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来到房间,步步袅袅婷婷。房间里只有一张炕桌,四处布满薄薄的纱布,一袭红衣在这层层薄纱之中,洒下一片神秘。
缓缓坐下,拿起桌上碧螺春,玉手不停地玩弄着茶杯,看着碧螺春在水中摇晃。
“眼前可是落蝶姑娘?”门扉不知何时打开,进来一位面带怂笑的胖子,一层层赘肉堆积在他的脸上。
落蝶不禁皱了皱眉头。通政使司通政使长这副模样?真对不起他如今官大的职位。但出于礼貌,落蝶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通政使挂着和菊花一样灿烂的笑脸坐下:“在下就是通政使司通政使,爱慕落蝶姑娘已久了,没想到姑娘竟会命人来与我相见,简直让在下受宠若惊。”边说,手欲抚上落蝶正在玩弄茶杯的手。
落蝶瞳中划过一缕厌恶,手不着痕迹的挪了挪,让通政使的手扑了个空。
斜视到通政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还有几丝追究。
好吧,通政使司通政使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当上的,坐上这个位子也要有些后台和长年累积的毒辣。她刚刚的行为已经让他产生一点怀疑了,不能把这次任务搞砸。
为了打消通政使的疑惑,为了早点干完正事,为了早点把这张令人作呕的面孔从自己的视线拉走,落蝶起身,无奈带着一些恶心地抚上通政使的肩膀:“大人,别急啊,让落蝶好好的伺候你。”
如柔荑般的手搭在通政使的肩膀上,轻轻按压。顿时通政使的脸上浮现无限的美好。落蝶手掌翻转,食指指甲缝间却冒出了一根很细小的银针。
“落蝶小姐,如今就你我,让我们共度良宵吧。”通政使想再次抚上落蝶的柔荑。
落蝶眼中划过一丝漠然,银针猛地一扎,正准通政使死穴。
通政使死穴上狂涌鲜血,眼球发白,胖手从空中落下,顺势整个人都躺在地上,血液一点一点地流淌出来。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通政使,落蝶一脸厌恶地拿出手帕反复擦拭玉手,便丢到地上的那具尸体,接着转过身:“妈妈,收拾一下。”
待到身后不在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空气中不再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时,落蝶方才回过身来到窗边,望着远处大红阑珊处,那个号称“监牢”的紫禁城。
他在那里吧,在那里乐呵呵地给董鄂妃庆生吧。她有何不知他的心,今日朝廷上通政使司通政使出语诬陷董鄂妃,于是他就下令让她去解决掉。就这几句话,就断送了通政使的一生。
没错,襄亲王爱新觉罗·博穆博果尔,他喜欢上了当代皇帝的宠妃董鄂妃。他是有多喜欢董鄂妃,不舍得任何人来诬陷她。
她爱上自己的主子,而他爱上兄弟的妻子。他和她不都触犯了禁忌吗?
垂下眼帘,不愿去看,不愿去想,心的某一处在微微绞痛,她很明白自己动了什么心思。
她知道,他再怎么努力,再怎么出众,也不及董鄂妃的一眉一目,不及她的一颦一笑。
嘴里面充斥着苦涩,她连嘴上扯出来的笑容都是苦的。
忽然空气里传来阵阵烧焦味,无限蔓延开来,甚至蔓延到落蝶的房中,落蝶猛的睁开美瞳,环顾四周,愕然地发现不知何时环采阁冒起了火,熊熊的火焰肆无忌惮地扩张着它的爪牙,企图把所用的地方全覆盖在它的统治之下。
她想要从窗户奔出,却发现窗下是一片火海,附近,落蝶看到一个黑影在不断地增添柴木,凝聚一看,正是襄亲王的随身侍卫。一瞬间,她懂了什么。
眼泪瞬时从眼眶滑落,划过落蝶绝美的脸庞,滴落在她红色大衣上,思绪凌乱地结成一张网,越网越紧,直达心脏,一阵隐隐作痛之后,方才罢休。
是他干的,他想要杀人灭口。
这个血淋淋的事实出现在落蝶的脑海,她想否认,可是怎么也无法撇掉。她辛酸,觉得筋疲力尽,好像血已经冻成了冰,心也凝成了块儿。
对,没错,死人的口是最牢的。何况她还知道了他那种禁忌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