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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天生废物

作为和神子同时出生的人,伏兆的小儿子伏龙自然被家族寄予厚望,所有人都看好他的未来,认为他即使比不上拜隐世高人为师的伏天,也必将成为家族的栋梁之材。然而所有人都走眼了,事实证明,伏龙是伏家千百年来的第一废人,无论武技,魔法,道术,斗气还是尸术等修炼手段都无法修炼!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他修炼便会随时晕倒,哪怕是纯粹的锻炼身体,稍加劳累也同样如此!这无疑让族中众人对其大失所望,纷纷猜测他不能修炼的原因。有人说他体质不行,他却被绝世高手称为百年难得一见的古武体。还有人说他灵魂有恙,却被大魔导师陆谦视为天生的灵魂法师体质。有人说他不思进取,他却比常人要努力得多。还有人说他修炼的方法不对,却被伏兆骂得狗血喷头……最终,人们得出了一个结论,这孩子,天生就是一个废物,这一辈子没得改了!

在天武大陆,因历经数万年发展,各类修炼体系完备,各种修炼手段比比皆是,因此使得整个大陆上九成九的人类都或多或少的可以修行,像伏龙这种任何一种修炼方式都无法涉足的名门之后反而成了奇葩和另类,这也就造就了他废名远播的现象。

伏龙的童年,是在千万次冷嘲热讽中度过的,起初的他,无法接受这残酷的现实,只能逃避,一个人躲在僻静的角落偷偷哭泣。过了几年,在伏兆的教导下他开始慢慢正视这些白眼,渐渐适应了他人的挖苦与讽刺。又过了几年,他见得多了,听得多了,开始变得成熟起来,他人的言论不会动摇他一丝一毫,反而会激发他变强的决心。他立志要在别的方面赢得他人的尊重,于是他着手学习其它方面的知识,学习一些另类的保命技能,比如阵法和禁制、暗器和毒药、兵法和谋略……不断的发掘自己的才能,让自己强大起来。

伏龙的懂事让伏兆很是欣慰,正是因为如此,让伏龙能够修炼便成了伏兆的一块心病。为了能让伏龙修炼,伏兆用了整整十年的时间为他寻医问药!这十年,伏兆跋山涉水,东奔西走,耗费了无数财力与精力,却终究改变不了伏龙不能修炼的事实,哪怕是炼体也不行!十年的坚持,也未能如愿,其中的辛酸,只有伏兆自己最清楚!伏兆的心冷了,不再抱有什么幻想,他只希望老天能开开眼,给这苦命的孩子一次机会,他,只能寄希望于此了!

可是有一天,伏龙一个小小的要求再次给了伏兆坚持下去的理由。这天夜里,伏龙突然跑到伏兆跟前,要伏兆给他讲一讲修士境界的划分,就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却让伏兆感触良多,他忽然间发现他忽略了伏龙自己的想法,原本这些是5岁的小孩就应该知道的常识,可是伏龙如今已经10岁了,自己却还没有把这最基本的常识告诉他,一切只因为他无法修炼,自己竟无意间剥夺了他的所知,想来,伏兆心中竟有一种酸涩之感。看着伏龙那满含期待的眼神,伏兆心中熄灭的火焰被再次点燃,他知道,他再也不会放弃了!

伏兆叹了口气,对伏龙耐心地说道:“龙儿,在这个世界上,主要有六种修练之法,分别是真气、魔法、道术、斗气、尸术和异术,它们的修练方式虽然不同,但境界的划分是一样的,都分为八个大境界,三十二个小境界,只是名称不同罢了。我们是习武世家,就以真气为主,跟你详细说说。武士的境界,由弱到强分别是尘躯、凝力、破风、驭虚、化剑、凝元、归真、碎虚八个大境界,每一个大境界又分为大缺、小缺、小盈、大盈四个小境界,所以总共是三十二个境界。前两个大境界是基础境界,比较容易达到,实力也比较弱小,一般来说,资质平庸的人经过不断的努力也可以达到凝力大盈境界。这种境界的人的实力一般,拥有万斤大力,借助兵器,可以击碎大石,是军队中的步兵,是佣兵中的探路兵,比较常见。到了破风境界,实力将增长一大截,因为这种境界拥有了前两个境界没有的的真气,真气的运用,可以增强攻击力和防御力,还可以调理整个身体,延年益寿。这种境界的人可以轻易地破开丈余厚的城墙,是攻城拨寨的主力,所以在军队中通常作为精兵,在佣兵中是领队的职位,这种人,开始踏入了修炼之道,可以称之为世俗高手了,你死去的母亲就是这一境界的修士。至于驭虚境界,就比较厉害了,顾名思义,这一境界的修士,可以驾驭虚空,凌空飞行,战力与破风境界完全不在一个层次,这一境界的修士,可真气外放,隔空杀人,通常是将领级别的人物,在佣兵团中通常也是团长级人物,这种修士被人称之为高手。为父就是这一境界的修士。驭虚境界之上,便是化剑之境了,化剑指的是真气化剑,即真气化形的意思,这种人物,被世人称为顶尖高手,被无数人所尊崇,因为他们可以化真气为宝剑,凝气成兵,所以被敬称为“剑圣”,真气的随意控制,让他们几乎没有弱点,因此这种人物非常强大,一出手,便是江河倒卷,尸横遍野的场面,你父亲我虽是驭虚大盈境界,可凭借着先祖留下的祖龙圣元,足可力敌化剑境界修士,因此也可算在此境之内!至于下一境界凝元境界的人物,被人们称之为超级高手,通常达到这一境界的人已经是上百岁的年龄了,由此可见达到此境界之难。凝元,顾名思义,即凝聚天地元气化为己用,汲云为盾,化水为枪,可攻可防,变化万千,这种人是没有弱点的,他们永远也不必担心真气耗尽的问题,对敌之时,他们往往以天地元气化为神通强势碾压,强悍无比,纵然强如剑圣,也会被顷刻抹杀。到了下一境界归真境界,人们知道得就少了,因为这一境界的人本身就不多,而且他们看起来和凡人没有什么不同,即便一个归真境界的人站在你面前,你也认不出来,因为他们已经达到返璞归真的境界,不显露任何气息,让人无从辨别,但并不意味着这一境界的人不强,相反,这种人强大得离谱,他们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天翻地覆的灭世景象,因为他们可以化腐朽为神奇,一记再普通不过的招式在他们手中都可以发挥出惊世骇俗的威能,这样的人,是无敌的!举个例子,随便一个归真境界的修士,只需用一招,便可将整个伏魔城给灭了,抹杀数十万人于眨眼之间,你可以想像他们有多强!这种人物被称为绝世高手,由于达到这一境界的人年龄一般都很大,因此被戏称为归真老怪。归真境又被称为半神境界,离成神仅一步之遥,过了这一境界,便至碎虚,碎虚境界,是所有修士的梦想,这一境界的修士,可以破碎虚空,飞升神界!他们是真正的神了,其战力之恐怖,凡界的空间都难以承受,所以他们到达这一境界之后不久便要飞升神界,这种人物非常难以见到,一般都是传说中的,我们伏家,千年前就出了这样一位了不起的人物,那便是先祖伏心!”

“那……成神境界之上呢?还有没有别的境界?”听完伏兆的介绍,伏龙低头沉默了一阵,然后他双拳紧握,猛然抬头,迫切地问道。

伏兆被这一问怔住了,看着伏龙那坚定的眼神,伏兆终于明白他太小看自己的这个儿子了,原来这孩子,有着一颗强者之心,志比天高!这一刻,伏兆欣慰地笑了,接着说道:“传说有,但具体是什么境界就不清楚了,这就得你将来自己去发现了!”

这一回轮到伏龙怔住了,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父亲对他抱有这么大的希望,这一刻,他暗自发誓,一定要加倍努力,早日让自己强大起来。

“父亲,我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修练的境界偏偏是八个大境界呢?”伏龙的好奇心不可谓不重,一下在又冒出来一个古怪的问题。

“这个……好像和天之传说有关,上古传说天有三十三重,每一重代表一个不一样的世界,人们认为修行之路就好比登天,需迎难而上,于是仿照天之传说将修炼的境界分为三十三阶,一旦跨过了三十二阶,便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即登上了三十三重天!”

“哦,原来如此……”

“还有,四个小境界的划分则是根据日月的盈缺来命名的,人们将日月由大缺到小缺、到小盈、再到大盈的过程映照在修炼的层阶上,恰如其分的体现了功成圆满的过程。”

“哦,原来是这样来的!”

……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五年。这五年,伏龙在学习其它生存技能之余还不忘每天练习武士基本功,想锻炼出一副强大的肉身,无论风霜雨雪,从不间断,看得伏兆都颇为心疼,有的时候,伏兆在想,看了伏龙的努力,老天都应该要开眼了吧?可是,现实是如此的残酷,将他的希望一次次无情地击碎,伏龙不能修炼的事实,就像一个诅咒,永远也无法打破。不知道什么原因,只要伏龙用力过大,他就会突然昏倒,事后却又一切正常,让人直呼怪事!伏兆先后找了上百位神医及天下能人为其诊断,却无人能得出确切的结论!这无疑愁煞了伏兆,要知道,在这个尚武的世界个人实力是极其重要的,因为只有拥有强大的实力才能好好的生存下去,否则的话,将会被他人排挤迫害,轻则为奴,重则致死!纵然是智慧超群,计谋无双的人物,也得学个保命之技,如若不然,非旦难以服众,更有横死街头,一朝覆灭之祸!伏龙身为伏魔城城主之子,身份特殊,不但要面对城中各股势力的算计,还要承受本族族人的密谋打压,没有修为,他怎能接下城主之位的重任?只怕想平平淡淡的活下去都不容易!

临近年终,伏龙最不愿面对的年终较技的时间又快到了。每一年的这个时候,他都见证着同龄族人的成长;每一年的这个时候,他都免不了被他人冷嘲热讽一番,这些年来,他几乎看遍了族人们的各色嘴脸。平日里他还有理由推脱,但年终较技是家族一年一度的大事,族规规定:如非要事,任何人不得缺席。因此,他避无可避。

年终较技前的一天,伏兆让伏龙夜里到他的书房中去,他说有话要交待。伏龙以为父亲担心他明天会和其他伏氏子弟起争执,特地事先对他进行告诫,让他不要做出不理智的举动。伏龙是一个性格比较随和的人,遇到不平的事情自己能够想得开,这些年族人的冷嘲热讽没少受,他都扛过来了,因此他认为父亲的担心有些多余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准时前往伏兆的书房。远远的,他便看见伏兆房间的灯是亮的,父亲那沧桑的身影映照在窗子上,正在书房中来回的踱着步子,似乎在专心致志的思量着城中的事物。看着父亲这日夜辛劳的情景,伏龙感触颇深,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的过去,在自己的印象中,父亲对自己可谓是有求必应,处处为自己着想。父亲从未对自己发过怒,即便是自己因气愤对嘲笑自己的人大打出手,他也从未责怪过自己,反而教自己如何强大己身,明心正行。再想到父亲这些年为自己奔波劳碌,操碎了心,而自己不但不能替父分忧,反而被人被人看作笑柄,让父亲蒙羞,实在是不孝……想着想着,伏龙的眼泪便悄然滴下。

“堂堂天地男儿,落发不落泪,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还不快进来?”突然间,伏兆威严的声音在伏龙耳边响起,把伏龙怔住了!他知道这是父亲用聚音成线的神通在教导自己,他低头咀嚼了一下这番话,倏地,他抬起了头,眼光是如此的坚定,仿佛天地间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的脚步一般,刚毅地朝前走去。

一进门,他便看到一个鬓生华发、皱纹寸增的中年男子端坐在书桌前,虽着一身锦袍毡帽,却难掩那憔悴与沧桑。

伏龙每次看到父亲的样子,便心揪不己,而这一次,在灯光的照耀下,伏龙发现父亲的银发又多了许多,他心头很不是滋味。

“父亲,您找我?”伏龙本有满腹的话,可是一见到父亲那凄然的模样,却什么话也说不出了,硬生生挤出这么几个字,连自己都恨自己的愚笨。

“嗯,龙儿,明天便是年终较技了,如无意外,你的对头、被遣出家族的伏元就要回来了,明天他见到你,少不了对你羞辱一番,为父希望你明天尽量不要惹他,免得吃亏。”

“我明白的,父亲!”伏龙听后,一脸平静的答道。

看到伏龙的表现和自己想像中的一样,伏兆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我打算在年终较技之后便将你送到医圣无为那里去,他是医圣,你在他那里,或许能找到不能修练的线索。你把这封信带着,到时候给他一看,他就全明白了。另外,我会派冯老护送你,只有派他,我才真正放心。从今往后,你可能会面临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我希望将来你无论遇到什么,都要勇敢地去面对,凡事谋定而后动,问心而行,这样,你就不会后悔。”

伏龙听了,眼睛里虽稍有惊讶之色,但随即就回复了平静,他看着伏兆,接过信,轻轻点头。

伏兆接着道:“龙儿,这些年来,你的努力,为父看在眼里,你很优秀,为父为有你这样的儿子而骄傲,如果你能修练,只怕和你哥哥相比也不惶多让。龙儿,我要告诉你的是,你不要抱怨上天的不公,你要相信,老天是公平的,你失去的越多,将来你得到得的也会更多,这一点,时间会向你证明。龙儿,你要自信,无论在什么候都要相信自己,坚持下去,你会有一飞冲天的那一天的,为父坚信!”

“父亲,你今天……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告诉我?”伏龙察觉到了伏兆的异常,敏锐的问道。

伏兆认真地盯着伏龙,目光前所未有的凝重,看得伏龙大气也不敢出一口,他正色道:“一直以来,我都跟你说你哥哥拜入了隐世高人门下,其实,事情根本不是这样!这只是为了家族声誉而蒙骗外人的说法,事实上,你哥哥他,是被人强行夺走的!”

“什么?!”即使伏龙心性远胜同龄人,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了。

“哥哥他,被什么人夺走了?”伏龙惊问。

“不知道,那个人太可怕了,他突兀的出现,没有任何动作,便禁锢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然后瞬间带走了天儿,从头到尾,这个青衣男子没有说一句话!”

听了这里,伏龙被深深地震撼了。良久,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父亲会对自己如此溺爱,原来是父亲把自己当成了唯一的儿子,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自己身上!

“龙儿,为父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但是你的执着打动了我,让我明白你有权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我并不希望你去寻找你哥哥,因为那个青衣人实在太可怕,根本不是我们家族所能对抗的!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我不想再失去另外一个儿子,龙儿,你明白吗?”

伏龙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的,父亲。”

“你明白就好,这是祖传保命手段《龙灵庇护》,你收起来,滴血认主之后将其藏好,别让族中那些长老知道,后果你知道。还有,若是以后回族,也不要在族人面前施展,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是!”

伏龙几乎颤抖地接过《龙灵庇护》,感激地望着伏兆,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几欲落下。他知道《龙灵庇护》对家族的重要性,这可是无视驭虚境界修士(驭虚境界修士战力强大,可真气外放,斩金断石)全力攻击一次的重宝啊!有了它就相当于多了一条命,其珍贵程度可想而知。一般情况下,在家族中,没有重大贡献的子弟根本没资格拥有,更何况是他?父亲不顾族规,偷偷把《龙灵庇护》传给他,可见父亲对自己的爱有多深!此时此刻,伏龙在心里暗自发誓,父亲就是他的一切,这一辈子,自己绝不让任何人伤害到父亲,哪怕是死,也不会改变分毫!

“好了,今天就说到这里吧,有些事情,只有等你拥有足够的实力,你才有资格知道,说多了反而不好。去吧,去开始你新的生活,新的人生!”

“嗯,父亲,您也要保重自己!”说完,他带着《龙灵庇护》和那封信悄声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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