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有什么是我们可以掌控的呢?你的事业?你的家庭?还是你身边的人?
都能掌控么?你觉得,真的能掌控么?
这世事的变化,人生的无常,根本不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我们太渺小了,渺小的如同陆上的一颗尘埃,如同海上的一粒沙,在风中飘荡,在波涛中起伏,身不由已。
我们能掌控得了什么呢?那些身外的功名利禄,爱恨情仇,我们都掌控不了,能掌控的无非是自己的一颗心和身体罢了。
如果,他一直以来寻找的那个人,就是她的母亲呢?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一切事都是可能发生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安锦斜眼看着陆川,眼神不善,面容冰冷的回答道。
“注意你的态度和语气!”
此前被安锦戏弄了一番,对她满怀怨恨,早就看她不顺眼的男人,见安锦态度如此恶劣的同陆川说话,不忿的举起了枪指着安锦的额头,面容冷酷的对她说道。
“把枪拿开。”
安锦丝毫不惧怕他,抬起了头,冷冷的看着他说道。
“你!”
男人没想到安锦竟然一点都不惧怕,反倒目光冷冰冰的瞪着他,命令式语气的叫他拿开。
你们老大都没开口,你来凑什么热闹?
安锦用眼神向男人传递着这样的信息。
“拿开!”
就在男人气愤不已,想给安锦一些颜色看看的时候,陆川开口了,他不是让男人教训安锦,而是同安锦一样叫他将枪拿开。
男人瞪着双目,眨着眼睛,很不能想象陆川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
他竟帮着这个女人,而不是同他所想的一样教训她。
虽然很不解,但他还是不得不乖乖听话的将枪移开。
“难道……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有跟你一模一样的玉佩么?”
陆川将自己的那半块玉佩,摊在掌心,送到安锦的面前。
“当然好奇,但这其中的原因,恐怕就连你自己都不一定知道吧!”
安锦嘴角勾起了嘲讽的弧度,看着陆川说道。
她当然好奇,比任何一个人都好奇,都更想知道他同这块玉佩之间的秘密。
“呵……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母亲的这半块玉佩,是怎么得来的?”
陆川细细的看着这一模一样的两块玉佩,眼神幽深复杂的向安锦问道。
“给我一个告诉你的理由?”
安锦警惕的看着陆川,看着他异常沉静,异常温柔,沉静,温柔的甚至有些诡异的面容。
同之前的陆川比起来,这样的陆川更是让人害怕,让人恐惧,他现在太过平静了,平静的有些不正常了。
就好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让人不由得心生恐惧。
“理由?你想要什么理由?如果不乖乖回答我,会很痛苦,这个理由你满意么?”
陆川面带温柔的笑容,好像是在跟你说着最动听的情话,然而,他有力的大手已经紧紧的抓住安锦的双臂,缓缓的用力,使得她脆弱的双臂很不自然的渐渐扭曲着,从而产生了巨大的痛苦。
“我可以不伤害你,但我也可以让你很痛苦。”
陆川嘴唇勾起温柔似水的笑意,贴在安锦的耳边,轻声低语道。
巨大的疼痛从安锦的双臂袭来,迅速的蔓延到了她的全身,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战栗着、抽搐着,她紧咬银牙,面容微微的扭曲着,大颗大颗的冷汗自她的额头滑落下来。
好痛!痛的她好想开口大喊。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她最好忍着,若是现在开口大喊起来,杜默生那边一定会以为她遇到了危险,出了什么事,到时候再因为救她而打乱了全盘计划就得不偿失了。
安锦几乎将银牙咬碎,也没发出半点的声音来。
“嗯?没想到,你看似柔弱,骨头却这么的刚硬,这种痛苦,就连男人都受不了,你一个弱女子,却能挺这么长时间不发出声音来,还真是够让人佩服的。”
陆川松开了手,安锦的双臂又重新的恢复了自由,只是已经痛的麻木了的双臂,几乎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这个理由够不够,你……还是不想说么?”
陆川嘴角含笑,目光怜惜的看着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大口喘气,样子有些狼狈的安锦说道。
“那块玉佩……自我出生时,母亲就将它给我了,至于,她是怎么得来的,从来没听她说起过。”
安锦再也不想承受这巨大的痛苦的折磨了,编了一个早就想好了的谎话说了出来。
“你没有骗我么?”
陆川垂着眼帘,看着自己修长好看的手指,活动着手腕轻声问道。
“我没有必要骗你,再说,经受过这么大的痛苦,我还怎么敢骗你,那不是自讨苦吃么!”
安锦偏过头,看着陆川一副温柔无害的模样,不由得心头冒寒的说道。
这个男人太可怕,太变态,太让人心惊胆战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看来,安小姐,对这句话还是有一定理解的啊!”
陆川目光温暖的看向安锦。
如果……这块玉佩,真的是属于她母亲的,那她的母亲很可能就是我的母亲,而她,这个骨子里跟他有几分相似的有趣的小女人就是我的妹妹……母亲……妹妹……
没想到……他竟会多出这么多亲人来,人生还真是有够出乎意料,有够不可思议的。
在树林中的杜默生,焦急的看了看时间,又再次的拿起望远镜来。
“米素,西城他们怎么还没将连宇凡救出来啊。”
“再等等……”
阿志也有几分焦急的看了看时间,他知道,时间越长,安小姐就越危险,但就目前来看,她应该还能撑一会儿。
虽然刚刚那个陆川貌似对她用了某些残酷的手段,但看样子,她现在应该还是没什么大碍的。
“等!还需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到安锦发生危险就来不及了。”
杜默生心急如焚,刚刚在望远镜中看到安锦无比痛苦的样子,他的心也如同刀割一般,痛苦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放心好了,安小姐要比我们想象中的聪明,坚强的多的多,她很清楚自己现在所处的是什么样的境地,很清楚下一步应该怎么做才更好,也很清楚现在除了将陆川拖延住,我们别无他法。”
阿志用望远镜看着镜头里那个单薄纤瘦,脆弱的好像是一只手就能要了她性命的女子,他从来没发现,她是如此的勇敢、如此的坚毅、如此的聪慧。
一直以来,在他的印象里,她都是那个躲在连宇凡身后,被他保护着的,哭哭啼啼,不堪一击的小女人。
直到今日,他才知道,她竟也有这样的一面。
人都是会成长的,当我们有了必须守护的人或东西时,我们就会成长到连自己也不敢相信的不可思议的地步了。
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如此的,当有了不得不承担的责任和义务,有了想护她安好,深爱着的那个人时,我们都会从一个脆弱的不堪一击的弱小的人而转变成一个强悍无比英勇无畏的战士!
安锦的双臂已经开始渐渐的恢复知觉了,但是她仍然装出了一副很虚弱,让陆川掉以轻心的样子来。
应该差不多了吧,这么长的时间,足够让米素他们救出连宇凡来了。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为逃跑做准备了。
从现在开始,他要一点一点的积蓄力量了。
“你的母亲……她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陆川坐在安锦身旁,像正常聊天一般的同安锦问道。
他太想知道了,知道他一直以来埋在心里的女人,那个生了他,却除了一块玉佩,什么都没能给他留下的女人是叫什么名字。
安锦斜睨着陆川,在心里思量着。
虽然她还不确定他与安嫂的关系到底是什么,但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有很浓的血缘亲情的。
只是……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这另一半玉佩所有者的名字,如果是知道的情况下,那她说了自己母亲的名字,就糟糕了,没办法,只能赌一把了,就赌他不知道吧!
“姓陈……陈然。”
安锦在说出自己母亲的名字时,她的心口处也涌起了一抹深深的忧伤来。
她的母亲……她最爱的母亲,转眼间,已经离开她这么长的时间了!
“陈……然……陈然……”
陆川面无表情的垂着眼帘,一遍又一遍的念着安锦母亲的名字。
好像中了邪,又好像痴了迷。
原来……那个女人,他的母亲叫陈然啊!
将近三十年的时间过去了,他才知道自己的母亲叫什么名字,这不得不说是一件很可悲,很可笑的事情。
安锦看着陆川好像精神错乱的模样,暗中轻微的活动了一下自己已经麻木了的双臂,摸了摸藏在腰间的小手枪,静等米素他们那边好消息的传来。
就在安锦的双臂刚刚活动自如后,她耳后的小耳机就响起了一阵微弱的声音来。
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响起这个声音就意味着连宇凡被成功救了出来,他们这边可以行动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连宇凡,她心爱的男人终于获救了。
那一刻,安锦心底里涌出无限的喜悦来,好像是火山爆发,瞬间淹没了她整个心房。
她想欢呼、她想大喊、她想歌唱、她想跳舞,可她知道,她此刻什么都做不了,除了将这一切喜悦之情都埋在心底里外,她什么都不能做,不能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