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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遇见

李岚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他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昨天的疲惫之感已经被充足的睡眠一扫而光。

轻轻走出门,清新的空气混合着一股山间特有的味道迎上了李岚的面庞,李岚贪婪地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听着村中虫鸣鸟叫、鸡犬相闻的声音,感觉好舒服,跟剑宗的住处相比,最温暖的还是家里。

王氏推门见儿子起来了,连忙招呼他赶快洗漱然后吃饭,昨天一觉大睡过去也没有吃晚饭,现在李岚还真感觉饥肠辘辘了。

饭菜都是王氏亲手烹制的,李岚一个劲儿地往嘴里扒着饭,两腮鼓鼓的,含糊不清地说着好吃好吃,汪大海正拿着李岚打回来的那葫芦桂花酿美滋滋地喝着,心想儿子还真出息了,知道想着爹娘了。王氏一边看着李岚吃饭的样子,一边翻看着李岚带回来的那几匹布,看样子煞是喜欢。

酒足饭饱,李岚满意地拍了拍肚子,觉得还是家中的饭最香最可口啊,他缓步走到院子中,看着家中熟悉的一切,突然觉得缺了点什么,李岚沉思片刻,嘴角浮出一丝笑容,转身进屋而去。

“爹、娘,我去河里玩玩!”李岚换了一身平常在家穿的粗布衣衫,对着自己爹娘喊道。

“去吧去吧,早点回来。”王氏笑着答道,正准备扛着锄头下地的老李听见居然也没说什么,看来李岚的地位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信步走在村中的小道上,李岚仔细感受着这温馨熟悉的一切,不甚平整的小路,偶尔过往的乡亲,这一草一木都让李岚的心又飘回了这个陪伴自己长大的小山村,这里虽然没有外边的世界精彩,但也许更适合自己吧。

这时,李岚看到了平日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们正堆在一起看村里的老大爷下棋,小伙伴们显然了看到了李岚,都抬头望着他,脸上露出了陌生的表情,李岚早就料到了会如此,于是乎脱下上衣,把衣角拎在手中抡了起来,冲着那群小伙伴大声呼道:“小子们!咱下河去啦!”说罢带着一串怪叫直奔村外的渭水河杀去,小伙伴们互相瞪了瞪眼,“呼啦”一下裹挟着风紧追而去。

一位下棋的老大爷缓缓抬起了眼,对着旁边的另一位已经目瞪口呆的老大爷说道:“你看,我就说嘛你还不信,这小孩子不论到哪,该是什么样儿还就是什么样儿。”

*****

好久没有这般痛快了。

李岚让身体自由地浮在水面上,眼睛微闭,感受着缓缓的清流拂过耳朵,拂过发梢,拂过全身的各个角落,轻柔的水流让李岚觉得说不出的清爽舒服。

这才是水,这才是生活,剑宗洗澡的木桶简直不值一提,他激动地想道。

周围的小伙伴们突然安静下来,慢慢围拢到漂在水中的李岚身边,不知是谁一声令下,小伙伴们齐齐地撩起水花,无数水花如突降的大雨般扑向了悠哉悠哉的李岚,李岚猝不及防,鼻子里被灌进了水,他猛然起身立于水中,打了个喷嚏大喊道:“小兔崽子们,看我不弄死你们!”说罢向着那群四散奔游的小伙伴们追杀而去。

突然,他的腿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李岚一惊,赶忙一猛子扎了下去,不一会,他猛然跃出水面,不停地呼吸着空气,双手居然抓着一条分量十足的大鲤鱼,大鲤鱼奋力挣扎,但还是无法摆脱李岚那两双如贴牵绊的手掌,小伙伴们也停止了奔逃,站在水里齐声叫起好来,李岚擦了擦脸上的水渍,高举起了手中的大鱼,骄傲而放肆地大笑了起来。

这一刻,他依旧是那个青水村人见人烦的小李岚,没有任何改变。

一直折腾到夕阳西下,李岚在才着疲惫的身躯踏上了回家的路,脸上的笑容依旧挥之不去,看来很是尽兴。

吃过晚饭后,他还是闲不住,又匆匆跟爹娘说了一声,溜达了出来。

夜晚的小山村别有一番优美景色,岚山在夜色的笼罩下已经显得朦朦胧胧,不时有夜行的鸟儿从林中飞出,在朦胧的背景前留下一抹优美的弧线,村中的牲畜也逐渐安静下来,只有看家护院的狗儿偶尔还会吠叫几声,踏着这属于乡间的自然韵律,李岚不知不觉又来到了白天玩耍过的渭水河。

河水依旧缓缓流淌着,在淡淡月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的河面越发的动人美丽,李岚停在河边,听着悦耳的流水声,不禁陶醉其中。

忽然,河面似乎闪现出一丝光芒,随着河水流动的节奏微微摆动,不一会又黯淡下去。

李岚“嗯”了一声,赶忙揉了揉眼睛,心道那是什么,难道自己看花眼了?于是乎瞪大了眼睛,死死盯住了河面,河面依旧波光粼粼,没有一丝变化。

果真是看花眼了,河里怎么会有光呢,他喃喃自语道,于是又顺着河边走了走,便想回家陪爹妈聊天去。

亮光一闪,霎那间刚才那片河面又泛起了微光,越来越亮,光的颜色也逐渐多彩起来。

“真是可恶!”李岚骂了一声,这次他没看错,这河水里真的有光亮。

他赶忙跑了过去,站在河边看着那变得五彩斑斓的光芒,光芒透过河水闪现出摄人心魄的美丽,似乎透着几分妖冶。

那是什么?李岚暗自惊呼,他在这河里玩了七八年,从来没有见过此等景象。

河水悠悠,光芒闪闪,他一时间看得呆了。

突然,河中光芒大盛,继而变成两道刺眼的光柱,如有灵性一般,竟照向了李岚的双眼,他回避不及,双眼瞬间被光芒笼罩,并没有那么刺眼,眼睛在光芒中,居然还睁得开。

双眼透过光芒,居然看到了两个古朴但神秘的符号,像是什么文字,此时的李岚心中百念俱无,只剩下了对光芒深处的满心向往,他慢慢走到河边,望着那光亮的深处,一跃而下。

此时,河边一颗高大的树木顶端,竟然站立着两个人,两人脚下踩着仙剑,双双负手而立,眼神复杂地盯着河中的变化,这两人,赫然竟是昨日飞石退敌的那两名青年男子!

那名年岁稍长的男子看了半晌,轻轻叹道:“没想到,这小小的渭水河支流竟然藏有异宝,实在是意料不到,意料不到啊。”

身后那名男子依旧是带着脸上阴沉的表情,小声说道:“师兄,要不要下去把这宝物夺来,为我们所用?”

“胡闹!”前边的男子斥了一声道,“这世间异宝可遇而不可求,全凭有缘人的造化,今日之事便是这少年造化所至,我们看看便好,怎可加以干预?”

后面的阴沉男子不再言语,只是紧紧盯着河面。

那名年长男子“咝”的吸了口气,缓缓道:“此光芒中竟然带着些许邪气,看了摄人心魂,依我看,这要出世的宝物或许是魔教遗物啊。”

“嗯?”阴沉男子听后疾声道:“师兄,既然如此,我们也要阻止这邪物出世才对!”

年长男子沉吟了片刻,叹了口气道:“罢了,一来这到底是不是邪物我也看不准,二来这少年际遇所在,此物是正是邪倒无所谓,关键在于这少年如何用之,此事我二人不要再理会了,走吧。”说罢脚尖一点,踩着脚下仙剑幻化为一束光芒,向着天际而去,阴沉男子又看了两眼河中散发的光彩,不知作何表情,脚下一振,也御剑离开。

异宝(下)

李岚正置身水中,身体扭动如游鱼一般,向着那片光亮所在游去。

本来夜晚的水下是什么也看不清的,但是在这梦幻的光芒照射下,水中的景象比白天还要清楚几分,他一路游去,离那片光芒发出的地方越来越近。

咦,好大的蚌壳啊!李岚吐出一串气泡心中暗自赞叹道。前方,光芒散发出来的地方,竟然有一只足有农家灶台上大锅般大小的河蚌,光芒便是从这巨大河蚌的一张一翕间散发出来的。

难道是珍珠?他游到河蚌旁边,想要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缺又怕被河蚌的两扇蚌壳夹住,一时间有些着急。

突然,河蚌仿佛感觉到了李岚的到来,有灵性般的将蚌壳张到最大,同时耀眼的光芒渐渐收敛回壳内,李岚觉得奇怪,这是什么道理,难道这河蚌认得我不成?

他见蚌壳完全张开,便也没了顾忌,于是将头伸了过去,竟然发现巨大河蚌内的并不是什么罕见的大珍珠,而是一个粗细仅有中指大小的黑色小铁盒,小铁盒周身闪现着金属质感的光泽,并没有因为河水的浸泡而生锈。

真是怪哉,他正想再仔细看看这奇怪的小铁盒,突然感到气息一滞,原来是潜入水中太久,此时快要憋不住了。

看着巨蚌中的小铁盒,李岚没有犹豫,一把抓起铁盒紧握在手中,双脚蹬着河水,吐尽肺中的最后一点氧气,快速向河面上浮去,他余光瞥见那巨蚌失了腹内的铁盒,闪烁的光芒突然间就消失了,黑暗中巨蚌缓缓闭合了蚌壳,重新藏身于水底。

李岚浮出水面,快速游向岸边,一屁股坐在了岸边的一片草地上,也顾不得多喘几口气,急忙拿出了手中的小铁盒便要打开,心中念着多半是得到宝贝了,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有何种大神通。

“咦,呀,嘿”,李岚对着小铁盒就是一阵猛掰,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就是掰不动,心里疑惑道,真是邪门了,那么小的一个盒子竟然弄不开,外边还那么光亮里边也不应该会锈死吧。

又尝试了一下,还是不行,于是他用衣角擦干小铁盒上残留的水渍,小心翼翼地放入衣袋中,准备回家以后再作计较。

河水悠悠,岸边静悄悄的一如平常,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

*****

老李看到儿子又是一身湿地跑回来,心里哭笑不得,李岚只是借口太困了,直接回到自己小屋,脱了外衣一下子躺在床上,把玩起那小铁盒来。

那小铁盒棱角分明,透出锃亮爽眼的光芒,看着就不似人间凡品。

李岚咽了口唾沫,翻身坐起,呲牙咧嘴地跟手中的小铁盒玩起命来,觉得还是不行,又从床边抓起了一把平日修东西用的小锤子,梆梆地砸了起来,努力了半天,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

他稍微歇了会,还是不甘心,越难开,就越觉得里边的东西不一般,于是乎又一手举起小锤子,一手扶住小铁盒,运起真气集于手心,刷的一下猛砸了下去。

“啊嗷!”李岚鬼哭狼嚎地惨叫了一声,原来是这小子用力过猛砸在了小铁盒的边缘,把扶着小铁盒的大拇指也给砸伤了。

“岚儿,怎么了怎么了?”王氏听到儿子的惨呼马上朝李岚的屋子走来。

“没事没事,娘亲,我就是做了个噩梦,你快回屋休息去吧。”李岚赶忙掩饰道,把受伤的手和小铁盒迅速塞进被子里。

王氏走进屋,看到李岚安然无恙地躺在床上,也就安下心来,轻声说道:“喝点水早些睡吧,可能是你今天玩得太累了才会胡乱做梦,娘先回去歇息了。”

李岚“嗯嗯啊啊”的胡乱应了几句,迫不及待地目送着娘亲离去。

被子内,拇指上流出的鲜血缓缓滴在了小铁盒之上,顺着小铁盒闭合的缝隙逐渐渗了进去,不一会,小铁盒发出“咔哒”一声脆响,好像里面的某些机括被启动了。

“咦?”听到响动的李岚赶忙把手从被子里抽了出来,看了看依旧闪着亮光的小铁盒,“没什么变化呀。”他自言自语道。

说话间李岚下意识地又扭动了一下闭合的铁盒,还未曾使什么力,原本坚不可摧的小铁盒如同掀锅盖一般竟然就被他这么轻松地打开了。

李岚心中一颤,没想到搞了那么半天都不行现在突然这样就打开了,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他捧着小铁盒愣了片刻,才露出坚定的表情,缓缓把铁盒移到眼下,心中充斥着紧张与激动,想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奇珍异宝。

这一看不要紧,没把李岚惊得半死,张开的小铁盒内藏着的不是什么真金白银,更不是什么绝世宝图密卷,而是一枚小小的针,如同娘亲平常用的绣花针一样。

他半晌没说出话来,感觉自己的喉咙完全被惊愕给堵住了,这是什么,针?针放在这里干什么,难道是一枚杀人于千里之外的宝针?

针,就是一根针,差不多有食指长短,粗细均匀,质地不像是铁一类的金属,也没有什么光泽,通体发白,除了这点比较特别之外别的地方就再也看不出什么来了。

李岚扯过一团布把受伤的拇指包上,紧紧盯着这根针,看了许久,想从这细小的身躯中发现一点奇迹的存在,终于,他放弃了,丧气地想道,既不尖利也不能穿线,估计娘都不要,但扔了又可惜了,没准有什么神奇的作用呢?于是他拉开贴身的衣袋,把这枚针重新放入铁盒,扔了进去。

白色小针静静地躺在这个不知道已经承载了它多少年的铁盒之内,不一会,白色的身躯上渐渐泛起了血红色的光芒,隔着厚厚的铁盒,无人看见。

清风阵阵,月明星稀,李岚就此沉沉睡去,明日,又是一个好天气。

*****

四天的时间过得很快,还来不及品品其中的滋味,它就已然过去。

在家的这几天李岚过得相当的安逸舒适,不用每天想着修行练功,不用每天都憋在房间里,只是偶尔会梦到汪小婉正甜甜地冲着他笑,每天梦到这甜甜的笑靥时,李岚心中就会有一种苦涩,他也不知道自己和师姐以后会朝着什么样的方向发展。

村里的小伙伴们又重新和李岚打得火热,乡里乡亲们也不再用高人一等的眼光看他了,觉得不论怎样,他依旧是那个青水村里长不大的孩子王。

今天李岚就要回去了,这几天的生活仿佛让他又重回到了那个还未入剑宗的时光,但他知道,回去刻苦修炼,才是他以后要走的真正道路,既然踏上了这条道路,就要一直走下去。

老李夫妇俩一直把李岚送到村口,老李倒没多说什么,但是王氏又开始眼泪连连地嘱咐儿子能回来看看就回来看看,毕竟爹娘老了没什么盼头了,就剩这一个儿子。

李岚也不住地点头跟娘亲说着话,这次回来让他感觉到剑宗和家乡的距离并不是那么远。

秋高气爽,秋天的胸怀似乎是一年四季中最为大气的,李岚洒脱地挥别了父母,给这个回乡探亲之旅画上了一个小小的句号,前方,还有无数挑战在迎接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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