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克自从第一次使用魔斗脉冲,便知道了炎脉对于魔力与斗气有着加成作用。但是对于魔斗脉冲为什么会具有1+1远远大于2的威力,他一直觉得这是魔斗脉冲自行汲取虚空能量进行补充的结果。
可是魔斗脉冲为什么能够汲取虚空能量,这个问题他却从来没想过。现在认真地回想一下,既然炎脉对于魔力与斗气有加成作用,这不正是虚空能量被引入体内的证明吗,否则平空加成得到的那部分能量又是从何而来?如此说来,魔斗脉冲施放前对于虚空能量的汲取,应该同样是炎脉在发挥作用。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薛克反复地施放魔斗脉冲,仔细感知着每一次魔力与斗气进入炎脉以及魔斗脉冲成型时虚空能量涌入的过程。他发现,每一次炎脉的鼓动,都会对虚空能量的涌入产生影响,的确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同时他又注意到另一个现象,其实每一次吸取的虚空能量都不一致,有时候略强一点,有时候又略弱一点,这才导致了每一次魔斗脉冲威力的偏差。
也就是说,炎脉影响着虚空能量的汲取,但是在更深层次上,还有某种“东西”影响着炎脉对于虚空能量的汲取。如果把每一次施放魔斗脉冲的状态进行一个全面对比,这个“东西”也就呼之欲出了。
那就是信念。
薛克施放魔斗脉冲威力最大的一次,也就是第一次对阵狄莽时,他连生死都已忽略,心中只剩下无比强烈的为梦想而战的信念。而后来无论面对毕蓬还是蛮神阵营的食人魔战士,都只是在为生存而战。
梦想高于生存本身,所以更高的信念才能激发更深的潜能,撬动更强的能量。而与信念只有一字之差的,那就是信仰。
就像解开了水手绳结中的第一环,再要解开后面的便水到渠成一样,很多薛克原来从未有过的想法自然而然冒了出来。
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炎黄诀是薛氏家族的独有功法却在保密性上并没有做太多要求,为什么只有不属于任何一个主神阵营的人才能练习。那是因为,不论炎脉还是黄脉,归根结底是由修炼者对于自身的信仰凝聚而成。所以将信仰献给了神灵的人,就算得到炎黄诀的功法也无法修成。
毫无疑问,信仰这种最纯粹的“东西”,具有世上最神奇也最具威能的力量。一个狂热的信徒,哪怕一穷二白骨瘦如柴,为了证明自己的虔诚,可以省下自己的口粮送到神殿,也可以用绑着刀片的皮鞭自我鞭笞,忍受远远超出常人极限的痛苦。
如果说信仰是世间最难以捉摸的一种力量形式,那么信念就是让这种力量形式具现的催化剂。信念的强弱,决定着信仰具现的量,而信仰具现的量,又最终决定着一个人能调动虚空能量的大小。反过来说,如果缺乏对自身的信仰,而把信仰献给了虚无飘缈的神灵,那么即使有再坚定的信念也起不到作用。所以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薛克完全沉浸于这些令人激动的新发现中,加上习惯性戴上了禁魔项圈,以至于他没有注意到,这些全新的领悟,令构成他魔力核心的法魄一举突破101大关,并且以一种令人咋舌的速度飞快增长着。几乎每一次呼吸过去,他的法魄数量都会往上跳一下,而且整个魔力核心正自行解体、重组,同时将他体内蛰伏的魔力悉数抽回,等到再度放出时,魔力在微观层面上已变得更加凝练、紧致。
在地阶层次,每10个单位的法魄或武魂为一个等级,但是到达天阶以后,需要20个单位的法魄或武魂才算一个等级。也就是说,阶次越高,每一次升级所需的法魄或武魂数量越高,比如说圣阶需要30个单位,而神阶则是40个单位。这也是越往后升级越难的原因。
当薛克的法魄数量猛增到125个单位,天阶魔力核心的组织结构开始趋向于稳定。每一个晋阶的法师到了这个时候,需要集中所有注意力对魔力核心的最终形态加以引导,因为最终的形态决定着将得到怎样的法职。
比方说偏向于进攻的御雷者,魔力核心的中央将由雷化法魄构成;偏向于防守的大地卫士,魔力核心的中央则会由土化法魄构成;传说中精通全系元素魔法的圣血法师,魔力核心则是由雷化法魄、风化法魄、水化法魄、土化法魄和火化法魄共同构成。
在这紧要关头,薛克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已迎来了至关重要的晋阶时刻,而且还是在戴着禁魔项圈、全身由斗气充斥的情况下。
哪怕以前也有过许多魔武双修者,能晋升天阶的也是十中无一,就算天质过人,在快要晋阶时也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没人会在只差一步就将晋阶时还“开小差”。可是这些常识没人告诉过薛克,所以阴差阳错下,造就了人类自有历史以来,第一次出现这种怪异的情况。
偏偏薛克还做了一件让其他魔武双修者在这种关头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他想通信念和信仰是魔斗脉冲威力的关键后,马上投入到了之前冥思苦想的事情中——模拟恶之兽祖的毁灭威压。
这一次,他调整好情绪,魔斗脉冲一经启动,便以不惜把天捅个窟窿也要一举成功的信念,向炎脉调动自己所有的斗气和魔力。
来吧,我心底最真实的痛苦、愤怒、孤独、绝望和欲望,全都燃烧起来吧,把我烧成渣、燃成灰也无所谓,只管把你们的力量交给我,我会在灰烬中得到重生……
冥想室内亮起前所未有的刺眼光线,被压缩到极致的能量相互挤压、碰撞着,发出震耳欲聋的高频啸叫。虚空中还有源源的能量涌来,一经加入,马上便被同化,成为魔斗脉冲的一部分。可是……
薛克刚启动魔斗脉冲时便察觉到不对,仍然处于地阶的斗气想要像以前那样裹挟已经达到天阶的魔力进入炎脉,难度自然大增。但他误以为这是坚定信念所带来的负面效果,于是不顾不管拼尽全力将斗气与魔力推进了炎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