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余生浅浅的呼吸,盖在身上的被子随着喘息而起伏。
景言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轻轻地撩起少年垂在眼角上的碎发,叫着他的名字:“余生,我是心暖。”
清浅的目光流转在少年的身上,连眨眼都不曾有,轻轻地握着少年温暖的手,心疼的问:“你怎么那么拼命!连身体都不顾了吗,你曾说命是最珍贵的,你忘了吗?”
垂眸,她看着景余生干净的手在自己的手里,炙热的温暖从手心传入眼眶,记忆随着温热袭来,模糊了她的视线。
那是她第一次去参加群演的时候,是瞒着景余生去的,有一个吊威亚的戏,当时并不知道设备出现了问题,她差点摔成残废。
景余生接到消息赶到医院的时候,心疼的擦掉了她委屈的泪水,什么责备的话也没有,只是告诉她:“危险的事情,一定要少做,命才是最重要的。”
那句话,她记了很多年,即便是最后失去景余生只剩痛苦不堪,她都那么顽强的活着,未曾向命运低头。
她用脸贴着景余生的手,难过的问:“余生,你是不是都忘记了,我们所有的过去?”
“其实,忘记也好,记住也罢,都回不去了。”
她知道,自己现在就像个鸵鸟,没有往日的意气风发,垂头丧气的像个偷-窥者:“就算是有机器猫,我们也回不去,往前是陌生,往后是痛苦,好与不好,都不重要了。”
她还说了什么,她自己都不记得了,短短的相处时间,她发现自己那么的想念他,她拼命压制的东西,终究还是破体而出,一发不可收拾的涌了出来,她很害怕,像个小偷一样,落荒而逃,所以她没有看到,病床上的少年,在她离开的时候,睁大了眼,泪水滑落在软绵绵的枕头里,无声无息。
那句:“我知道,你终究,还是怪我了。”让他难受,左手留着她的体温,随着空调散发出来的冷空气,正在一点点散去。
景言跑出医院,差点跟在门口取药回来的阿莫撞个正着,好在她反应敏捷,立马藏了起来。
不过,阿莫还是有所察觉,回头看了看,没看到人,又走进了医院。
阿莫这一转头,是在提醒她要离开的快一点了,组织里的人,最灵敏的就是勘察力,稍微耽误一秒,都有可能暴露自己的位置。
等到她停下来的时候,是在一家甜点店,这家店的位置坐标特别好,正对着医院的住院楼,果然她猜的没错,阿莫在离景余生房间的另一栋楼,将医院看了个大概。
她迅速坐在窗口刚好挡住的位置,服务员拿来了甜品单,她正准备随意点两个,结果对面又坐下了一个人,她抬头,楞了一下,又继续点自己的甜点,完全忽视坐在面前含笑的俊脸。
乔轩染早就习惯了她对自己的漠视,以前在自己公司做事情的时候就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何况现在已经不是公司的员工,她要是搭理自己,那就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