。这种情况,我一般都给配温胆汤。

过了十来天后,管理员又对我说,药吃下去之后一点效果都没有。这就奇了怪了?失眠的人一般用这个方子都可以治好,怎么她就不行了?

仔细一想,可能还有其他症状漏了。我进一步询问管理员还有其他什么症状,她说其他没有什么,就是大便有点稀薄,每天有个两三次。听到这里,我心中豁然开朗,张景岳曰:“今人过于饱食,或病胀满者,卧必不安,此皆胃气不和之故”。管理员的失眠是由于胃气不和的引起的,也难怪我前面的方剂对她无效。为了进一步确诊,我问她是不是打嗝的现象比较多,她惊讶地说,你怎么知道,我每天打嗝有五六次。

问到这,我心里已经完全明白了,给她开了两剂生姜泻心汤后,症状全好了。

由此可见,生姜泻心汤的关键点是胃中不和,只要抓住要点,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枳术汤——经典的治疗胃病的传统方剂

中医里有一句很著名的话叫做“肾为先天之本”,其实这只是“半句”,另外半句是“脾胃为后天之本”。古人是非常重视脾的地位的,脾在五行中属土,有“载物”、“生发万物”的性质,脾胃主管饮食的消化、吸收和传输营养、水分,以供人体生命活动的各个组织器官的需要,所以“后天之本”的定位是恰如其分的。

脾与胃都是消化食物的主要脏腑,二者经脉互相联系,构成表里关系。胃主受纳,脾主运化,共同完成消化吸收和运输营养物质的任务。胃主降,水谷得以下行,便于消化,脾主升,水谷精微才能输布到全身。

有时候去看中医,老中医会说你有水饮病,什么是水饮呢?简单地说,人要保持生命的活动,需要每天摄入一定量的水,但是由于各种原因,特别是负责运化水液的功能有些问题,就容易产生一些不正常的水,我们也可以称其为病水、坏水,这些水就是我们所说的水饮。水饮在不同的位置会有不同的表现,也就是症状不同。水饮到了表,我们可能就会感到身体沉重,水肿;以里面为主,可能就是表现为爱拉肚子;胃里有了水饮,可能就会表现为心悸,胃里面咣当咣当的;水饮往上走,可能会出现头晕,气短等;里面水多,我们可能也表现为头晕高血压;水饮停于四肢关节,我们可能就会表现为关节疼痛难愈;水饮和热结合,就是我们平时说的湿热、痰热;水饮和寒结合,就是我们平时所说的寒饮、寒湿。

多年临床问诊,很多患者来看病,一听我说他患有胃炎、胃溃疡之类的病时,就不足为奇,他们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十人九胃病”。是的,这句话不是现在才有的,是医学大家李东垣说的,他写了一本传世的医学名著《脾胃论》,意思是大多数人都有脾胃的问题。但根据我多年临床经验,脾胃问题更多的是虚寒,虚寒的脾胃一般会兼夹水饮,因为脾胃就是运化水液的,功能不好就会出现病水、坏水。这时候,就要用到枳术汤了。

枳术汤只有两味药,枳实和白术,来源于张仲景的《金匮要略》,文曰:“心下坚,大如盘,痰饮所致,枳术汤主治之”。 枳实15克,白术10克,不要加太多水,150毫升水足够,等药汁熬得只剩下一半时就可以了。然后再用同样的方法熬一遍,把两次剩下的药汁混在一起,每天早晚各喝一次,每次喝50~60毫升就行。

枳术汤虽然只有两味药,但却是治疗水饮结于心下的著名方子。方中枳实量大于白术一倍,行气散结除饮,白术量小于枳实一倍,健脾利水,用于因实而致的脾虚。两药一消一补,攻补兼施,互相为用,而消大于补为其特点。从传统气机上讲是一升一降,符合脾升胃降的生理特性。历代医家用此方治疗胃脘痛、痞满却效果非凡。张璐的《张氏医通》,龚廷贤的《万病回春》、《寿世保元》等书中治疗胃病多用此方加减。临床实践发现此方可用于水饮或食积结于心下而影响脾失健运的胃脘痛和痞满证,对于很多的慢性胃炎,胃十二指肠溃疡、胃肠功能紊乱、胃下垂、便秘等病有很好的效果。

记得几年前,我带领学生一起去甘肃一个偏远的山区义诊,山高路远,再加上水土不服,吃过晚饭后,好几个人都出现了肚子发胀、胃里泛酸、嘴里还时不时地翻上来一股气儿的症状。细想一下,这就正好符合了枳术汤的特点。于是,我从随身带过来的药中照方给大家配药,一剂下去之后,症状消失一大半。

然而,枳术汤不仅仅针对这种简单的水土不服出现的状况,毫不夸张地说它就是一个万能方。张仲景以枳术汤为主方,配伍其他药方,变出众多方药。枳术汤主治水饮停于心下所致的“心下坚,大如盘,边如旋盘”,如果伴有腹胀痞满,多配伍厚朴大黄;如果是胸闷痛,多配伍薤白栝楼实;如果有腹痛,多配伍白芍。同时,以枳术汤为主也衍生出众多的加减方。

或为心下满,如苓桂术甘汤、桂枝去桂加茯苓白术汤;或为下利,如理中汤;或为肿,如越婢加术汤、桂枝芍药知母汤;或为眩,如泽泻汤、术附汤;或为身重,如防己黄芪汤、甘姜苓术汤;或为身体疼痛,如麻黄加术汤、甘草附子汤、去桂加白术汤。

枳术汤除了主治胃病之外,日本医家汤本求真还认为本方主治肝腹水。因为肝硬化造成脾肿大时,心下也可以出现心下痞坚如盘。总之,不管是胃的病变还是肝的病变,都离不开“水饮所作”的病机。结合现代医学来看,枳实行气,即是促进胃肠蠕动,加强胃排空,减缓胃潴留,是中药的胃肠动力剂。白术则可以将潴留在组织间液和腹腔、胃肠腔等体腔内的多余水分“拉入”血管内,然后再通过肾脏排出。这种作用,类似于西药增加血浆胶体渗透压的白蛋白。因此,可以认为白术就是“中药白蛋白”。

每年春节过后,满桌子的好吃好喝的食物总会让肠胃提出抗议,尤其是老人及小孩等肠胃较弱者,容易出现腹胀、恶心、纳呆、大便秘结、嗳气酸腐、肚腹胀热等不适。一般情况下,推荐大家煮一些消食化积的粥,比如大米100克,茶叶6克,先将大米淘净,放入锅内,加适量水,再将茶叶用沸水冲泡6分钟,取茶叶汁倒入锅内,与大米共煮成粥即可食用。对于饮食不节而致的食积,还可以服食山楂凉果、山楂片或用午时茶煎汤温服等,既方便又可健脾消食、理气和胃。如果无效的话,建议用枳术汤,可以说枳术汤是经典的治疗胃病的传统方剂。

附子理中汤——应对肠胃功能紊乱的良方

有一年9月,刚刚开学的时候,一个男生扛着一袋子的附子来到我的办公室,跟我说,“卢老师,这是我家自己种的附子,刚刚挖出来晒干的,可好了,纯天然的,给你补补身体吧”。

收到这么贵重的礼物,我非常开心。不用说,听这孩子的语音,就知道他是四川人,心里这么想,便说出口了:“你是四川人吧!”

那孩子说,“您怎么知道?我是四川江油的,有名的附子之乡。我小时候身体弱,尿床,每到冬至,几乎家家户户都用附子炖狗肉。在我们四川,经常拿附子当菜吃。”

附子,在众多中药中经常用到,主治回阳救逆,补火助阳,散寒止痛,有“为回阳救逆第一品药”的说法。附子一物,可上可下,可攻可补,可寒可热,可行可止,可内可外,随其配伍之异而变化无穷,用之得当,疗效卓著,在群药中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说它是“百药之长”,是并不过分的。

不过,附子有毒,用不好会出性命的。据《汉书》记载,汉宣帝时期(公元前73年~前49年),大将军霍光的妻子想让自己的女儿做皇后,想法谋害当时的皇后许氏。许氏分娩之后,霍光的妻子就胁迫御医淳于衍利用服药的机会进行谋害。淳于衍暗中将捣好的中药附子带进宫中,偷偷掺和在许皇后要吃的药丸内。许皇后服药后不久,即感到全身不适,很快昏迷死亡。

因此,附子的用量,向来争议很大。一般附子用量都不超过15克。临床医生会根据患者的病情,加大用量至30克左右。确为内寒严重,可用到50克左右。所谓的“火神派”,更会用到100克以上。究竟用多少,由中医师根据患者的具体情况,及医生自己的用药经验来决定。附子须先煎,小剂量(9克左右)先煎半小时,中等剂量(15克左右)先煎1小时,大剂量(30克以上)先煎2小时,头煎如此,二煎小火煮40分钟即可。煎附子时加生姜一块(约30克,拍碎)、蜂蜜一两更好,可以减低附子的毒性。

说了这么多附子,接下来给大家推荐一个有名的中药方——附子理中汤。附子理中汤出自明朝方贤著的《奇效良方》中,组方人参、白术、干姜(炮)、附子各10克,炙甘草5克,主治中寒中湿,呕逆虚弱。

经常坐诊,我常遇到一些患慢性腹泻的病人,虽然不是什么大毛病,但是,俗话说,好汉不经“三泡稀”,再好的身体,也会不堪忍受慢性的消耗、隐隐的腹痛、外出常要“如厕”的尴尬。。

腹泻,从西医的角度说,情志、微生物感染是溃疡性结肠炎重要的诱发因素,而中医认为此病乃属“泄泻”、“痢疾”、“肠风”、“脏毒”范畴,溃疡性结肠炎的病变在脾胃与大小肠,脾虚、湿浊是导致该病的重要原因。病因找到后,要在治疗上标本兼顾,温中健脾,涩肠止利,佐以化浊,我用基本方“附子理中汤”,根据患者的不同病情加减。

曾经有一位这样的患者,是一位50来岁的女同志,来吉林的姐姐家探亲。可能是多年不见了,妹妹把伙食弄得太好,油太过多了,吃了一顿饭后,就开始消化不良,要去厕所。从上午十点多下火车到午饭后2点左右,短短几个小时,就去卫生间达到五次。妹妹担心她这样下去会脱水,便带她到我这里。

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发现她面色很白,神疲倦怠,好像连走路都要扶一把了,再看看舌苔,舌淡,苔薄白,把把脉,则脉沉细弱。我问她是不是喜欢喝温热的食物,特别怕冷。她说,你怎么知道,在家就知道吉林很冷,可没想到这么冷,把能穿的厚的衣服都穿上了,还觉得冷。

另外,她还说,在家里解大便的次数也比较多,一天有三四次,大多是清晨四五点钟的样子,一听到肚子咕噜咕噜叫了,就要立刻起床去厕所,解完大便后症状就消失了。还有一种现象比较奇怪的是,每次吃完饭后,必然会要去厕所解大便,可人必须要吃饭,只好是这边吃完,那边拉,这种症状一拖就是二十多年,如果碰上次数特别多,就吃点止泻药,次数就会减少。时好时坏,除了人瘦点之外,也没有其他毛病,她也没有在意。

根据她的表述,这属于属脾肾阳虚,命门火衰,火不暖土。我让她停服其他止泻的西药,给她开了6剂附子理中汤,用水煎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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