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准备放手了。
你只属于我,永远都只属于我。
我寒魈从不知道什么叫后悔,尤其是爱上你。
别怕,这个世界上,有我就会有你。
记忆里甜蜜的声音无情地贯穿她的耳膜,她捂住耳朵,“不……”她不愿听。
这是多么甜美的幻觉,娉婷捂唇不让自己哭出声,但积压在体内深处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潮凶猛泛滥。
阴暗的天犹残留着昏暗,不明的夜色教数影看起来更加妖诡吓人。房中,烛光幽暗,火红似血,映着袅袅不绝的水气。冰冰光着身子坐在浴桶中,神情木然,一颗不经意的泪珠滚落腮边,滴落在水面上,泛开了一圈小小的涟漪,藏在水面中的身子隐隐作痛着,在她双腿之间,那教寒魈狠狠撕裂贯穿的疼,还留在她的身子里无法抹去。
望着妹妹狼狈不堪的身子,凉凉叹了口气,分不清楚心中真正的感受。半个时辰前,冰冰回到了房里,就是这个样子,教人看了心疼。
她摸黑到灶房烧了几桶热水,让冰冰净身,不知为何,她就是分辨不清此刻心中的想法,仅能叹息。
“是主人吗?”她终于忍不住好奇,小声地问道。
“嗯!”冰冰闷闷地轻哼了声。
“他怎能……”
“与他无关,是忘情散!”冰冰喝止了姐姐的谴责。“什么都别说了,我不悔!把清白给了他,我心甘情愿!”
“是吗?”凉凉轻叹了口气,伸手拭去妹妹脸上的泪痕。垂下长睫,掩去了心中的复杂思绪。“他……知道么?”
“我不要他为了负责而娶我……”一颗泪珠滚落。“我知道自己永远都无法得到主人的心。”因为他的心里装着的是另一个人。
“你真傻!”
为什么?听见妹妹的心为何会隐隐地揪着疼,却知道今晚自己再也睡不着了,只能睁着双眼,等着清晨的到来。
清晨的风,佛在身上,最是凉冷!
哭干了泪,恍恍惚惚地霍娉婷踏着杂乱的步调朝房间走去,在路过凉凉房门口时,她顿了一下,于是听到了她们姐妹俩的对话。
娉婷全身一震,眼眶再度****了。她从不知道原来冰冰对寒魈的爱竟如此之深!她对寒魈的爱也许就如同他对待自己一般吧?冰冰真傻,原来最痛苦地人并不是她自己,爱情是何其的伟大,让人痴傻地付出只为那人幸福。
爱是宁愿粉身碎骨,只要那人幸福,爱是宁愿抛弃自尊,只要那人幸福,爱是无畏无惧,只要那个幸福,爱是牺牲一切,倾尽一切,包括自己的欲望与尊严,但求那人幸福。就算剜空心机,最后是徒劳无功一无所获也心甘情愿无怨无悔,只要那人幸福!
霍娉婷此刻好恨自己!她觉得自己一点都不懂得爱,到处都要别人来包容她,保护她。雷声隆隆,惊醒了娉婷,天上再度乌云密布,响起雷声,青光劈闪,轰轰巨响。她宛如从一场好梦中幽幽醒来,抬眼迷惘的凝视前方的片片娇艳欲滴的桃花林。
莫少痕站在暗处跟着她一整个晚上,怕她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
“霍姑娘……对不起,我真没想到……”
他从暗出轻声来到娉婷娇小地身躯后边,皱着一张清俊的脸连声道歉。
霍娉婷抹抹脸上的泪痕,勉强地扬起一抹凄酸地笑容,她一向都是最坚强的,不是么?她在心中为自己打气,可那股阴郁总是纠缠着她的心,不肯散去。
“莫大哥,我没事,你还是快走吧,不然寒魈醒了定要找你算账!”
莫少痕愧疚地凝望着这张看过一次便抹不去的容颜,长长地睫毛下噙着令人心疼的泪珠。他也知道自己在此地已不可多留,必须马上走,不然以寒魈阴冷的个性,不知道他怎么样报复他呢。
忽然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霍姑娘,不如你跟我们一起走吧。”既然寒魈已经属于别人了,也伤透了娉婷脆弱的心,那么他应该会放她走。
霍娉婷愕然地望着莫少痕清雅的素容,投以他感激的目光。“我是有想过要离开这里……但是现在走,会不会太匆促了一些?”
她真的应该祝福他与冰冰么?娉婷在心底无力地想。傻瓜!你还能怎么样,你真的想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么?尤其是一个深爱寒魈的女子身上,你真的能这般自私么?走吧,这里已容不下你了。
“好,我愿意随你们一起离开,我去收拾下东西就来!”
霍娉婷踏着承重地脚步跺回自己房间,打量着住了几个月的地方,有些不舍,但她必须离开,她不能让一个失去清白的女子没名无份地跟在寒魈身边,她心里清楚,只要有她在一天,他就永远无法接受别的女子,唯有离开……
之后,她来到寒魈凌乱地房内,凝望着这张俊美安然的睡脸,她原来还以为他们能够在一起的,但是,的确是天意弄人。
“对不起,寒魈,我们永别了。”她抬手抚着寒魈的脸,以往都是他深情地吻她,现在也是最后一次,就让她来做,娉婷俯下头红潋的唇俯上他的,然后快速转身头也不去地跨出门栏。她不能回头,怕自己会心软……
刚走出门栏,莫少痕,莫少蝉以及搞不清楚状况的秦簌簌早在门口侯着了,霍娉婷拿出寒魈曾给她的地形图仔细看了一会,若早让他知道,这地形图帮助了逃走,只怕气得会跳起来吧!也顾不得想那么多了,带领着大家往桃树林里走去……
暗处,一双深邃阴郁的眼一直盯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许久,许久,从他俊美不似凡人的冷硬面庞上看不出一丝情绪,唯有那双紧握的拳,微微渗出血丝。
他知道自己伤害了自己誓以性命守护的婷儿,把她的心彻底地撕裂了。
他该放她远去么?
斗大的雨开始落下,雨密密地打在霍娉婷以及莫少痕一行人身上,但谁也没撑伞来挡雨。疾疾走了一阵子,忽然娉婷像是发觉了自己可笑的行为,她楞住了,停在密林间,望着空荡荡的泥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