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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4 小伙伴

小时候,喜欢玩泥巴。毕竟那时候小嘛。

那时候,我家西边还是一小块地(不是我家的),每逢下雨过后,就会去那地里挖些稀疏的泥,和了又和,然后捏成碗状,再把它脸朝下摔在地上,啪的一声,小碗的底部就会爆开。而溅出来的泥,也时常溅在我们小伙伴的衣服上、脸上、心上。

我前文说过,我家的洋灰地院子比门前的小路高一米,于是很多人家的小孩子都喜欢在我家的院子里玩泥巴甩炮。我曾问过妈妈,为什么咱们家的院子与众不同,不是跟地面一样,而是比地面高出一米。妈妈说,咱们家是建在一个坡上,我才有些明白。

那时候,多欢乐。我和小伙伴们一起玩泥巴,比谁甩的响。后来竟然还发明出了,在一个泥巴上多挖几个小坑,从而甩一下多炮齐响。我们还发现添水和的泥巴,和下雨过后田里的泥巴完全不同。还是田里的泥的质量要好的多,方便甩炮,而玩的久了的泥,会显得质地硬一些。就算添水,也和最开始的泥质不同。感觉不一样。

在此穿插一段我大学时摘抄的元曲:

我侬两个

忒煞情多

将一块泥儿

捏一个你捏一个我

忽然欢喜呵

将它来打破

重新下水

再团再炼再调和

再捏一个你

再塑一个我

那其间那其间

我身子里有了你

你身子里也有了我

这是将和泥来比喻爱情的,两个人相处的久了,就会互相沾染对方的习惯,即便再分开对方也已经融入到了你的生命里。

那时候的夏天,我们总是拿着大扫帚去追赶漂亮的蝴蝶。一扫帚拍下去,丝毫不懂得什么叫做怜惜。

阴雨天的前夕,我们会去草场拍蜻蜓,可惜蜻蜓飞的太快。乍看起来,蜻蜓会在一个地方悬停,可是你一旦去拍,他们就会迅捷的飞走。我不知听谁说,蜻蜓的尾巴,是可以捉蚊子的,是益虫。有时候可以看到蜻蜓比翼双飞,也即一只蜻蜓在另一只的上面,两个一起飞。下雨过后,院子里积的小水潭,蜻蜓会飞过去不经意的用尾巴点一下,这就是所谓的蜻蜓点水。据说,那是蜻蜓在水里传播它的卵,可是谁在乎,人们只是觉得蜻蜓点水很美而已。

我们还会玩废弃汽车的轮子,每天好几个小伙伴推着车轮子,满村子跑,充满欢乐。那时候小小的我,手上竟然出茧子了。可是我们从来不会觉得累,每天都玩的很尽兴。可以说我有一个完美的童年。

我们还会玩铜箍,应该是叫这个名字吧。具体是这样的,把铁丝或者是铝丝插入一根细细的桐木里(应该是桐木),桐木的中间有个自然中孔,刚好可以插进去。然后把多余的铝丝弯出一个形状,可以推着一个圆形的金属圈子。现在回忆起来,那些事情毕竟太遥远了,我以为自己以后再也见不到铜箍了。没想到我去郑州上大学期间,在校园里又一次看到了一个小孩子在玩铜箍,我感动不已。只不过,它没有了桐木把手,全是金属丝。

我们还去抓马知了,也就是蝉,夏天在树上鸣叫的那种。那时候,我们可以往树上爬,去抓马知了,有时候会抓住,有时候则是飞走了。有的不只是飞走了事,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尿你一脸,真是可恶。有一次雨后,我从山上下来,应该是清晨,我走到一棵树下,发现一个青色马知了(一般是黑色的),竟然在树根处(一般在高高的树上),我立刻进入战备状态,紧绷的神经,悄悄临近,然后一把拍上去,没想到一下子竟然把它拍了个稀巴烂。后来我才知道,马知了是地底下吃树根的一种虫,从泥里爬出来便会“金蝉脱壳”,由一只虫子变为有翅膀的生物。只不过那天,我刚遇到的青色的马知了,是刚刚蜕壳,身体还没有变硬呢。唉。还有秋天的秋蝉,那是比较大的。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去鹏哥家(二姨),我们两个一起去山上抓到了几个秋蝉,听他说可以烤着吃,但是我从来没有吃过,然后生起火来,烧出来后,我试着尝了尝,味道真的很不错!不过那已经好多年了,如果现在再烤起来,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再吃。

我有时候还会和李哥哥去山里到石头底下找蝎子,然后捉起来,可以卖。据说是一种中药,很贵的。蝎子尾巴的毒还是很厉害的,我不知道我被咬过没有,忘了。但是我记得,我们爬到山顶准备回家的时候,我们从山上一个梯田一个梯田的往下跳,一直跳到山底下,那种快乐难以言喻。

李哥哥应该比我大一岁,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经常到处乱跑,身体锻炼的非常强,总之比我好多了。有一次我们遇到了一个高高的岸,太高了我们都有些犹豫。李哥哥问我,敢不敢跳。我说你敢我就敢。于是他就跳了下去,于是我犹豫了一下就也跳了下去。我只记得当时的感觉天旋地转,肚子好疼,我在岸底下晕了好一阵,后来有大人问我感觉怎么样,我说我睡了一觉。真是懵懂的童年啊。而李哥哥跳下去,一点问题也没有,还是活蹦乱跳的。

我说我有一个完美的童年,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以前我只知道,我的童年玩的很高兴,长大了就没有小时候高兴。在文昌高中,有一次我和我的同桌马玲抱怨道,童年快乐倒是快乐,可就是再快乐也没什么用,因为大部分你都记不得,忘记了。忘记了,跟没有有什么区别?她说,只有你这种童年快乐的人才会这样说。那些童年不快乐的人,就永远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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