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璇像一只孤魂野鬼,漫无目的地飘进了山庄外的松林,冰璇觉得自己像一缕烟,只能跟着风走,甚至是被风吹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冰璇伸手从腰间摸出那支玉萧,这是她母亲留给她唯一的一件东西,冰璇紧紧将它攥住手中,止住脚步跪在了地上。冰璇将玉萧在胸口捂了一会儿,又恋恋不舍地抚摩端详了它半天,重重地叹了口气,将它放在了地上,对着玉萧郑重地磕了三个头,自言自语道:“师祖,承蒙您不弃,对阿璇寄予厚望,可阿璇此生不但不能报答,反而要浪费您一片心血,实在是不肖!师祖,阿璇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等来生,给您当牛做马!”说罢便立即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只剩下玉萧孤零零地躺在地上,萧中那一缕血迹依然鲜红,冰璇决意离去,所以即使玉萧是她心灵上最后的安慰,她也不能把它带在身边,因为娄雨微会追着血的气息找到她。
冰璇就这样两手空空地离开了,她来到这世界的十七年来所有的一切都没了。
冰璇加快了脚步,在树林中也不管自己走到了哪里,只是不停地走,她此刻心中只想离玉萧越来越远。
也不知走了多久,周围树木渐稀,一条小路蜿蜒曲折,通向远方。眼前是一片平旷的土地,不远处的路边有一家酒肆,冰璇忽然想起,怀中还有一些朱允之给她的银子,心想:“既然就要走了,自己给自己送送行也好。”于是便朝酒肆走去。
进了门,店小二走来问道:“姑娘,要点什么?”冰璇将怀中的钱全都掏了出来,往桌上一堆,说道:“这些钱全买成酒。”店小二犹豫地拿起银子在手中甸了甸,说道:“姑娘你这些钱够买好几坛酒了,你这等瘦弱身子,怕是喝不下,不如不买这么多,或者换几个菜来?”冰璇道:“多谢你好意,但我今天只想喝酒。”店小二见她神色严峻,也就不再多管闲事了,给她拿来了酒。
酒水辣涩,直辣进心里,冰璇尝了一口,便皱起了眉头,心想:“难怪南唐后主李煜说‘举杯消愁愁更愁’原来酒能醉心,也能辣心,后主那时国破家亡,被人软禁,只怕也与我是一般的心境吧!”想起了古人,冰璇登时来了精神,仰头喝了几大碗下去,她不胜酒力,忽然间便觉脸上发热,头晕目眩。她知道自己醉了,却也没停下,直喝得睡倒在酒桌上,不省人事。恍惚间似乎有人来到她身边坐下,但冰璇已经被酒力冲的实在支持不住,来不及看来人是谁,就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
睡梦之中,一个红色的人影缓缓走来,冰璇知道那是李陵,也缓缓走了过去。两人之间仅有一步的距离时,便同时停住,李陵微微皱着眉,叫道:“阿璇。”冰璇流下了眼泪,说道:“大哥哥,你不是在成亲吗,怎么到了这里来了?”李陵道:“你还说呢,我今天成亲,你怎么也不在婚礼上呢?”冰璇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音道:“你……你怎么忍心说这样的话,你要我眼睁睁看着我爱的人娶别人……”冰璇泣不成声,李陵顿了顿,长长地叹了口气,伸手替冰璇拭去眼泪道:“你受苦了。”冰璇忽然抬起头,问道:“怎么,你一点也不觉得惊讶?你都知道了?”正在这时,冰璇忽觉脸上一凉,不知什么东西落在了脸上,一下子就醒了。这一醒来更是大吃了一惊,确实有一个人在为她拭泪,那人手指冰凉,穿一身银白长衫,面若冠玉,黑发如瀑,却是新魔王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