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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樱花草·姬泯烟

相思相见知何曰?此时此夜难为情。

——《三五七言》

“这位就是姬大将军的妹妹了吧?看着样子,以后定然不凡。”

“姬二小姐也算是名门之后,以后定能与你姐姐一般,当个厉害的将军。”

“有姬将军在,姬二小姐也定不会差!”

……

一个人的光环有多盛,那她留下的阴影就有多大。

我叫姬泯烟,和那个光环极盛的人只差一字,可我却只能躲在她的阴影下。

姐姐姬泯寻,自小便是人们口中津津乐道的神童,而她也不负众望,在十四岁的时候便当上了将军,成为随国历史中最为年轻的将军。

而我,也成功地被冠上了“姬将军妹妹”的头衔。

论资质,姐姐她并不比我强多少,至少来说,祖上东君留下来的拳法,我练得,但是她却练不得。

但是,没有人会在意这些,人们只看着姐姐的成就,却不管我在那背后流下的汗水,轻易地被给我下了论断。

因为姐姐好,所以妹妹也不会差,吗?

真是笑话!

那我就狠狠地扇你们一个耳光如何?

放弃一样东西远比坚持一样东西来得容易,坚持练武,我坚持了十年,可是放弃它,我只需一眨眼。

娘亲说我不成器,许多人都暗暗说着可惜。

可是,我倒是觉得还不错,毕竟,不用再拿来和姐姐比了。

*

人言可畏,只有四字,但是份量却重得可以。

放弃了练武的我,整日无所事事,也找不到消遣的东西,也亏得二皇女,带着我去烟花柳巷里转了一圈。

这一圈,不多不少,刚好让我找到了乐趣。

看着那些莺莺燕燕围绕在身边的时候,我第一次感觉,那些目光是真正落在我身上的,不是因为姐姐的存在而侧目的。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在那些个男人的嬉笑中消耗着我的满足感,可我不知道,这也是能成瘾……

每天沉迷在声色犬马之中的我,若有一天不能闻到那些脂粉味便会浑身不舒服,比练武受伤时还难受。

而将我在这色瘾中按得更深的还是我那只差了一个字的姐姐,姬泯寻。

姐姐十六了,该娶夫了,所以娘亲给她说了一门亲事,对方是有着“八美”之名的岛迭飞。

对于流连花丛的我,这样的事,本不该上心,但是就在姐姐的婚礼之上,我见到那个有着“八美”之名的姐夫——就那么一眼,我觉得用尽了我所有的呼吸。

岛迭飞,他真的很美,而且,一身红色嫁衣很是适合他,就像妖冶的红莲一样,至清也至濯。

他唤我,小烟。

就是娘亲,也不曾这般唤过。

有那么一瞬,他医好了我的瘾症,因为他成了我的另一个瘾,那些成瘾的脂粉味,变成了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

他喜欢吃清淡的东西,稍有一点油腻的,他都不会吃。

他喜欢鲜艳色彩的衣服,特别是方便广袖款式的衣裙,而且,他极不喜欢黑色的衣物。

他会古筝,喜欢弹的多是一些咏叹情爱的缠绵调子,但是他本身的琴艺并不算得上精妙。

他不擅厨艺,但是总喜欢弄点小点心。

他每晚在睡觉之前,都会用茶水漱过一次口,每日睁眼,都喜欢在床上赖多三刻。

……

那一段时间,我记着关于他的一切,事无巨细,都一一记着。

我都忘了,他其实是我的姐夫。

那时候,我只知道,我满脑子都是他,一颦一笑,一语一动。

岛迭飞这个名字,占据了我所有的思维。

但是,他毕竟是我的姐夫,而和他有关的一切,又被人拿来将我与姐姐放在一杆秤上,再次形成对比。

他们说,姐姐与他的幸福生活,映衬了我的颓靡。

他们说,也怪我不思进取,整天在外边鬼混,所以才娶不到夫郎。

他们说,估计也只有那些烟花之地的男子才与我合得来。

可讽刺的是,娘亲与我定了一桩亲事,乃“十美”艾行墨。

据来说亲的媒人说,那人已经有二十岁了,是个老男人,虽然长得不错,但是会武艺,不比那些闺阁男子,定是少些温柔。

我又再次想起了我的姐夫,岛迭飞。

为什么,我无论得到什么东西,都是比姐姐差的呢?

她的夫君是“八美”,而许给我的却是“十美”。

这其中,只是因为她是我姐姐吗?

*

定了婚事的我还有幻想着岛迭飞的我,也终是明白了,我什么都比不过姐姐。

再次响起那些莺莺燕燕落在身上的奉承目光,我再次堕落了,而且这次,我落得更深了……

被酒色掏空的身子让我连思考都变得迟钝起来,即使是披上了新人衣,我也是浑浑噩噩的,直到娘亲一个巴掌把我扇醒,我才知,原本要嫁予我的那人,跳轿了。

来参加婚礼的人都拿可怜的眼光看我。

但是,我可怜吗?

不就是一个男人,跑了便跑了,又有什么好可怜的,愿意给我暖床的,能塞满一个军营。

我在那些目光中脱下了我的新人衣,又再次回到了满是脂粉味的怀抱之中。

可是,那个跳轿的男人,那个不愿嫁给我的男人,那个应该不会再出现在我的世界里的男人,却是以另一种方式,打乱了我的生活节奏。

“烟儿,你明天就去一趟浔阳镇的艾庄,跟艾家当家把这事给了了,要是那人还愿意嫁,你便娶了吧!”娘亲在跟我说话的时候,总是皱着眉头,但是和姐姐,她一贯是笑着的。

“凭什么?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我打了个呵欠,懒懒地挡了娘亲的建议。

“这孩子我看过,是硬气了点,但是却是个好孩子,能管得住你!”娘亲戳了戳我的头,语气里有些责怪我的反驳。

“这样跳了轿,也不知道是不是清白之身,姬家娶这样的人,岂不是有辱门风?”我反讥着,看到娘亲的眉头皱得更深的时候,心里有一种快感。

“姬家有你,已经是够有辱门风了,你若真是为姬家着想,那便好好收了心,娶了他之后,少去那些不正经的地方!”娘亲的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那人,我定是要娶的了,可是,我也不能就此屈服……

“那人,做不得正夫!”

“随你!”

与娘亲的对峙,从未有胜利,但是那失败下的抗争,于我,却是不难。

直到很多年之后,我想起当初的这番对话,多多少少有些感慨——若不是这样,我想,这辈子都不会遇到那个人吧……

*

初见他时,他让我这个在风月场中混迹许久的人都惊讶了,那般装扮,放在倌馆里,也是暴露了,但是他却那般自然,举手投足间并不因为这身衣装而庸俗,反倒有种仙气。

或许是因为那张脸吧?!

那张脸,实在是太过精致了,精致到让人不禁觉得,这人该是落世的仙子。

而那个不愿嫁我的男人站在他身侧,更像一朵绿叶,衬出了他的美艳绝伦来。

若是娶了这人,也算是胜过姐姐一次了吧?!

但是,我没想到,他竟然掰断了我手臂而且还下挑战书……

这男子,实在是新奇。

不得不说,他就像一个新玩具一样,燃起了我寥寥无几的征服欲——要是这般容易得到,不就不好玩了吗?

然,这一玩,真就让我玩出火来了。

与他的第一战,我连自己怎么输的都不知道,醒来时已经在家里的床上了。

这样的结果,不单单就是征服欲的问题了,它事关我的尊严,还有,我的好奇心。

但是娘亲却是打了岔,让这件事变得麻烦起来。

也亏得那男子真是个奇男子,赤手空拳打赢了姐姐不说,还大放厥词,下了娘亲的面。

这样一个男子,越来越让人放不了手了。

或许真的是因为我无可救药了,娘亲在应下了我学习东君的条件后便再也不理我了,就是我之前自己弃了的婚约,她也不再追究了,偶尔问起,也多是关于我学拳的进度。

东君的拳法,练了就不能停,不然会反噬。

这个叫云拢月的男子,让我花了这么大的代价,岂能轻易放手?

可是纵使是我想破了脑袋,也没能料想到,他,竟然,会是,她。

这就像我陪着一个戏子唱了一台好戏之后他把我踢下了台一样,到头来,我是什么都没有了。

我恨,不仅仅是因为她的欺骗,而是因为,这世界的不公。

姐姐的光环,让我一辈子都活在了阴影之下。

岛迭飞的完美,讽刺了我对浪荡生活的选择。

云拢月的欺骗,让我真实地感受到,这世界对我的遗弃。

这可真是,好笑,呐……

*

余下的日子,我养着伤,却在脑子里无数次地想象着将那张脸给打得变形的场面。

而身子刚好,我便耐不住了,每天练拳的时间比起之前的练武更是长了不少。

那张脸,依旧盘萦在脑子里,挥之不去,而我手下的每一拳,似乎都能打到那张脸上。

身边的人,不敢在我面前提起她的名字,但是我偶尔在府里的走动,关于她的消息,总是会不经意地落入到我的耳中。

那些仆人说,她还是开着拢月居,而且还和子家那个号称“第一人”的合作了。

那些仆人也说,她不知道是心地真善良,还是收买人心,在南街弄了免费的东西,让过路的人吃喝。

那些仆人还说,她身边那个男人,该是她喜欢的人。

……

关于她的事情听的越多,我挥拳的力度便越是犹疑。

我还是不信,我付出了这么多,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回应?

趁着艾庄的满月宴,我央着姐姐带着我去了。

在纷乱的人潮中,我一眼便看到了她,她还是那张脸,笑容也依旧是那么美,我再次在心里疑惑,这人,真的是女的吗?

与她在无旁人的院中,我问出了我的疑惑,她也回答了。

可看着她认真回答的表情,我的脑海竟然闪过了“那又如何”几个字眼……

瞬间,我第一次那么清楚地明白了,我真实的想法。

我想,我爱上了这个人了,只是这个人,这个叫云拢月的人,不关她是男是女。

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我从色瘾的深渊中出了来,再之后,我又重新恢复了我之前的生活,练武的我,似乎才是最快乐的,这一点,我到现在才明白。

而将这一切感受“归还”于我的,是她,是这个漂亮的女人。

她让我,再次回归了真正的我,而不是那个因为想躲开姐姐便放弃的我,不是那个因为姐夫的完美,而沉浸到其它人怀抱的我,真正的我,喜欢武艺,也爱着云拢月。

脑子里猛地就出现了许多画面,这里面,我与云拢月,相依而卧,对面而笑,执子之手,与尔共白头……

这世间的纷纷扰扰,总敌不了你轻轻一笑。

我吻了她——这不是我嘴唇第一次碰到的人,但是,这却是我的第一个吻。

而这个吻的感觉,太过美好……

云拢月的反应,在我意料之中,但是我是姬泯烟,我又岂会那么容易被打败?

等着吧,云拢月,只要你还是我爱的那个人,不管你是男是女,这辈子,我要定你了!

*

景耀乐这个人,虽说是二皇女,但是她干的事,多是连地痞流氓都看不上眼的。

她喜好美色,不管男女,而且,她什么都懂,风月场里,她混得一片风生水起。

但是她的名字响起时,总会带上两声不屑的韵调。

我之前也没将这人放在眼里,但是,因为云拢月,我却不得不去接近她。

该懂与不该懂的,她都懂了,所以我总想了解多一点。

而对于男人,我倒是完全失去了兴趣了,只有一人,让我耿耿于怀。

那个人叫艾行墨,就在云拢月她失踪的三个月里,这个人也陪着一起失踪了。

而当我再次知道他们两个的消息时,却是他们成亲之后的第二天。

想想那几天,姐姐和娘亲那怪异的行为,还有岛迭飞他也忽然就变得殷勤起来了,或许,他们只是不想让我知道关于云拢月娶亲的消息吧……

但是……

当满堂红色的拢月居矗立在我面前时,我觉得那红色艳得就跟血一样,那般刺眼。

我真幼稚呐……

本以为,云拢月就会那样,一直是云拢月,但是我怎么会么有想到呢?她对我,并不是一样的感情,又岂会等我?

那男人的存在,最终还是给了我一巴掌,将我扇回了现实——只有我是不正常的现实。

云拢月,你怎么可以?

我为你倾尽一切,可你呢?温玉满怀,亲手为他人戴上了耳饰。

我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世间不容,可是,我从未介意过世人的眼光,可是你却是连眼神都不曾留一个给我……

我爱你,可你却不爱我。

我该怎么做?

*

继续在倌馆里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只是身下呻吟的人,换成了女人。

那一个个女人,让我感觉一点点地接近着云拢月,即使那不是她,可我至少,还能把她们当做“她”。

可,她再一次离开了,在我所能感知的范围内,带着她的夫君,离开了平元镇。

这一次,我连追的勇气都没有了……

想想,她的世界,似乎没有我插足的地方,不是么?

不过,若是有那么一天,我真的希望,她能好好地看看我,一眼就好,不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只是因为我是姬泯烟,那个爱着她的姬泯烟。

*

为了镇压那突然兴起的“福军”,姬家得令必须要出将。

而当我向娘亲提起的时候,她惊讶的表情在我看来,倒是有点可爱,那张脸,似乎在说:这是我的女儿吗?

可我想的是,与其留在这么一个地方空耗着自己满腹的思念,倒不如,找个宣泄的出口,用这双手,再造出点什么来。

再说了,福军那帮人,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姐姐已经有了夫君,而且姐夫也有了身孕,实在不适合去战场上拼命。

但我不同,我孑然一身,而且,爱的人也是不可得,我对这世间,实在是没有太多的不舍。

娘亲似乎也是想到些什么,在犹豫了几天之后,便给我了刻着我名字的虎符,应下了我前去的请愿。

同去的还有二皇女景耀乐,所以这次出兵看起来颇有点像平时逛花柳街一般。

上场杀敌比想象中难得多,但是这样的生活,让我渐渐地也忘却了,那种迷蒙的生活,而那人的身影,也在心里封印了起来。

看着自己的双手收割了一条条生命,有时候会想,其实,人这一辈子,也就这样子了吧?

从出生到死亡,每个人的生命长度都不同,每个人的生命经历也都迥异,可是又有谁能说自己这一辈子,没有任何的遗憾呢?

而且,遗憾并不完全是不好的东西。

有些求而不得的东西存在,或许,才是证明你活过的痕迹。

就像我,有着某个人的记忆,才是活着的感受。

但是,自诩见惯生死的我,却在那张脸再次出现的时候,乱了分寸。

他说他叫蓝以尔,是千溪桦的夫君,也是翩国那个传说中存在的皇后。

看着他那张脸,听着他与记忆中完全不同的声音,我报以抱歉一笑,待心里的期待变成了绝望,我从那张脸的梦魇中醒来。

云拢月,在这片天空下,你还好吗?

景耀乐那个混蛋,真是色迷心窍,竟然将主意打到了蓝以尔身上。

千溪桦虽然没了真实的领地,但是翩国君主的名号,又岂是什么虚无的东西?

即使明白,但是我只要一想到那张脸,便再控制不住自己了。

在景耀乐一次明目张胆地调戏蓝以尔后,我彻底与她决裂了。

我知道,景耀乐会领命来带军,其实更大的原因是我手上的虎符。

随国的大皇女景耀礼,虽然一副闲淡的样子,但是谁都明白,她的威望远比景耀乐这个花名在外的二皇女要大得多。而景耀乐屈居在她之下那么久,早就耐不住了,趁着这次出兵,她也不过是想揽点夺位的筹码罢了。

而我手中的虎符,可谓是她此行最大的诱惑了——军队,人马,这可是夺位的最有力的保障了。

本来我对这些东西是不感兴趣的,但是自从知道了蓝以尔与云拢月的关系后,我便不得不出手了——她的亲人,怎么能容这个渣滓欺辱?

或许这是我做过最正确的决定吧,因为我看见了我的回报——她,云拢月出现了。

依旧还是那样的拳脚相向,就像注定了的一般,与她,总是能用上“不打不相识”这四字。

看着她神气活现的脸在眼里跳动时,我又没能忍住,再一次吻了她。

还是那样的感觉,那种得到了全世界一般的满足感,也只有她能给我了。

她一脸嫌弃地抹着嘴,质问我。

进军营这么久了,我第一次感觉到一种畅快,畅快到我都没能忍住上扬的嘴角:“这次,我不会放你走的。”

与她的反抗相比,我倒是格外珍惜与她再见之后的点点滴滴。

就像多年夙愿得偿一样,我抱着睡着的她,舍不得闭上眼睛,而此刻的心竟然也出现了一个念头:若我是男的,那现在,我是不是能名正言顺地抱着你呢?

想着想着,离开我十几年的眼泪忽然就出现了,落在了她的脸上,换来她一声呢喃:“别哭……”

我震惊地看着她,但是那平稳的呼吸在跟我说,那不过是梦呓。

“云拢月,若有来世,你娶我可好?”

*

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呢?

反正我的下意识反应总是比理智来得快一些。

我没想到,我的愿望,会这么快实现。

离下一世,也只有寥寥几天了。

想想,云拢月现在也才二十岁,那我岂不是要在阴间继续等下去?

忽然就感觉到有点不忿。

但是,她终于是看我了,而且,只看我。

那几天弥留的日子,让我倒是不舍起来——她那么近,近得让我有种错觉,我拥有了她。

将一切事情都安排妥当后,我在她肌肤下平静地等待着我的离开。

——到最后,我也没敢拥有她,就让这份遗憾,成为我在她心里活着的痕迹吧。

*

当我睁开眼睛看到那张平凡如尘埃的脸,我想出声,可是喉咙里的一声呜咽,让我顿时便紧张了起来。

这不是人能发出的声音,而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用了移魂将你的魂附在了嗷呜身上,你现在,是一只老虎。”那人苍白着嘴唇,说话的时候颤抖得不行。

“呜……”(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和嗷呜都是因为我才会受伤,才会死的,我不想主人她伤心……”那男人一脸的愧疚还有懊悔,再加上原本脆弱的样子,看起来是有点令一般人心疼的。

但是,我不是一般人。

“呜……”(你凭什么这么做?你主人又是谁?)

“对不起,姬二小姐……”不知道他是没力气了还是怎样,他竟然给我磕了一个头,“我的主人,就是您爱着的云拢月,她……”

“呜!”(云拢月!)

听到这,我想起了临死前的那个温暖的怀抱,对啊!云拢月。

我不想再听眼前这个男人的任何解释了,我要见云拢月,现在这样子,能再见上她一面也是好的。

“别去,你现在在福国军队的军营里,这样出去的话,随时会……”

“呜!”(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求你!姬二小姐,我求你,帮帮我,救主人!”

我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动的四肢,还没迈动步,这人就又给我磕了一个头。

救主人?救云拢月?

“呜?”(怎么回事?)

那男人实在是虚弱得有些过分了,这次磕完头,竟然都不能直起身了,只能倒在一侧,缓缓道着一切。

原来,真有天意这么一说的。

我这辈子,就只能这样陪着云拢月了。

我也成了解云拢月死局的一个棋子……

或许,我还是高兴的,起码,不用这么没有价值的死去,也不用再阴曹地府里等她那么久——无思,就是那个男人,说,我会在云拢月死去的那一刻,也跟着去,因为,这个身体,是云拢月血契的白虎。

习惯了这个身体后,我迎来了和云拢月的再一次见面。

撒开四蹄只一个劲地朝着一个人奔跑的感觉,难以言喻,而在看到她的那时,我更是有说不出的各种情感。

但是,我还是有正事。

之前,这个身体还是能和云拢月对话的,但是现在的我,却只能靠着那些军报,跟她交流。

我告诉她,我叫言。

我告诉她,无思被抓了。

云拢月似乎能看出我的怪异,但是她并没有深究。

在之后的漫长生命时光中,她都没有深究,我也没有说——这样陪着她,也不错。

虽说我是解云拢月死局的棋子,但是那下棋的棋手实在是太烂了,云拢月也还是进了那个死局,整整三年,杳无音讯。

我除了跟着她的亲人探路,再无其它能做的。

但是因为我还一直活着,我也知道,云拢月也还活着。

要不然,此刻我就该和她在阴间相见了。

*

还好,上天还是有点仁义的,直到我看见了那一个虚弱到不成样子的云拢月时,我还活着。

而在看到她满身的伤痕时,我恨不得撕碎福良那混蛋的尸体。

可云拢月还是笑着,那样地笑着。

在那一刻,我向上天许了一个誓,只要云拢月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不再坎坷,我愿折寿来替她挡劫。

或许,老天听到我的祈祷了,所以,在这之后,云拢月都没有再受过磨难,也算是平平顺顺地度过了这一生。

对了,她有一双儿女,跟她长得一模一样,我之后的生活重心,基本就围着这两个小鬼头转了。

直到云拢月早我一步去阴间,那两个小鬼头还为我哭了呢……

但是,我还要去阴间跟云拢月讨债呢!她可是说了,下辈子嫁娶唯我一人的,我得赶紧让她实践诺言去,还有,得讨点利息——下辈子,也生这么一对可爱的孩子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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