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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行走西北(4)

在这场旷日持久的全国人民大协作的伟大事业中,兰空部队不仅直接完成了核武器的投掷任务,广大官兵还承担了大量的运输、通信、气象、穿云取样及后勤保障工作,为大长国威军威的“争气弹”的顺利出生,做出了自己应有的贡献。

大西北有一群试飞儿郎

海湾战争和科索沃战争证明:现代化高科技战争已把空军推到最前沿,成为决定性力量。发展的中国空军正在由国土防空型向攻防兼备型转变。

为了新飞机和武器系统早日装备部队,飞翔在三秦大地、汉水之滨的试飞尖兵们,蓝天筑路,拚搏九天,出生人死。他们放飞了歼七。

放飞了歼八,放飞了飞豹,放飞了加油机、受油机"为空军战斗力的成长,立下了汗马功劳。在他们当中,涌现出了滑俊、王昂、黄炳新、邹延龄等一批开天英雄。

兰空某地空、空空导弹试验训练基地的广大科技官兵,几十年来扎根戈壁,献身国防,立下了卓著功勋。兰空某航测团是全军唯一的航空测量部队,他们飞遍了祖国的山山水水,在为国防服务的同时,

还为三峡工程、葛洲坝工程和武钢等国家大型建设项目,提供了大量准确的航测资料,为社会主义建设做出了贡献。

在生长延安精神的土地上巍蛾宝塔山,像一支光芒四射的火炬;悠悠延河水,流淌着一笔永不贬值的财富。

“为人民服务”,毛主席为一个普通战士写下的悼词,是我党我军的宗旨,也成为我们终生的牢记。“实事求是”,毛主席为中央党校的题词,是共产党人思想之舵,我们做人的准则。“艰苦奋斗”,是共产党人的政治本色,它让我们笑对严寒风沙,筑起拒腐防变的思想篱笆。“官兵一致”,为了人民的利益,我们从五湖四海走到一起,团结一致,亲如兄弟。我们是延安精神的传人。光辉的延安精神,照耀我们在新世纪里,前仆后继,不断从胜利走向新的胜利。

大西北地域辽阔,大西北民族众多。在党的民族政策的光辉照耀下,各民族兄弟情同手足,亲如一家。人民军队爱人民,哪里有险,哪里有灾,哪里有难,哪里就有子弟兵的身影。兰空部队曾多次参加青藏高原抗雪救灾,天上有飞机,地下有救兵;直升机部队也曾多次穿云破雾,从青海湖的浮冰上抢救渔民;每年的黄河凌汛形成的冰坝危及两岸的村庄农田,兰空的飞机轰炸解危救困;为了改善大西北恶劣的自然环境,兰空部队连续20年飞播造林和飞机人工增雨;他们军民共建万里铁路文明线,积极参加集雨工程、希望工程、母亲工程、春蕾工程等公益事业,取得了良好的社会和经济效益。

飞翔在新世纪

回首五十年,光荣与业绩,已铸成辉煌的历史。展望新世纪,我们面对着众多的挑战和难得的机遇。

环顾当今世界,强权政治,霸权主义仍在横行;种族争端,地区冲突,资源竞争,战火频仍;鲜血和硝烟都在证明,今日世界绝不安宁。落实军委新时期的战略方针,加紧军事斗争准备,保卫大西北,开发、建设大西北,这是我们艰巨而又光荣的历史责任。

为了祖国的繁荣富强,为了山川秀美的大西北,为了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我们展翅飞翔!

2002年8月3日。

天山下的故事

水的故事

若从生态上说’大西北最缺的就是水了。少水就少绿’少生命’少温情,就显得艰涩严酷。在大西北的军营里采访,你一不注意就会听到关于水的故事。

雷达九站,一年要缺三四个月的水。那是大雪封山的时候,山下的水拉不上来了,雪大到连推土机都开不了路。这时就只好靠两个蓄水池度日了。除了做饭和饮用外,水是定量的,每人每天一杯用于洗漱。有个蓄水池在防空用的山洞里,一天,炊事员报告说,水池里有个隐隐约约的东西看不清楚,指导员和连长拿手电筒一看,是只死老鼠,被泡得白白胖胖的。指导员和连长黑着脸说,对外就说是只猫!听到了没有?那几天,炊事员们吃饭都是装模作样的,而连长指导员却带头猛吃猛喝。宣传股长王比富就是当时的指导员,他说,这也是干部带头么。战士们两个月才能下山洗一次澡。为了节水,大家一般不在山上洗衣服,把衣服带到澡塘去洗。澡塘也缺水,只让洗人不让洗衣,因此只能偷偷洗。一次,澡塘管理员抓住了一个洗衣服的战士,又训又骂,扣了衣服,还要罚款。情急之下,这个战士只好说了实情。结果这个管理员反而很不好意思,一个劲地道歉,并说,告诉你们战友,以后要洗澡洗衣服,尽管光明正大地到我这里来。

库尔勒雷达站却是另外一番景象。政治处副主任陈一侠说,8年他刚去那会儿,不管和谁说话,大家都没人前没人后地“砰、砰”放屁。他想,艰苦地区的战士就是没教养。后来,他发现,看电视、晚点名、上课开会,大家都这样。他感到很奇怪,连长给他布置完工作,他就问了这事。连长说,呵,这是咱连的一个特色。回忆过去,陈一侠笑着说,我刚和连长说完话,突然觉得自己的肚子也咕咕起来了,也放了起来。原来这儿的水含氟量特高,刚来的人都要拉几天肚子。有次,军里首长来检查工作,问大家有什么困难?大家异口同声地说:水!军首长二话没说,拧开水龙头就喝,喝完,让随行的每人都喝一口。又咸又涩的水剌痛了军首长的心。他训斥了职能部门,当场拍板解决。不久,一口一百多米的深水井打出了甜水,这成了一件全团传播的喜事。

风的故事

新疆的许多地方都是“一年一场风,从春刮到冬”。大风起处飞沙走石,烟尘漫天。有句顺口溜说:“雷达兵真辛苦,一天要吃二两土。”天山北面中蒙边境的六站,一年四季刮大风,常常吹倒围墙,刮倒家属房的烟囱。一排好不容易栽活的树,由于常刮西风,全向东倾斜,成为这个连队一道独特的风景,来采访的记者都要拍照录像做纪念。

一般的风沙和沙尘暴战士们巳司空见惯,但1998年4月18日的那场黑风暴,却让吉木萨尔雷达站的官兵永生难忘。

那天下午3点多钟,蓝蓝的晴空突然发黄、发黑,黑得大白天伸手不见五指。狂风伴着低闷而隆隆的吼声,由远而近,由低而强,所到之处,像推土机一样,拔树毁房,门窗玻璃像一层薄纸被瞬间粉碎,连队的围墙被一扫而光,砖头被吹得无影无踪。开始大家以为是地震了,谁也不敢吱声,谁也不敢出去。屋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黑风暴破门而人,裹挟着屋里的物品剧烈地翻身打滚,一阵稀里哗啦,乒乒乓乓,然后席卷而去。黑风暴肆虐了十几分钟后,天又开始发黄,大家顾不得查看自己的物品,顶着狂风冲向阵地,一定要保住雷达天线!跌跌撞撞跑到了跟前,大家立时傻了眼。能抗12级台风的雷达天线已摔坏在地。指导员赶紧跑到不远的县城去打电话。一路上他看到了黑风暴的威力,公路巳无法通行,两边的大树被连根拔起,横七竖八地倒在路中央。县城的大街上,是摔坏的电话亭、刮倒的电线杆,商店里的东西大部分被洗劫一空。一些电线上、破损的门窗上、躺倒的大树枝上,则挂满了商贩形形色色的衣物和塑料袋。指导员通过邮电局地下光缆电话向团指挥所报告了情况,哭着请求给予处分。团指挥所立即给下风头的各站下达指令:誓死保卫雷达阵地和装备安全。

接令的分队立即行动起来,有的预先放倒天线,来不及放倒的,就用钢丝绳子系紧加固。有的用绳子把官兵们连在一起,压住天线底座,与狂风展开了殊死搏斗,保住了黑风所到之处的6部雷达天线"事后地方气象部门证实,那场黑风暴突然形成,猝不及防,无法预报,超强的黑飓风秒速达到45米以上,为百年所未见。当时,正是新疆做午饭的时间,狂风把灶堂里的火卷了出来,风助火势,造成火灾,烧死了一些人和牛羊。县城里的一个孩子被飓风刮上天空,摔在百十米外。当地老百姓说,黑风暴像一堵高墙一样压过来,所到之处,牛羊打个滚儿就不见了。这场黑风暴造成了数亿元的损失。经几级工作组调查论证,吉木萨尔被摧毁的雷达天线,属无法抗拒的自然灾害。

这个连队的指导员急着跑到县城,除了向团里报告外,还要找一个去城里办事的战士,生怕他有什么意外。结果这个战士安然无恙,大风起时,他正在百货公司买东西,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赶紧把上衣一脱,往头上一蒙,就势趴在地上,像防原子弹一样,躲过了一难。

这场黑风暴成了战士们长久的、值得玄耀的谈资。尤其是在那些没有这种经历的人面前,特异的经历往往是一笔丰厚的资本。

新疆的风也的确是极有特性的。有的战士从食堂里端碗饭想回宿舍去,一出门,刚好碰上一阵大风,“呼”地一下,就被风一口吃掉,连碗底都被舔得干干净净。像饿了多天,专门抢食的狗。有时你正在顺风小便,它忽地转了向,而且猛地向上,冷不丁地给你洗个脸,像个恶作剧的坏蛋。风的故事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几乎每个人都能给你说上一堆。

鸡和蛋的故事

凡物都有个命,只不过是时间长短和表现形式不同而已。雷达兵器也像人,服役时间长了,难免也会时不时闹点病,干不成活,它虽然不说怪话,不发脾气,但它不干活了,就是说它病了,需要诊治了。小毛小病,雷达技师就收拾了。大毛病或是到了一定的时限,它就要进厂大修,好像空勤人员的定期疗养。

送雷达进厂大修可是个苦活,几个车皮的装备往火车上一装,你就得寸步不离。今天在这个站编组,明天又被思在那个货场,有时一停就是几天。由于是货车,到站停车也没个准点,再说,货车停车也不靠站台,你想买点吃的喝的都不行,生怕火车一不注意就开了。两三千公里的路,短则十天半月,长则个把月,吃喝拉撒睡都在闷罐车厢里。初次执行这任务的人大都不明就里,生活上不是缺这,就是少那的,饥一顿,饱一顿,弄得很狼狈,有的还得了胃病。因此,一般人都不想去。

雷达技师陈鹏送雷达去武汉来回一个多月,回来时大家看他满面红光,很是奇怪。问他,开始他还卖关子,说有绝招,不说。原来这小子带上了炉子、面板、菜刀、擀面杖、油盐酱醋茶、大米白面,一样不少,几乎整个把厨房搬上了去。更绝的是他还买了一只老母鸡养在竹筐里,每天给他生个蛋。他吃鸡蛋,鸡吃他的剩饭。到站后,他杀了鸡,喝汤吃了肉,滋润得很,怪不得红光满面呢。

女人的故事

如果出一个谜语,说什么人的老婆是前半生守寡,后半生搬家。没有当过兵的人,没有做过军嫂的人,恐怕很难答出来。

在边防部队采访,你一定能听到过许多关于军嫂的故事。有的能让你的心为之一动,为之发热。在边防六站,有个叫董家斌的人,是个出色的雷达操纵员,除了本职工作外,还给连队开荒种菜养猪。几年下来,为连队创收十多万元。连队奖励他几千块钱,他给连队买了双缸洗衣机,14把电镀椅,40个小方凳,300多本图书,自己一分钱也没留。董家斌立了二等功,被空军评为学雷锋先进个人。他还参加了亚运会开幕式,在观礼台上受到了国家领导人的接见。

说到董家斌,大家总要说到他的妻子。

董家斌的妻子有三件事让我难忘。

她生孩子时,让董家斌回去。但董家斌却因连队快要生产的老母猪而没有回去。如今女人只生一个孩子,在这关键时节,需要丈夫在身边关心呵护,有的女人就是为了这个要求没得到满足而要和当兵的丈夫离婚。董家斌的妻子没有这样做。董家斌说,她生孩子我帮不上什么忙,家里又有人照顾,我寄些钱回去就行了,而且还打了电话。打电话主要是说明情况。当时连队就我一人会给猪接生,别人都不行。连队周围都是民族同胞,他们不养猪,所以小猪崽特别金贵,你说我能回去吗。

第二件事是,董家斌家里失了火,本来不多的家产被烧了个精光。妻子咬牙硬是没告诉董家斌。直到董家斌回去休假才知道。

第三件事是,董家斌做爸爸的第二年,连队安排他回去休假。谁知第二天上级突然通知有紧急战备任务,要求所有人员必须马上归队。这让连队领导犯了难,让他归队吧,人在火车上,没法联系。让他一到家就归队吧,人家老婆生孩子都没回去,又有点不近人情。想来想去,他们给董家斌发了封这样的电报:有紧急任务,到家住两天后归队。董家斌一下火车,看到妻子抱着孩子在站台上就很纳闷,没让妻子接站呀,他要给她个惊喜。妻子拿着部队拍来的电报和为他买好的返回车票,还有为他准备的水果和干粮。一家人只在车站里团聚了几小时,董家斌又踏上了归队的旅程。

我见到董家斌的时候,他已经挂上了空军上尉军衔,是军需股的助理员。妻子已经随军,在部队大门口开了个临街铺面。董家斌没事的时候也给妻子打打下手,如今这已成为一道很[常的风景了。

早晚散步,我在进出营门的时候,常常能看到他们夫妻俩。有时我会想,不妨把生活看成投资,付出什么就会得到什么,付出多少就会得到多少。董家斌和妻子从一对农村青年走到如今,不正说明了这个道理么。

一匹野马

政治处主任文庚[是个白面书生,一看就知道是南方人。一问,果然是安徽人。他很健谈,是个老雷达兵了。他给我讲了不少故事。他当战士时,弟弟从老家来看他,那时连队在五家渠,离103团场部还有24公里的土路,一下雨就是没膝深的泥泞。他弟弟到时,正赶上了一场透雨,就被堵在了门口进不去。他弟弟急得团团转,天快黑了连个旅馆也没有。一位好心的老大妈问清了原故,就让他弟弟住自己家里。第二天,他弟弟通过团场给他打通了电话。文庚[让弟弟千万等他,弟弟几千里来了,总不能不见上一面吧。文庚[请了假,带了干粮,套上解放鞋,走了一天,兄弟俩才见了面。弟弟倒底小些,哭着说,哥呀,你这地方苦呵。回去后就对父母和姐妹说,三哥那里太艰苦了,还是让他早点回家吧。还有他当排长时,正在热恋,因交通不便,一个星期也收不到一封信,思想比较苦闷。当时正好是夏天,他每天傍晚爬到水塔上弹吉他。当时连队领导以为他谈恋爱想不通,常常喊:“文排长你下来,有什么事你好好说。”其实是个误会。水塔上有风,蚊子少,眼界也开阔些。在他讲的那些事中,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一匹老马和一匹小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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