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唐天放多次打电报给柴永波,认为这件事太冒险。柴永波回电答复:“照办!详情以后解释。”唐天放只得照办,把唐家堡自己的旧部和哥老会动员起来,开始在四川十几个大城市建设粮站。
北京的张砚田、广州的卢永祥都行动起来,用张伯驹的话说:“十万粮食大军、占领各大城市。”
“十万大军?”柴永波知道后苦笑一声:“朝鲜的形势恶化,除去基地留存的一个营,其他部队全部抽调回国。现在我的粮食大军是十四万!”
柴永波忙的脚不沾地,但一位突然来访的人物,柴永波放下手头上的工作、热情的在客厅接见:“李总司令、你可是稀客。”
国党中央政治会议武汉分会主席和第四集团军总司令李宗仁急忙施礼:“早有心拜访,可惜总没时间。”
“请!”柴永波让客人进入客厅,令李刚毅、王兴汉砌上茶:“李总司令来此必有要事,请直说。”
“听说你在各地建粮站,两广两湖怎么不见动静?”李宗仁开门见山,直接对柴永波发问。
柴永波看着李宗仁反问道:“你不愿发财吗?我给你提供货源,咱们合作如何?”
“正有此意,条件就按、宋子文的方法。”李宗仁开门见山提出自己的条件。
柴永波连忙答应:“何时需要货源,你打个电话就行。”
李宗仁惊叹柴永波做生意的速度和方法:“中国首富古代有沈万山、近代有康百万,现代只怕要数你了。”
柴永波毫不避违:“固所愿也!”
“你能卖给我一批武器吗?”李宗仁趁机开口。
“可以!数量多少我都给你。”柴永波明白了李宗仁的来意。蒋整编部队本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但各大军阀认为他有意压缩其他人的势力、壮大自己,桂系、冯系、奉系、直系都在准备反蒋。
“三个师的全部装备,你开个价。”李宗仁提出自己需要的数量。
柴永波笑道:“李总司令,卖给国民政府的价钱你不会不知。我做生意一样看待,这样说你满意不?”
李宗仁点头:“何日能运到湖南?”
“只要银子到账,不出三日全部运到。”
李宗仁临来时,白崇禧曾详细的介绍过他对柴永波的看法。感叹自己拿柴永波做敌人,是他一生中最愚蠢的决定。今天初次和柴永波打交道,他就感觉比他小几岁的主人,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精明。
“我想参观一下卢氏,你认为可以吗?”李宗仁推行“自治、自卫、自给”的三自政策,正好和柴永波目前的状况一样,他很想了解一下,卢氏的经济是怎样建立起来的。
柴永波心里想到:“可惜我的做法你学不来。”一个军阀,不知发展而四处树敌,战争把他们的经济拖入深渊。更加上军队庞大,毫无战斗力可言。卢氏的精兵政策谁能理解?
“藏兵于民、藏兵于商、藏兵于工。”这就是柴永波对唐天放和梁大勇的解释。表面上看,卢氏两个师变成了汽车兵。但各大粮站都有一个营的防卫,加起来军事人员还有几万人。如果战争打响,柴永波一声号令,所有经商、做工的商人、工人拿起枪来,就能迅速投入战斗。
李宗仁提出到卢氏参观,柴永波当面答复。并且和张治中、宋子文、做了邀请。蒋非常赞同柴永波的做法:“他这是在避嫌疑,怕政府认为他和桂系勾结。立夫,这次你和子文、代表我去看一下,把他们的经验好好学习学习。”
参观团到达卢氏,有梁大勇、任学义进行了接待。柴永波却跑到上海,接收从美国购买的三艘油轮、十辆汽油运输车。
“美籍运输公司,布兰妮是要把我变成美国人不成?”柴永波看着船头挂着的由13道红白相间的宽条构成的旗帜取笑着。
“董事长,这样做对你有利,没有人敢招惹美国商人。”油轮船长高原曾是个神龙大队的战士,如今成了精明的商业俊才。
柴永波看着船上的工作人员:“都成家了吧?在美国习惯吗?”
“成家了!都是当爸爸的人了。也没啥不习惯的,就是特别想念昔日的战友。”高原认真的回答着,柴永波理解的说道:“没办法,我也想念布兰妮。为了后代子孙,咱们就多牺牲一点吧。”
卢氏有两个最大的石油储藏库,兵工厂基地里、双槐树基地里的油库是地井式建筑。直径三十米、深度上百米,一个油库十几万立方米的存储量。
卢氏县城、任家沟基地、上海还有大型油库十几处。而全国各地加起来的小型供油站、加油站,柴永波不担心自己的汽车没油烧。
特别是卢氏的油库,建设蹊跷,足能抵挡重型炮弹的轰击。当然了,和油库一样建设的粮食库,只有梁大勇和柴永波知道。
李宗仁一行在卢氏参观期间,发觉维护防守的都是衣着奇特的女子战士。宋子文好奇的问道:“他们能行吗?”
梁大勇笑着解释:“我们没有那么多人力。男人都得做工,防守的重担只有靠他们了。你们看,那里是女子汽车驾校,卢氏境内几乎是她们在搞运输。”
“为何他们的衣着不一样?”陈立夫感觉这里边一定有缘故。
“身穿白色衣裙的是朝鲜姑娘,头戴贝雷帽、身着迷彩服的是地方治安部队,绿色军服的是防暴大队。其实他们的作战能力都很强,只不过责任不一样。”梁大勇好像在炫耀一件宝贝,把自己的底细毫无保留的介绍给国民政府的要员们。
“朝鲜姑娘?你们这里很多外国人?”不理解柴永波为何这样做。
梁大勇开心的说道:“简直就是一个小型联合国。美国、德国、俄国、比利时、日、朝鲜、丹麦的都有,这些服装设计者就是俄国的师傅。”
“难道国人不行吗?”李宗仁既然来取经,总要问个明白。
“中国有这么多技术人才吗?他们的文化程度要求甚高,如果把国内的人才都招来,只怕也不够我们使用。首先语言要求必须达到四国以上,你有多少这样的人才?”梁大勇把他们带到图书馆,让宋子文等人感受卢氏的学习热情。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们董事长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各位都是军事家、政治家,你们几天来的参观,我想心里都有感想。但我还要说一下我们的做法。
一个人能是一片土地富裕、兴旺、发展,何必非要用战争的方式来解决纠纷?蒋总司令所编部队的做法我们认同,全国各地都像卢氏一样,国家养兵一百万既可。
校长没给大家的路堵死吧?允许有部队。要是我们,巴不得把军队交给国家,自己只养保安部队。国家统一了、富强了,都有好日子过了,刀枪入库不好吗?”梁大勇按照柴永波的指示讲解着。
陈立夫、宋子文、承认梁大勇说的在理,李宗仁却陷入思考中。两广两湖比起卢氏不知大多少倍,可有几家像样的工厂?虽然卢氏的土地政策有点类似共党的政策,但人家确实让百姓有衣穿、有饭吃,甚至住上了明亮的瓦房。
“如果地主不卖土地呢?”李宗仁担心的问。
梁大勇狡诈的说道:“他总得需要种地的雇工吧?我们只动员说服,如果不卖,可以不去理他。没有种地的劳力给他干活,打下来的粮食又卖不出去。他还得求着你购买他的土地。”
宋子文哈哈大笑:“好办法!我和孔院长正在考虑如何制定土地法、税法、币制改革和发展工业,你们给了我参考数据和经验。”
“柴董事长有如此的能力,为何不到政府为国效力?”陈立夫惋惜的问道。
“想听实话吗?”梁大勇严肃的说道:“伴君如伴虎!他不想被老虎吃掉,更不想成为权力之争的牺牲品!”参观团都为梁大勇这句话吓了一跳,但仔细想想,这是不可否认的大实话。
蒋听着从卢氏回来的陈立夫叙述一遍,包裹蒋在内的国党要员都为梁大勇的话有所认同。在政治的风口浪尖上奋斗几十年的蒋叹口气:“实话,实话!柴永波追求利益,做一个纯商人无可非议。只可惜这样的干才不能为党国所用。”
“校长,柴董事长每年上交那么大一笔税款,这也是为国效力。”宋子文劝解着。
“是!有功不自傲、不争权,确实是大家的楷模。这样的干才国家太少了。”
李宗仁回到位于桂林市中心地带的府邸,白崇禧详细的问起卢氏之行的经过。李宗仁谈起来没完没了,四个多小时才把一切讲述一遍。
白崇禧为柴永波的做法叫好,但对此人厌恶战争的做派付之一笑:“精兵之路无可非议,如果交出兵权,只怕会让人把屠刀架到脖子上。江山自古都是打下来的,被动应战不如主动出击。”
1928年4月,李宗仁被南京国民政府任命为国民革命军第四集团军总司令兼武汉政治分会主席。第四集团军由新桂系嫡系部队和改编的原唐生智两湖部队所组成,共辖十六个军又六个独立师。桂系控制的地区从两广、两湖至平津,总兵力达二十余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