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沈仲询介绍,林初才知恒广的代表是恒广董事长的儿子,两家的亲戚关系可以间隔四五层,确实是远亲,边上还有另外两位恒广高层,剩下的那些人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大家都打了声招呼,沈仲询才介绍了一下。
林初只听说过最有名的恒广,另外的企业恕她孤陋寡闻,只是面上还要装作久闻大名。
两人在这桌入座,沈仲询和恒广小开低声说话,林初便无所事事,不由自主的到处张望。
她不得不承认这场晚宴办得声势浩大,遥遥望去,几十桌宴席上已坐满了大半的人,还有一些宾客陆陆续续的从门口进来,每个人都衣着光鲜,林初低头瞧了瞧自己,也不知道这身新买的毛呢大衣会不会给沈仲询丢脸。
那头陈华端与程乔安坐在一桌,两人互报家门,然后“幸会幸会”,彼此并没多少寒暄话可说,直到陈华端发现程乔安的视线有些躲躲闪闪鬼鬼祟祟。
陈华端不动声色的举起酒杯,随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人物,只是突然看到了林初。
她将直发烫成了波浪,稚嫩的模样比之前成熟一些,外罩一件黑色大衣,里头不知穿了什么打底,露出了白色的领口,转头与旁人说笑时抬手将颊边的长发绾到了耳后,露出了精致的侧脸,还有一只小耳朵。
陈华端眯起眼,缓缓咽下酒水。女人改变外形,多数时候都是为了异性,比如她身边的男人。
在这种场合,最适宜结交,打听人也是轻而易举,陈华端与旁人攀谈了一会儿,问了那一桌的情形,对方说是恒广的人,想了想,又不确定道:“那个好像是……我记得我在哪里见到过!”他转头问程乔安,“哎乔安,那人你有没有印象,我觉得面熟!”
程乔安看了一眼,又迅速收回视线,笑答:“沈仲询,褚钱景区那家公司的,负责招商这块。”
对方恍然大悟:“对对对,我说呢,这么面熟,上次吃饭的时候在隔壁包厢见过。”
两人就沈仲询的“油盐不进”聊了起来,这个世界上没有男人会不喜欢钱和女人,他要么故作清高,要么就是胃口太大,总结陈词——太难搞。
那人又笑问陈华端:“你也是混了这么多年了,看人准,你看看那人到底什么样,贪财还是好色,还是真这么正直?”
陈华端一笑,缓缓道:“他啊,年纪有点儿大!”
对方一愣,云里雾里。
吕久娴也一直在留意那桌,男人们聊天,她尽量不插嘴,待聊得差不多了,她才凑过去低声对程乔安说:“待会儿过去跟沈经理打个招呼。”
程乔安立刻道:“不用了吧!”
吕久娴恨铁不成钢:“什么不用了,你看看那两个人,刚才就去敬酒了,你的竞争对手都去了,就你坐在这里?”她用力拧了拧程乔安的大腿,“在外面你可以跟沈经理套交情做朋友,公事上也好说话,怎么,他还不配你去拍马屁?”
程乔安蹙了蹙眉,偷偷瞥了一眼林初,见沈仲询一直在替她夹菜,两人凑得近,不知在聊些什么。程乔安淡淡一笑,看来沈仲询也只是个凡人,他有了主意,又看了林初一眼。
林初正在优雅进食,沈仲询频频转头看她,若非场合不宜,他一定要把她揉一揉。
沈仲询又夹了一筷子鱼肉给她,“还牙痛?”
林初点头:“痛,不想吃了。”她低声道,“你别给我夹菜,多难看啊。”
沈仲询笑了笑:“没事,这桌都是熟人,又不是什么多正式的场合,周岁酒而已!”
林初不赞同:“我牙坏了,视力没坏,你好好吃菜喝酒,待会儿我开车就行了。”
多数女人在酒桌上只会劝男人少喝点儿,林初却让沈仲询好好喝,沈仲询偷偷握了握她的手,听话的好好喝了起来。
不一会儿就有人过来敬酒,林初拿过饮料做好准备,之前已有了两次经验,沈仲询会将自己介绍给别人,林初免不了要喝上一口,生病是一个好借口,她可以一直喝饮料。
这次她却忍不住想把手中的饮料泼到对方身上,程乔安笑道:“沈经理,刚才就看到你了,没想到大家都来了!”
沈仲询笑了笑,客套了几句与他碰了杯,正要介绍林初,程乔安已开口:“林小姐我认识,是大学校友!”
沈仲询微微诧异:“哦,程经理也是江大的?”
双方立刻亲切不少,沈仲询爱屋及乌,对林初的校友自然会有好感。程乔安笃定林初不会乱说话,他虽与林初不熟,但也同桌吃过几次饭,偶尔也在男寝一起打牌,林初的话不多,也从不像别人那样说三道四,最能观察人品的地方有两处,饭桌和赌桌,她食不言,输的身无分文也照旧气定神闲,外柔内顺,也绝不会将自己的闺蜜置于难堪的境地。
程乔安赌赢了,林初不可能将叶静的事情告诉沈仲询,即使沈仲询知道叶静堕胎的事情。但她不可能让程乔安喝的畅快,酝酿片刻,她刚想开口,便听吕久娴笑道:“这么说也是我的校友了,你是什么专业的?现在一看,我也觉得你有点儿面熟了。”
林初一怔,“生物。”她笑道,“跟你们不是一个专业的。”
吕久娴听到“生物”二字,面色微变,笑容也淡了不少,若有所思的瞥了林初一眼,不再搭讪,林初又觉得牙疼,索性也不声不响了。
程乔安与沈仲询聊了几句,便往回去了,沈仲询拉着林初重新坐下,突然问:“只是普通校友?”
林初捂着腮帮子,干巴巴的“嗯”了一声,沈仲询蹙了蹙眉。
晚饭结束时外头飘起了小雪,很细很小,落在手心转眼便化成了水,林初一边伸着手一边随沈仲询往室外停车场走,另一些人绕去了地下停车场,好一会儿周围才散了人,沈仲询与她十指相扣:“冷不冷,是不是无聊了?”他低头亲了亲林初的头发,“还好今天散得早。”
林初戳着自己的腮帮子,牙疼的不想说话,哼哼着摇摇头,刚走到车边,便听有人喊:“林初!”
林初循声望去,笑道:“老……陈大哥!”
陈华端阖上车门,朝他们走近几步,笑说:“刚才就看到你们了,这是你男朋友?”
林初立刻做了一番介绍,沈仲询与他握了握手,两人又说了几句场面话,这才道了别。
“没想到陈华端也来了。”林初继续戳腮帮。
沈仲询说道:“之前吃饭的时候我看到他坐在程乔安那桌,还真没想到他就是你老板。”说着,他又似笑非笑,“怎么管他叫陈大哥,你不觉得奇怪?”
林初装傻:“难道叫陈叔叔?”
沈仲询忍不住笑出声,没好气的拍了拍她的脑袋,林初立刻喊他注意点儿:“我开车呢,你别动!”
雨刮器时不时的刮一下车玻璃,林初总觉得晃眼,担心一个不小心便撞车,提心吊胆了一路,终于开回了公寓。
这段日子两人处于热恋,林初曾与沈仲询探讨过这个话题,什么叫热恋?
沈仲询不知道答案,他只知道有时候一动不动的看着林初,他也能浑身发热,恋的话更是无时无刻。
林初对此表示自豪,她享受着被沈仲询爱的感觉,公寓里的盆栽得她细心照料,几周下来越活越精神,林初也将这份细心分了点儿给沈仲询,洗漱过后她牙疼稍微好了一些,便泡了一杯蜂蜜水喂沈仲询喝下,揉着他的太阳穴问他舒不舒服。
沈仲询身上的酒味已经散去,剩下的是沐浴露的香味,可他仿佛还陶醉在酒香中,林初的手指太过温暖。
周日晚上养精蓄锐,两人靠在一起谈天说地,也不知第二天起来会不会是白茫茫的一片。
沈仲询的公寓里一派温馨,程乔安却没有这般好运。
吕久娴产后一直暴躁,今天忍了一晚上,回家后终于爆发,摔碎了两个花瓶,婴儿房里立刻传来啼哭声,月嫂忙不迭的将宝宝抱到了自己的屋内,锁上房门装隐身,留下火药味越来越浓的两人。
“你当我不知道?今天你一进酒店我看你就不对,我说呢,原来是看到旧情人的小姐妹了,怎么,想那个贱人了?”
程乔安任她自己吵闹,出口的脏话龌龊不堪,他只当摇滚,脑中想着什么时候把她摇一摇,踹一脚,让她滚出这里。
吵得累了,吕久娴才歇了下来,程乔安终于上前,甜言蜜语说了一番,抱住她开始亲热。
吕久娴产后胖了三十斤,一直没有恢复,程乔安不想费力抱她去卧室,便把她压在地板上开始动作,吕久娴觉得刺激,克制着叫声开始顺从。
程乔安尽量把她当成叶静,可她没有叶静的好身材,没有叶静这么漂亮,没有叶静叫他名字时的那般依恋。
程乔安希望叶静等等他,等到他功成名就,等到他飞黄腾达,他就可以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送到叶静面前,不过在此之前他要做成他的第一份事业,不惜任何代价。
第二天他从吕久娴的身上爬起来,穿衣洗漱,出门前往公司,工作到十点才拨出想了一晚上的那个电话:“叶静,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