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霍娉婷微泛嫣红的脸,芙蓉般丽颜,勾魂慑魄。
有那么小小的一刹那,他的心有一些忐忑,他的人有一瞬间的恍惚。
霍娉婷如破晓的日出,偶然地穿透暗雾,穿透迷障,在这出乎意料的一刻,在莫少痕平静的心海投下一抹淡影,一抹很淡很淡的影子,连他自己都不太发觉的淡影。也许要很久很就以后他才会察觉,在他心海那抹微不足道的淡影里,藏着眩旎春光,明媚得一塌糊涂。
这么美好的女子,寒魈若是霍姑娘的心上人,那他帮了妹妹,岂不就等于拆散了一对神仙娟侣么?他究竟该不该这么做?
“在下想冒昧的问霍姑娘一些私事。若姑娘不愿回答也无妨。”莫少痕为了蝉儿的幸福也不得不开口了。
霍娉婷抚着琴身,奇怪得看了他一眼。“莫大哥你问吧。”
“敢问寒谷主是否是霍姑娘的心上人?”
娉婷谔然地抬头,原来这就是他想问的私事。她支吾着半天说不上来,怎么连他也来问她这个问题?这群人到底是怎么了,个个都莫名其妙,怪怪的。
见她并未否认,莫少痕叹了口气微微道:“霍姑娘不必开口,在下已经知晓了。请恕冒昧打搅姑娘了。”
见莫少痕有意离开。霍娉婷这才回过神来,忙站起来,蹙眉道:“莫大哥……其实寒魈……只不过是个救命恩人罢了,毕竟我的命是他所救。”她无奈地说道。
她好累,为什么每个人都来这么问她。
莫少痕闻言嘴角微微扬起。“这是霍姑娘的真心话?”既然霍娉婷不喜欢寒魈那就好办了。
霍娉婷面无表情地叹了口气,无奈地点点头。
“莫大哥,你做什么问这种问题?”她狐疑地问。
莫少痕忧郁的清俊脸旁黯然了下。“我小妹蝉儿爱上了寒谷主。”
轰地,不知为什么娉婷的心被生硬地撞了一下,她赶紧抚抚发烫的胸口惘然。
“霍姑娘,你没事吧?”莫少痕关切地眼神望着她。本来他想去扶一下霍娉婷的,但想到男女授受不亲的关系,还是把手缩了回去。
霍娉婷状若无事地勉强笑道:“没事。莫大哥,你还是叫蝉儿放弃吧。因为……因为我了解寒魈,他是不可能爱上蝉儿的,我不想看到她受伤害。”娉婷心里非常清楚,寒魈爱的是她,他的万般宠爱只给一个叫霍娉婷的人,若莫少蝉继续爱着寒魈,受伤害的只是她自己罢了。所以她好心的提醒。
莫少痕忽然诡异且微微森冷地笑了。
这种笑,让霍娉婷打了个冷颤,莫非她眼看花了。揉了揉发酸的眸再朝莫少痕望去……
的确,是她眼睛看花了。霍娉婷松了口气。
“相信他会与蝉儿在一起的。”
霍娉婷百无聊赖地趴在偏亭的石桌上,仰望着碧蓝的天空发呆。微风吹起红纱飘诀,红颜绝媚难书,奴婢似有若无的侧目,总是如此,她们悄悄打量,惊叹她绝艳之容,她不致全无所觉。她一向穿着随意,今日一大早起床,连头发都懒得梳就跑出来欣赏日出。每当太阳挣脱黑暗的束缚跃出天际时,总让她感觉无比珍贵,毕竟人的一生十分短暂。
九天玄女。
是以,貌美出尘,却无悲无喜,无情无欲,无念无感……
她轻吟道。
冰莲花的情况一日比一日好,叶子也恢复翠嫩鲜绿,所以娉婷没必要天天去寒潭浇水了,但时间也打发的愈发无趣了。
“怎么了?想出谷去玩?”寒魈如鬼魅般的出现,从身手抱住她。
对他如此亲昵的举动,霍娉婷稍稍挣扎了下,转过身面对他。
霍娉婷当然注意到寒魈正在为她而改变。就像这次为秦簌簌医病的事,以他之前的冷漠性情,别说病人跪地乞求,就是泪流成河也未必撼动地了他的心。可是他却因为她的一句话改变了,愿意去救原本不打算救的人。
“你还讨厌莫少痕么?”
“我从未说过我讨厌他。”
他并非对莫少痕有成见,只是不悦于他让他忆起了儿时不愉快的回忆罢了。
寒魈凝望着娉婷,她带给他温暖跟快乐,令他情不自禁的想伸手抓住她的心,将她永远锁在身边。
从未开启的心,一旦开启就像洪水猛兽一般,奔腾得想止也止不住。
明知不可,却已来不及了,早在他惊觉之前,这份感情已交付出去,收也收不回来。
而娉婷呢?
“如果我想出谷,你会带我去吗?”她笑吟吟的问,她知道寒魈给了她最大的包容度。
寒魈沉没的嗅着从她发丝散发出来的幽香,静谧的时光仿佛停住。许久之后,他才弯身抱起她。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愿意为我离开锁魂谷么?”她撒娇嘟着唇的把玩着他乌黑及肩的长发。
他抱着她坐在腿上,这似乎已成为他的习惯动作了。而娉婷也已习以为然。
寒魈眸光深沉的一笑,“你在诱惑我吗?”
她调皮的吻了下他俊美的脸,“只要你肯出去,值得的。”天呀!她爱上了他的笑颜。
这个英挺卓绝的笑,独属于她。
“为什么一直想出去?”
“因为无聊啊!”她老实的说,声音清脆甜美。
也因为想打听残洌的近况。
他是否在找她?还是以为她已经死了……
“如果我有办法让你不无聊呢?”好气又好笑,寒魈心里了然的道。他知道他的婷儿心中还有些说不出口的秘密,但无妨,若她觉得藏在心里比较好的话,他不逼她。
“什么方法?”她眸光一亮,好奇心顿起。
“学医,我把锁魂谷独传的医术都教予你。”
闻言,灿烂的小脸立刻黯淡了下去。“什么?我不要!”她一双美眸睁地老大,尖叫道。
“不要,我要出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