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种假我是:学妄。
学妄正好与虚妄某些方面相反,学妄则是通过被教育、被学习了某一经典六经,把这个经典当作“我”;而忽略或扼杀了自己真实的“我”的主体的主导作用。
在宗教中,耶稣和释迦佛祖都有反对偶像崇拜的言语;世人那种崇拜偶像的行为其实也是一种学妄。
在国家政治管理上,那些僵化的教条主义(比如中央政府的两个“凡是”精神)也是一种学妄。
学妄的表现就是普通大众把专家、学者、大师、明星、权威、伟人等的言论当作自己的“我”的真理;而那些专家、学者、大师、明星、权威、伟人等又把某些社会流行的经典当作自己的“我”的真理。
其具体显现就是:这句话是某专家说的,肯定正确;大师教我这样做的,肯定没错;某明星都这样穿着,肯定好看;上位者让我们这样做,我们照办就好了;伟大领袖某某教导我们必须……
同虚妄一样,学妄也是“我”的成长历程中必经阶段;在六经注我和我注六经的过程中,总会或多或少的发生某些“我”被六经同化,或六经被“我”同化的环节;这不但有利于“我”的认知,同时这个过程也是有利于“我”的成长和发展。
虽然在“我”的成长历程中学习(即六经注我)是必不可少的,没有学习的过程就不会陷入学妄;但是学习并不一定就会产生学妄,而且学妄毕竟只是一种假我;如果在这个阶段停留时间太长,或把学妄固定化,绝对化;那么学妄就会严重妨碍真“我”的存在,和真“我”的成长,从而变成一大弊病了。
社会历史上能够传诵、流行着的经典六经和圣贤之道都肯定有其不凡之处;它们就像摆在我们面前的一座座高山,而学习就像攀登高峰;可以使得我们自身的层次和境界不断提高。如果你自以为是,自以为天下第一,不需要任何学习了;那就是一种虚妄。
但是如果你留恋某一个山峰的雄伟,止步于此,不敢把它踩在脚下;你就看不到更广阔的天地了。
这就成了学妄。
本来“六经注我,我注六经”是源于陆九渊的,如果他能够不断“六经注我”的提升自己,他也有可能达到圣贤的高度,升华到真我之境;但是就是因为陆九渊的学问止步于孔子的经典;孔子就成了陆九渊的学妄了。
因为这个学妄,他的“我”的成长就此停滞了。
正确的做法就是:每个人,每个组织团体,社会机构都有自己独特的“我”;这个“我”需要我们自己去发现、去探索、去完善,寻找出自己的“我”之道。
在这个求索过程中,六经皆是“我”之注脚;而不是拜倒在六经的脚下。
这里我们最重要的是要明确“我”的概念。
何者为“我”?
从物境(产品)的角度来看,你竟然把圣贤和众人推崇的经典都踩在脚下,这是大逆不道的狂妄行径;该判处死刑。这就是中国两千多年以来社会流行的思想意识。
中国2000多年的文化传统就推崇古圣贤而止步于古圣贤;所以从春秋的百家争鸣以后的这两千多年,东方文化就没有任何实质上的突破和发展了。
古圣贤之所以能成为圣贤,是因为他们能够通天地、通鬼神、通天下万事万法;同时每个圣贤都并不是简单复述外部世界或别的圣贤的道;而是融贯天下的大法则并彰显于自己的大道之中。
老子以道德论天下,易经以八卦量天地,皇帝以阴阳辨别万物……牛顿站在巨人们的肩膀上成就一个伟大的科学家。爱因斯坦在牛顿经典物理中发现许多不足,提出来相对论和量子物理;并没有因为爱因斯坦取得巨大的成功就把牛顿比下去了……
我们站在高山的顶峰,显得非常高大;不是因为孤立的我们的身体已经非常高大了,而是因为我们站在高山上才显得非常高大。
我们和高山不是对立的,而是一体的;正是因为这种整体统一融合,才会让我们自身高大起来。
同样,王者的王位之所以非常荣耀显赫,是因为“王”融贯天、地、人的整体统一的才能和功绩得到万民的拥戴。万民就是那高山上的一块块土石,王者就是那站在高山上的个人。没有高山怎么能彰显山上个人的高大?没有万民相系、拥戴,怎配称王?
真正的中我、大我决不会因为“私我、小我”的存在而害中我、大我;相反却会因为“私我、小我”的存在,才会使得大我更加雄伟!
马克思在生活极端贫困,甚至自己的孩子都饿死夭折的情况下;仍旧坚持自己的理论研究,并和一些志同道合者共同缔造了共产国际。
他们要做什么?他们心系天下,不愿意看到天下的百姓受苦受难,要把全世界无产阶级都联合起来……
列宁就是在马克思理论的指导下,第一个成功的建立起社会主义国家——苏联,并组建起自己的政党——布尔什维克。列宁并非是完全复述或止步于马克思的理论,马克思也不可能给列宁关于苏联的治国方略。
列宁寻找出自己的道——列宁主义;但是这并非有违马克思的理论,相反却使得马克思思想具有更广阔的空间,更加具有生机和活力。
在共产国际的指导下,中国成立了中国共产党;早期的共产党主要是复制苏联的模式,并以百分百的布尔什维克为荣;但是百分百的布尔什维克(城市包围农村的战略)却差点断送了中国革命的生机,这时候******在中国革命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站出来,果断的提出符合中国国情的战略——农村包围城市……
******正是由于没有止步于布尔什维克,******有自己的道——******思想;正是因为如此,才使得马列主义在中国更具有了生机和活力。
正如耶稣是圣父、圣灵、圣子三位一体一样,能够通天地、通鬼神、通天下万事万法;融贯古今,纵横天下;万物皆备于我,天地皆为我所用;并以自己的大道彰显世间;方能算圣人。
圣人并非个体孤立的人自身有多大能,而是与天地合一,把小我融贯于大我的大道之中,身与道合而为一而体现出的天地统一体的大能。
因此,我们突破学妄,把那些专家、学者、大师、明星、权威等都作为我们自己“我”的注脚;不但是我们自己成长的必须,也是那些前辈们(六经)的生机和活力的延续,社会上各种中我、大我的发扬光大的关键。
我们既然不愿意成为某些邪灵的傀儡,那么也不要成为某些专家、学者、大师、明星、权威或流行经典的傀儡;不管是什么样的傀儡,都肯定是“我”的迷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