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麦当劳里,我看见他孤单的身影在落寞的走近,双手自然地插进黑色风衣的口袋当中,像是一匹受伤的狼。
可他见了我之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在对面的椅子上默默地坐了下来。
“说吧,你想干些什么。”许久之后他开口了,平静的声音下面掩盖着愤怒,似乎只要我稍微松动一下语气他就会扑上来。
我说道:“很简单,你把这张纸上的东西给金钧就好了。”那张纸上写着全樱是警局的暗探,用的是司徒堂和金钧约定的暗语,旁人很难看懂。金钧十分老道,与我们每个人的接头暗号都不一样,司徒堂的密语我还是趁他生前跟他学的。反正他人已经死了,用他的就不会引发那么多麻烦。
他一把夺了过来:“你就不怕我看这纸上的东西?”我笑笑:“你可以随便看。”他又道:“我要是不转交呢?”我说道:“你不叫我也会交,最后的结果没什么两样。”他弯了一下手指:“这张纸上一定写着对我不利的东西!”我继续发表我的想法:“你不转交我会让你更不利。我想你还不至于想让我把你的身份公开吧?”他冷冷地道:“你想凭这个要挟我,那是休想。”我说道:“我可没想要挟你,只是想和你做笔买卖。你转交了这些东西后,只要再回答我三个问题,我就永远不干涉你,你大可以放心。”他沉吟半晌,道:“那要看是哪三个问题。”我用手指敲了一下桌子:“我这儿不是菜市场,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一锤子买卖,成不成给定个音。”
他犹豫了一下,右手忽然奇快无比地从风衣兜中掏了出来,竖成单掌切向我的咽喉。我知道他自恃武勇,没把谁放在眼中,对此早有防备,他右手一动我立刻左臂横拦,接着右手成爪,向他面上双睛抓去。在武学中这种围魏救赵的打法经常用到,不信你可以去找些散打擂台赛看看,验证一下我的说法。
严警长能凭借他不凡的身手在警方中谋得一席之地,也自有他过人之处。只见他也是右手成爪,和我的鹰抓手应面对抓。武学中有“双重行不通”,也就是说忌讳双方使出同一招数,以硬碰硬,那样即便是高手遇到了低手,也是非输不可。然而今天我见他使出此招,心中却大叫不妙,以他的精明怎么会出此下策?
果然,我的手指与他的手指甫一接触,立刻察觉出他的各手指屈曲处筋脉突起,指上力道远比我的为大,我想撤手时为时已晚,他手腕一抖,舞了个腕花,让过我的手指,反爪一刁已抓住我的手腕,随即用力一拉,另一只手按在了我的肘关节上。
我惨然一笑,心中有些暗叹自己太低估他的能力了,当然更感慨他使出的这一招“叶底拽莲”。岳家散手中的这一招接下来应当是起脚踢对手的腋下,一招即可制敌。几个月前,我在卡冠士的特工培训中曾经与那个教练交过手,当时我就曾被他的这一招打败过,没想到今天我再次败于这一招,真的很有些宿命的味道。
他双指点在了我的咽喉上:“我现在就可以要了你的命!”
需要说明的是,当时麦当劳的客人一多半都被严警长的这个动作给吓着了,因为前面的动作太快他们没看清。顿时女人的惊叫声、掀翻桌椅的声音和嘈杂的脚步声响成了一片。不过我知道在这种场合下一定要保持冷静。严警长现在已被逼急了,什么事都能做出来,我如果要死在这种人手中也是白死,因为像他这种身份的警察身上都有一定的死亡赦免权,打死我这种人在警局里最多只能算个意外事故。
正因为如此,我在这时不仅故作轻松地笑笑,还趁机冲他展示了一下我天天用高露洁刷牙的效果。
“你笑什么?”他有些火了,双指在我喉前微微颤动,看样子是杀机毕现了。我装作毫不在意地样子更加大声地笑了出来:“哈哈—”我知道我越是这么笑他越是心疑,以他的性格应当不会杀我。
果然,他垂下了指向我咽喉的手:“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说!”
我悠悠地叹了口气:“严警长,您多少也是个聪明人,不会不明白我的意思。你脚踏两只船,想南又想北,今日就该做个了断了!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你即便杀了我也没有用,因为我的一个朋友那里留有存根。”这话是我临时想出来骗他的。
他骂道:“我算是认透你们这一帮子人了,没有一个好东西!”说着他在桌旁又坐了下来,旁若无人地拿了个汉堡,一口咬下去一小半:“唔,让我想想。你说话可守信用?”
我说道:“你可以去查银行的信贷存根,我的信用都是A++。”
他说道:“你能为我保密?”
我说:“你一百二十个放心。干这行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个规矩还能不明白?”
他重重地往桌面拍了一下:“好,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