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长?你会是县长?”曹莹莹吃惊的望着眼前的小孩:“你的名字叫县长是吧?”
柴永波伸出大拇指晃一晃:“小姐姐果然聪明,我的名字叫县长。”
任云芝也被这个有趣的同性女孩所吸引,走过去拉着她的手问道:“想读书是吗?”
“想!可我家里没钱,还得下地干活。”
“干活?你的父母会让你下地干活?”柴永波知道,这个年代的女娃都在家里学针线,干活的很少。
曹莹莹眼睛湿润,低着头回答:“我没见过父亲,爹爹在我出生的那一年就去世了。”
柴永波收起玩笑,对小三子说道:“水泥的事我来解决,你和这位姐姐一起到她家,动员她母亲让她来学校读书。”
任云芝拉着曹莹莹:“我去。汤河我熟悉,我姑姑家就在那里。”
曹莹莹的母亲年近四十,听说任家沟免费让自己的女儿上学,却摇头不语。曹莹莹急忙问道:“妈!我读书那一点不好?你为何不答应?”
“妮啊,孔夫子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长大总要嫁人,不读书少惹是非。”
曹莹莹大哭起来:“我不要嫁人,我要读书。”
“傻孩子,家里还得靠你干活,你不会让妈妈饿死吧?”妈妈抱着女儿流着眼泪,任云芝走过去扶着曹莹莹母亲的肩膀:“家里的困难我来帮你解决。”
“不好!穷苦人欠人人情还不起。”
“不要你还,我当你的女儿,女儿为妈妈付出一点应该吧?”
曹母带着怀疑的目光:“你是任家沟副县长的女儿,又是县长的未婚妻。我们可是穷家小户,哪敢高攀?”曹莹莹终于明白过来,得意的说道:“原来小弟弟真的是县长,妈,县长还叫我姐姐呢。”
“胡说!县长岂是你能见到的?骗我也不会。”
“真的,不信你问她。”
曹母看到任云芝点头,这才相信女儿的话。暗自庆幸女儿有此遭遇,答应了她的上学要求。
终于如愿的曹莹莹在学校里奋发向上,偷空还悄悄地练习起部队正在练习的十五招杀敌绝技。天生的高挑个子、大山里常年爬滚是这个女孩子很快被军校录取,而且在毕业后直接分配到女子团,从一个小排长逐步升到如今的女子部队最高长官——团长!
二十四岁的曹莹莹中断回忆,嘴角带着笑意扬起了头。副团长刘小桃好奇地问道:“团长这么高兴,难道是有啥喜事?”
不愿暴露幼年秘密的曹莹莹解下武装带、拿起洋胰子和毛巾对刘小桃说道:“我去洗个澡,有事喊我。”
“团长,大白天的在河里洗澡,你不怕被人瞧见?还是晚上去吧。”
“你个丫头!这里住的都是咱们女子团的,清一色女兵有什好怕的?警卫连!”
“到!”警卫连连长马静文应声而进。
“河边警戒,让战士们洗个澡舒服舒服。”
“是!”
通往汤池,进出只有一条路,而且必须通过一座小桥。女子团战士在警卫连的警卫下,放心大胆的脱光衣服、跳入水中。
“团长,离路这么近,这样做不好吧?”刘小桃用手捂住脱去衣服的胸脯羞涩的问道。
“怕什么?当地人不会偷看,我几岁起就和大人在这里洗澡。”
“那路上——”
“怕走光?几十米能看清啥?你就大胆的洗吧,谁有兴趣就让他看,保证他看罢一晚上都睡不着覚。”女战士们听团长说的如此直白和好笑,都嘻嘻哈哈的跳下水。
“团长,真有男人过来你害怕不?”
曹莹莹大方的站起来:“全体都有起立!”女战士们慌忙站起来。
“呵呵呵呵!一群胆小鬼!连这点胆量都没有,还敢和敌人作战?”
“团长,脱去衣服怎么感觉胆量也没了,浑身不自在。”一个女战士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回答,其他战士哈哈直笑。
五十米外的公路上,柴永波领着一群领导下车走来。女子团警卫连长马静文持枪拦住:“对不起县长,你不能进去。”
“我不能进去?”柴永波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他好奇的问道:“为啥?”
“因为——”马静文无法回答,扭头朝河里望去。
“县长,你看!”警卫员小孙惊叫起来。大家顺着小孙的手指往河里一看,顿时目光被惊呆。
河道旁、河沟里上千名女人、而且是统统脱光、赤条条在洗澡的女人。女子团长赤身站在河道上正给大家讲着什么。
“裸浴奇观!裸浴奇观!好一幅美女洗浴图,简直就是下到锅里的饺子一般。”领导们都被柴永波毫无顾忌的言语和生动恰当的比喻逗乐,马静文着急的喊着:“大家别看!大家别看!”
柴永波笑着坐下来:“让他们看吧,千年难遇的美人裸浴图将会是终生难忘的话题,你们女子团会被大家永远记在脑海里。有利无弊、有利无弊。”
柴永波越是这样说,大家却无胆再看。“看看,女人没被吓到,男子汉反倒失去胆量。你越是掩藏别人越好奇,等你放开胆舍去一切时、好奇心反而没了。这叫啥来着?”
梁大勇夸张的念道:
“暗梅幽闻花,
卧枝伤恨底,
遥闻卧似水,
易透达春绿。
岸似绿,
岸似透绿,
岸似透黛绿。”
“好诗好诗!既形容了眼前的情景、又自贬了观看着的愚蠢,你从哪里学来的?不会是你的大作吧?”
“这首诗有人说是陆游写的、也有反对者说不是陆游写的,你就当成是一首打油诗吧。”
西安女子师范毕业的马静文好奇的念诵两遍,不解的问道:“县长,这首诗夸女子还说得过去,怎么会贬低男子?”
“你听我再念一遍就清楚了。”柴永波清了清嗓子,夸张的大声朗读起来:
“俺没有文化
我智商很低,
要问我是谁,
一头大蠢驴。
俺是驴,
俺是头驴,
俺是头呆驴。”
“哈哈哈哈!”十几个男子汉再也不顾身份和处境,开怀大笑。马静文捂住嘴偷笑,心里在一遍一遍的柴永波念出的每一句。
河道里的女人听到传来的笑声,都跳进水里俯下身子。
曹莹莹却转身喊道:“马静文,什么情况?”
“团长,县长他们来了!在用诗词夸你们呢!”
曹莹莹胆怯了,跳进水里笑着骂起来:“死妮子!有情况为何不通报?”
“来不及呀,他们都看到了。”
女战士们娇羞的问道:“团长,怎么办?”
“卧倒!都别出声、待我去看看情况。”曹莹莹慢慢爬到河边,在水里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浑身上下滴着水站起来朝路上走去。
“活该!害得大家跟你一起丢人!”副团长刘小桃羞愤的嘟囔着。曹莹莹转过身来宛然一笑,突然神色一转:“再敢多嘴我要你们全体起立,光着身子迎接他们!”
女战士都惊慌的喊出声:“不要!”
“那就老老实实的躺着,赤(肚肚)条条无牵挂的享受着回归自然的感受。”刘小桃看到曹莹莹离去,大声的责骂她:“我们等到什么时候?不会让我们在水里泡一天吧?”
“别急,等我把他们领进来参观罢就让你们出来。”女战士一听这话,哪里肯“俯首就擒”。一个个跑到岸边快速的穿戴起来。
曹莹莹笑着夸奖:“多姿多态、风情万种,让人百看不厌。可惜我是个女儿身。”
刘小桃气恼的说:“反正你是光着站着半天,我们又没你那样赤条条的面对男人。”
“生死谁与共,爱恨一场空。徒留一场梦,抚平彻心疼。纵风情万种,晓梦谁人懂,痴眼笑乱花,浮云一场空。”曹莹莹毫无顾忌的大声念诵着朝路上走去。
“死妮子思春了!”刘小桃掐着腰大声喊起来,曹莹莹回身使个鬼脸,战士们掌声响起来。
女子团部,柴永波直截了当的把大家的来意告诉了曹莹莹:“曹团长,女子部队不会扩大,新兵需要进入、老兵需要退役。你们开会拿出个方案,上报后抓紧执行。”
“县长,这批女兵素质都不错,现在退役太可惜了。”曹莹莹不愿失去和她大小差不多的姐妹们,还想挽留。梁大勇看着垂头丧气的女兵干部们:“连长一下、二十四岁以上的年龄必须退役,男同志们急着把你们娶回家都急疯了。”
“梁长官,你这样说可就不对了,我们女子又没答应他们,成不成家干我们何事?”曹莹莹一听这话,顾不得梁大勇是自己的上级,出口顶撞。
“你总得给他们机会吧?性需求是人类本能的需求,固然爱的感觉很重要,但是长期克制本能需求也是痛苦的。老祖宗常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姑且不说这些,你不会让我们的女子部队在十年后变成一群老妈子吧?”
女子兵团的干部们这才理解上级的意图,柴永波果断的决定:“营长以上的干部必须结婚留任,不愿结婚的免去职务、强行退役。这是总部的决定,也是为大家着想。张科长,把男子部队合适年龄的名单留下,曹团长,二十四小时内我必须看到你的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