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挖着鼻孔,满脸无所谓,“因为我用不上啊,我又不是修水行功法,给我也只是用来做摆设。”
事实上,冬青确实不需要,因为这本就是他丹田排斥出来的东西,更何况如果他想要自然还会有,现在大方起来当真半点不心疼。
“可是你用不上,总有人用得上,只要联系易物阁,就会有人以合适的法宝来与你交换的。”
“哦,这样啊。”冬青抬头想了想,这倒是一条生财之道,以后得多弄几个,上次吐出的那个黑色陀螺被他放在床底下了,等回去再拿出来看有没有换的价值,想到这他随即道:“要不这样吧,我跟你换。就换那个……百花露!”
邱小月有点傻眼,难道说到这个地步,他还不明白灵晶的价值吗?不由开口问道:“百花露?你要它做什么?那是女修士用来……”
冬青不耐烦的打断她:“啰嗦!要你管,我用来养鱼不行啊。”
邱小月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深深的看了一眼冬青,又看了看手里的灵晶,“呵”的笑出声:“养鱼用百花露可有点浪费。”
“嘁,这叫特立独行,懂吗?”
此间事了,冬青又转身去看岩洞中央的巨大晶石,里面的东西似乎感觉到冬青在看他,也飞过来,贴在晶石壁上。
冬青遗憾的拍了拍晶石,不知是不是幻觉,冬青感觉这晶石的石壁好像变薄了,好像一拍就会出现裂痕一样……额……裂痕?
“那个……晶石是不是裂开了?”冬青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不确定的对邱小月道。
邱小月正打量手里的灵晶,她总觉得这灵晶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闻言以为冬青又在胡闹,随口打发道:“别闹,裂开了,我就告诉你家掌门去。”
“不是……真的,好像裂开了!喔!这什么鬼东西!”
就在冬青发出惊叫时,整个岩洞突然开始震动起来,强烈的蓝光充斥整个空间。
邱小月也陡然惊醒,来不及再研究就把灵晶塞进乾坤袋,抬头就见一团耀眼的蓝色光团向冬青冲去,而冬青却一动不动像是吓傻了一样。
“笨蛋!快跑!”
然而不止冬青,那团蓝光毫不迟缓的将冬青笼罩吞噬后,猛地掉头朝邱小月飞来,邱小月还来不及迈开步伐,便已经陷了进去。
与此同时,整个水行界掀起了一股巨大的波浪,原来相对平静的海面,突然汹涌澎湃,所有处于水行界的弟子同一时间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窥视感。
有正在搏斗到紧要关头的弟子忽然被一个巨浪打翻,被水里的妖物趁虚而入化为白光败退幻境,也有正在赶路的弟子脚下的突然掀起一个波涛将其向前飞速的推进,结果一回过神来,已经被鲛人包围了。更有弟子莫名其妙的陷到海中去了,还未来及反应就被强大的海水压力挤成白光了……
如此种种,几乎发生在一瞬间,就好像水行界里突然多了一个顽劣不堪的孩童,四处调皮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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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时辰前,在半山派的某座山峰上,一位鹤发童颜的灰袍老者闭目盘坐在一处山崖之上,渊间的清风拂动其须发一派古道仙风。身后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童子正摆了棋盘博弈,两个童子一个拘谨严肃身着黑色道服,一个飞扬跳脱则着白色道服,斗得不亦乐乎。
奇怪的是,两个童子并非坐在对头,而是两人都坐在一边,另一边的位置却是空的,两人每次捻起白棋落下,对面的黑棋在无人操控的情况下也会自行走出相对的攻势。
“一枚白棋不见了……。”黑服童子突然说道,少顷,又道:“又一枚消失了。”
“我看看,我看看。”白服童子好奇的探出身子,在棋盘上查看。
细细的查看一番后,白服童子跳起来,指着棋盘的角落叫道:“啊,真的诶,这里不见了,哈哈,你好笨,棋子被吃掉了。”
老人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无碍……无碍……”
又过了些许时间,黑服童子皱眉头又说道:“两枚黑棋不见了。”
白服童子眼睛睁的大大:“哦?我再看看,真的啊,对面两枚黑棋不见了,好奇怪。”
老人眼中精光一闪,沉吟着,似乎在查探着什么,不到片刻后他便胸有成竹地笑道:“无碍……无碍……”
然而又过了片刻,黑服童子突然啊的惊讶道:“棋盘不见了!”
“哇哦!居然不见了一角!”白服童子唯恐天下不乱的叫起来。
老人依旧是笑:“无碍……无……什么?!”
他一下睁开眼,身子一挺就要起身,却是“哎哟”一声没起成,焦急的道:“快!快!扶老夫一把,腿麻了!”
“……哦。”黑白童子赶忙上去将老人搀扶到棋盘前。
老人俯瞰着棋盘,伸出一手并指成剑凌空点向棋盘,顿时木雕而成的棋盘闪烁出不同颜色的光芒,有黄、金、绿、红、蓝五种颜色,诡异的是蓝色的光芒似乎极其不稳定,闪烁不停,老人目中精光一闪,瞳孔中映射出了一个个世界,同时那世界中也有各种人物的镜像,不过片刻,他眼中的停留在某一处,里面散发蓝幽幽的一片荧光。
老人剑指化爪,猛然朝棋盘抓去,棋盘上的光芒随之一顿停在蓝芒,老人也在这时收回手,他握成拳的手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想要挣脱,发出叽叽喳喳的细小叫声,老人另一手屈指一弹,那拳中之物惨叫一声便不再挣扎了。
“重水灵精擅离职守,下次再犯,定重罚!乖乖回去呆着!”说罢,老人单手一拍,将手中的事物拍进了棋盘,缺了一角的棋盘复又长了出来,连上方的棋子位置也与先前一模一样。
老人没有注意到的是,就在方才他训斥掌中之物的时候,一片带着奇怪灰线的枯叶不着痕迹落到了棋盘上,恰巧将一枚黑子覆盖。
“啊,有虫子。”白服童子捡起那枯叶,两面翻看,只有干枯了的树叶纹路,再往棋盘上看,也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什么虫子,他疑惑地道:“奇怪,虫子不见了。”
“哪有什么虫子,莫要大惊小怪。”黑服童子掸掸衣服又坐了回去。
白服童子憋着嘴,嘟嚷着什么大咧咧的也坐回去了。隐约可以听到他在说:“……那两枚黑棋又回来了……”
而老人也不知什么时候又盘腿在山崖之巅,清风徐来,须发起伏,世外高人的做派油然而生。
一切都跟先前无甚不同,然而真的没有不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