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残洌为什么肯这么做?他们之间连朋友都谈不上,说是死对头还比较恰当,他根本就不需花费这么多心思救她。
残洌走到窗前,掀开了一条细缝,吩咐门外的苹果送上新的热水来,跟着再次回到床边。
“这下子没有问题了吧?”残洌以手抬起她的下巴,仔细凝视着她略显苍白的面孔。“我已经吩咐她们重新换上了捅热水,等会我们重新开始,若不将蛊毒一口气逼出体外,我始终无法放心。”
残洌以手抬起自己的下巴,整个人靠近她的时候,娉婷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寻常。先前没有注意到自己是浑身光着的,就连残洌也只是随意披着一件外衣,而此刻随着他的靠近,他敏感地察觉到书他的那股男性气息,正从他精壮结实的胸膛,若有似无地飘散在自己的周遭。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残洌注意到她原本苍白的脸颊,悄悄浮上了两朵晕红,他伸手探下她的脉搏,却没有特殊异样的地方。
“我没事。”虽然她生性不拘小结,但是自己从未赤身露提在异性面前,光是想象他医治自己的情况,她就想将自己紧裹在棉被里,这辈子都不要见别人了。
“你先躺一下,等热水准备好还需要一段时间。”残洌以为是疲倦引起的热度,于是半强制地压她躺回床上,低身吩咐道:“你体内的蛊毒还没有清干净,等会就算穴道自动解开了,你也千万别乱了气息,知道吗?”
娉婷含糊地应了一声,紧紧地闭上眼,告诉自己不能再看他充满关怀的眼睛,也不能听他温柔的声音,因为她再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残洌了!
若是残洌没有为自己疗伤,她大可以和以前一样,毫不在乎地将他当成是死对头,命里的大魔星,不高兴的时候可以对他龇牙咧嘴,甚至动手打他,反正只要到了该走的时候,她一样会离开,从此一拍两散。
但是现在残洌这个家伙却救了自己,而且这个“救命”可不是那种见到她溺水,顺手把她捞上岸,或者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什么的,而是确确实实,花了好一番工夫救了她,光是那些珍贵的药材,细心培育的毒虫,最后还耗损自身的内力了,将这些恩惠重重叠叠加起来,残洌几乎算得上是她霍娉婷的大恩人了!
世上还有比死对头突然变成恩人还悲惨的事么?
“你没真的睡着吧?”娉婷在胡思乱想的同时,残洌已经将水桶的热水换新,也重新倒进了毒虫,还有可以毒虫多存活几个时辰的药草,现在只需将娉婷体内的蛊毒逼出,他相信再过几个时辰的治疗,就可以将她体内的残毒全数逼出。
“啊!”娉婷一睁开眼,就看到扰乱她心神的人近在咫尺,忍不住瞪大双眼。
喔!最悲惨的事还有一件,她在心里悲哀地补充着。为了将毒素逼出体外,也就是说全身上下都被残洌看得精光了,这个尴尬,至少过个三五年都不会褪去。
“娉儿?”残洌双手横胸,疑惑地挑高眉。看她双眼灵活地转动着,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呃……残洌,你听声辩位的本事应该和你的医术一样高明吧?”娉婷硬着头皮,有些困难地开口问道。
“是不差,怎么?”残洌耐心地等着她接下去。
“那就是……就是说,即使你蒙上眼睛,也能帮我驱毒喽?”娉婷试着以毫不在乎的语气说话,但是成效似乎不佳,因为她可以感觉到双颊涌起火辣辣的感觉。
“现在害羞不嫌太迟了一些?”他似笑非笑地弯下身,有趣的凝视她烫红的脸。
“谁害羞?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可以蒙着眼睛治病而已。”这个理由听起来很蠢,但娉婷也顾不得许多,这可是她唯一想到最不尴尬的方法。
“我在救你的时候可没半点遐想。”残洌半开玩笑的道,事实上由于当初娉婷是昏迷不醒的,柔软的身子几乎是整个贴在他的身上,若不是他拥有绝佳的自制力,根本就无法专心为她治疗。
他的玩笑态度再次让娉婷涨红了脸,不禁嚷道:“那不一样,当时我昏迷不醒,当然什么都不知道,但现在我的神志可一清二楚,我命令你蒙上眼睛,不然我不接受你的治疗。”
“你命令我?”他有趣地咧嘴,像是听到什么好玩的笑话。
“当然。”娉婷突然想到了手腕上的鸳鸯手镯,急中生智地喊道:“你不是说戴上这个手镯,便是天朝皇城的王妃了么?我当然可以命令你。”
残洌抬眼,以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她。
“罢了,就依你。”
随着一天天耐心的治疗,娉婷体内的蛊毒总算全部清除。
为了除去娉婷体内未清除的蛊毒,残洌除了以内力为她驱毒外,还调配了一些与七彩蛊相克性质的草药让她服用,意欲彻底将蛊毒清楚。
算算日子,这种足不出户,专心疗养的日子已经过了好几天,这天残洌亲自端了一碗黑漆漆的药汤,递到娉婷面前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地皱起了眉头。“再让你这样调养下去,我真的要变成一个毒娃娃了。”
“最后几贴药,忍一忍便过去了。”残洌不容许她拒绝,双手环胸地站在她眼前,摆明了要看着她将汤喝秒去。
“好吧好吧!”娉婷小嘴一扁只好乖乖就范。
“这些对你的身子有好处。”见她乖乖喝下汤药。
“我的身体已经好了,可以不用喝这些看上去怪怪的汤汁了吧!”
“现在这样子不是很好么?”残洌低笑出声,热呼呼的气息吐在她的耳边,让她的身子不自禁地颤动着。
“我可觉得一点都不好。”娉婷故意躲开他。“对了,七夜在哪,我还没找她算帐呢!”
残洌沉默了一会,不以为意地道:“她逃了……”不过逃不出他的手心,他在心里补充道。
“既然她离开了,那就算了吧!我也不是个会记仇的人。”她呵呵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