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灵松开女子,走到老头面前抓住他的衣襟。柴永波慌忙劝解着。“别管我!”焦灵狠狠地推开柴永波,两眼带着怒火问道:“是她情愿的吗?你作为父母长辈为何保护不了自己的女儿?你嫌弃丢人?难道打死她你就不丢人了吗?”
“小妹妹,我和你一样的遭遇,甚至比还苦!但你要记住,仇恨记在心里,只有靠自己努力学武,报仇的机会多得是。你有这个决心吗?”
女子跪在焦灵面前:“只要能报了此仇,我的命交给你了。”
“好妹妹,命是自己的谁也无权夺走。永波,求你收她做弟子吧。”
“你叫何名字?”
“何翠华。”
“愿意学武吗?很吃苦的。”
女子起来又朝柴永波面前一跪:“师傅,弟子不怕苦,求师傅成全。”
“好!我收下你!大伯,你愿意吗?”
老头流着眼泪颤悠悠的跪在地上,柴永波慌忙掺起来:“老人家别这样,咱们有话说话。”
“女儿交给你了,天呢!谁愿意让自己的亲生骨肉去死?这世道不公平啊!”
“大伯,别人作践我们,我们不能作践自己。世道不公我们就起来打碎它、改造它,命运永远相着强者!乡亲们!这是我们的工作没做好,生活再好医治不了身心的伤痛。把仇恨记住,我们会让他们来还!”
上千人围着蔡永波,高举着右手大声的喊着:“报仇!报仇!”
卢氏商业交通运输因河南、陕西军阀混战,无法运送货物而停止。大量的商品积压几乎把发展起来的中小型个体企业压垮,甚至处于崩毁的边缘。
柴永波紧急召开全体干部会议,并且请来厂矿领导,把实际情况详细的了解一下。刚竣工的大礼堂坐着一千多人,一个个闷头吸烟、不发一言。
“大家不要泄气,把困难说出来咱们想把发解决。”
“县长,我搞不懂,陕西究竟谁是土匪、谁是正规军。第二次直奉战争谁能代表政府?”水泥厂的厂长赵俊发站起来问道。
“赵厂长,你问的问题我在最近才考虑明白。目前没有人能代表政府,只有胜利者才能代表政府。就拿山西来说吧,刘镇华是土匪,他和胡景翼一样靠着大树极其憎恨对方的存在。
战争爆发的原因不仅仅是地盘问题,更重要的是搜刮民财、征收税捐和军费。过去三年的内战使陕西和河南到处都是散兵游勇,拉一支部队胜者当权、败者得利。他们都是看风使船、有奶便是娘的主。”
“这样的光景何时了?我的水泥厂撑不下去了,产品大量积压。”
“今天的会议就是解决这个问题,请大家把自己的厂矿问题说出来、咱们想办法解决。”
“想办法?别说货运不出去,就是运到洛阳、西安,没有一个客户购买也是白搭。”赵俊发的话题引起共鸣,大家点头说是。
柴永波站起来表态:“水泥厂、石灰窑、砖厂等企业出现这些问题,其他的厂子都有什么问题?”
“别的问题不大,只要能让我们出货就能挣钱。”
“好!现在我来说一下。水泥厂、石灰窑、砖厂暂且停产,场内积压的货物全部由县政府出头收购存放。工人和技术人员可以到山里采药、采山果送到药厂和食品加工厂换钱。你们觉得如何?”
老板们心里想着,这只怕是最好的办法。柴永波又说道:“其他厂子加紧生产,我们只有靠河道运输一条路,有部队保护绝对没问题。关于产品的价格,随行就市。如果低于成本价县政府补贴,我们的军队不收保护费。”
问题总算解决。会议结束后,焦灵对柴永波说道:“咱们的药厂、火柴厂、效益都还不错,化肥只有卢氏在用,其他地方一点都卖不出去。”
“各地百姓性命都保不住,谁还买化肥上地?岳父,把闲散的劳力集中起来改造土地、修水利,让百姓看到化肥的好处。粮食和农作物增产丰收,不用你去推广他们就会上门购买。”
任学义急忙答应,带着县里的骨干回到卢氏县城。
山口百惠生下一个婴儿,当他知道是个女孩子时差一点把孩子掐死。狗剩气急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虎毒还不食子呢,你自己的亲生都下得了手。世间没有比你更狠毒的女人!”
山口百惠一阵嚎哭,最后她哀求:“乱世女孩子是祸根,既然你喜欢我不再动手就是。”
狗剩抱着孩子嗷嗷的哄着,心疼的说道:“以后的路谁也不敢保证,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会让孩子受一点委屈。”
心里的疙瘩解开,山口百惠很感激这个比自己大十几岁、而且又是个秃子的男人。她接过婴儿,对孩子亲了一口:“女儿,妈妈的仇靠你来报,快点长大吧。”
秃子狗剩不高兴的说道:“自己的女儿让她生活在仇恨里,你这不是害她吗?老婆,忘掉仇恨也许你会更快乐。”
“忘掉?如果你能有我的遭遇,我想你也会一辈子忘不掉。你看看我的脸、我的身上,都是拜他们所赐。”狗剩苦笑着:“这就是命。你没有这样的遭遇不会嫁给我,对于我来说他们就是恩人。”
1924年9月,第二次直奉战争爆发,直系将领冯玉祥已暗中接受孙中山的国民革命军主张和段祺瑞的游说,于战场上突然倒戈,进而挥师入京,发动政变,推翻并囚禁了贿选总统曹锟,直系战败。
段祺瑞被推举为大总统兼总理表面上大权总揽,不受任何约束,实际上由于自身已没有什么军事实力,而奉军羽毛正丰,国民军又驻扎京畿,他不得不按张作霖、冯玉祥的眼色行事。
老奸巨猾的老政客不愿受制于人,开始筹划自己的实力。按理说女婿有这个能力,可恨的是柴永波不会买他的帐。自己养兵军费开支从哪里来?
“小兔崽子!老夫用你的人做教官你不会不来吧?武器弹药就从国库里出吧。”主意已定,段祺瑞给柴永波发了一个电报。
接到电报,柴永波高兴地对梁大勇等人说道:“几个月没做过一宗大生意,总算来了。”
梁大勇斜视一下电报内容,小心的问道:“你准备派谁去当教官?”
“派段上进去,带一个团分到各个部队,一年半载准能培养出一些像样的兵来。”
段上进接到命令,把自己的工作交代给接班人后带着三个师的武器直达天津。徐树铮亲自接待,并且观看了卢氏教官团的军容风貌。
“段师长,你这支部队在卢氏能排到第几?”
“按兵团作战我这支部队是机动快速反应部队,也可以说代表着正规军的最高水平。如果从单方面说也许只能算卢氏的第二类部队,也许第三类更恰当。”
“哦?第一是神龙大队不会错吧?”
“那是老黄历了,如今排名第一的应该是飞狐队。”
“飞狐队?”
“嗯!”
“他们的风格是什么?”
“神龙大队的军事技能、大专院校的文化水平、陆空全能的驾驶技术。”
“你是说开飞机?这有可能吗?”
“徐将军,你有几年没到卢氏去了?”
“三四年吧。”
“对你不说假话,我们的空军厉害着哩。数量不多、但走的是精兵道路,飞狐大队三百六十人拥有三架战斗机、三架直升机。飞行团各有五架,一旦战争开始,我们会迅速扩大。”
徐树铮睁大眼睛望着说话的段上进,忍不住插话:“你们购买的飞机?我怎么没有听说?”
“自己造的。”
自己造飞机,这是徐树铮想也不敢想的事。民国政府不敢考虑的柴永波竟然做出来,不由徐树铮不佩服。从他和柴永波打交道到现在,卢氏的势力不断在增强、增大,现在想来这个年轻人果然聪明。“老了,可笑陕西、河南两地还在争地盘,你们应该出山让他们看看。”
“将军说笑了,我们卢氏军只保自己的地盘,其他地方我们管不着。”
三个师两万多人,段上进带来的人员每个连队只能有一名教官。第一天的训练结束后,教官们都来找段上进诉苦:“师长,这些兵熊的很,两千米拉力跑步三分之二不及格。”
“长跑就别提了,射击瞄准端枪十分钟都坚持不了,投个手雷二十米以上的不多,这简直是自杀。”
段上进看这大家的情绪如此低落,哈哈大笑对徐树铮说道:“徐将军,我有一个提议。”
“请讲。”徐树铮在一旁听着感觉丢人,他很想听听段上进有何高招能把这些不成器的阿斗变成合格的军人。
“给我五天时间我把你这三个师考核后从新编配,以实力成绩划编也许比较合适一点。”
“妙计!我批准你的计划。”
“大家听着!今天下午各连队进行两千米负重长跑,每个连的前二百名给我报上来,最后剩下的送到师部。”
“是!”
郭千营在第一师坐镇考核,第一轮淘汰的三千名士兵集合后被副团长带队送走,场地上剩下的兵脸色大变,难道那些人会被淘汰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